长沙秋天的风让人猝不及防,好似跌入地窖,透入骨子的冰凉。
一队日兵宪兵从胡杨家门口整齐的快速撤离,九雄用日语大声喊道:“大家立功了,回司令部集合领赏!”便也随着队列跑动起来。
胡杨迈着轻快的步子,看着迎面奔来的日本宪兵,心中突然生出不详的预感。抬头正与九雄四目相对,九雄长的粗犷,带着厚重的军人气息,额角有一块圆形疤,只看着胡杨笑得眯上了眼。
胡杨心里“咚”的一下,三步并作二步朝家奔去。倚着门,胡杨微微喘气,映入眼帘是他这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一幕:父亲同母亲交横躺在血泊中。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让胡杨喘不过气来,仿佛淹没在水中渐渐没了呼吸,寒气一个劲往心底钻,又瞬间涌上头顶,那一刹那天地倒置,胡杨没站稳身子,围巾被风吹落在地。
胡杨跪爬到父亲跟前,抓着父亲与母亲的手,他们走时双手还紧紧握在一起,此刻却身体都是冰凉的。“为什么!”胡杨仰天长啸,直至喊出眼泪,声音也逐渐抽动着,“该死的日本人,我与你不共戴天!”停住了声音,胡杨脑海中浮现出九雄的脸,那个长相丑陋的男人,牢牢记在了心底。
胡杨缓缓给父亲与母亲抹去嘴角的血迹,父亲的另一只手中还撵着一个空信封,信早已不知去向。
这难道与她有什么关系吗?胡杨又陷入一阵苦思而不得其解,胡杨取下信封,“寄信人:成武!”
正是在成蜜手中的纸条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