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入“知见障”,一叶蔽目,不见泰山。看别人如明镜,看自己便陷入迷雾里,不见真面目。
小妹斥我中“贪嗔痴慢疑”五毒,引我“戒定慧”。初时,我并不以为意。只觉得竟连小妹也未知我,便更生嗔怒心和疑虑心。
初得小妹赠我结义箴言“戒定慧,趁年华”,心里便生不满。戒定慧,戒而后定,定而得慧。戒的是“贪嗔痴慢疑”五毒的本因,定的是“戒”成后的本心。我的五毒,由情而生,戒即是戒情,情戒而心定,心定自生慧。要我戒情,我自生不满,此是“疑”毒。
但所幸,有解“疑”毒之良药,即坦诚相待。成礼之前,我坦言:我之情,不以物移,不以时移,可能终生无改之。妹妹对答曰:可待一生!此时“疑”毒自解。后又互吐心意,渐渐已有心意相通之意味。自此,我才重新审视“戒定慧,趁年华”六字箴言。
要行“戒定慧”,先要了解自己的“贪嗔痴慢疑”五毒。戒就是要戒五毒的本因。
“贪嗔痴慢疑”五毒之说是佛家真言。我之前对此全无了解,仅从字面理解,所以在第一次听到时,理解有偏,并未重视。自思考如何“戒定慧”时,才重新想起,故特意去查看了五毒是什么,以求能理解真义。查看完,才恍然大悟,方知妹妹果然知我。
试以分析我之五毒,以能达“戒定慧”之境。“贪嗔痴慢疑”,我已中四,“贪”、“嗔”、“痴”和“疑”。
贪:贪念也,皆因欲得。我于物无贪,于权无贪,无虚荣之贪,无嫉妒之贪,仅贪在一情。此为五毒之根,“嗔”、“痴”和“疑”皆出于此。
嗔:怒念也,皆因未得。求而不得,心生恼怒。嗔在自身,所欲非所求,所求不能得,便生不安,便易发怒于旁人。戒嗔,先戒贪,否则如围耳之蝇,挥之则去,去还复来。
痴:痴者,昧也,蔽于贪欲而无智。心执于一物,而不明事理,不辨是非,是不慧也。我,蔽于情,在痴与不痴之间。不痴,因为知“道”和“义”;痴是因为做不到。此是知行合一问题,知和行之间有一条巨大鸿沟,此鸿沟还是因为贪情。患不得,患失去,沉溺于过去美好,迷恋于无端幻想,忽视现在,不去把握现在,是为痴。
疑:怀疑也,疑人和疑已。“疑”毒已去一半,现在还剩疑己。疑己,源于对自己的不自信,源于所追求的事物的美好。宝藏越挖越多,自己就越来越不自信。其实不自信,还是源于不相信对方,再回头看“可待一生!”四字,此毒可解。如不可解,本因还是在贪,贪求更多。
综上,解四毒,全部集于一贪字,全部集于一情字,当用“戒定慧”来解。
我对佛学,没有任何基础。试以我浅显理解,解读之,践行之。
戒,并非戒除,而是完善自己的品德。
定,内心平静,不因外物而动。
慧,智慧,是对宇宙自然真理的认知,是对事物的本质的认知。认知后,不悖行,方得慧。
“戒定慧”,自戒始。戒何者?戒贪、戒嗔、戒痴。嗔、痴由贪生,贪于情,故戒于情。
如何戒情?戒情为“学处”感情,并非摒弃和排除感情,而是学习感情的道德标准并践行,不违德。
佛家有五戒,其一为远离欲邪行(邪淫),要求自于妻室知止足,不犯外色。可曾违德?行为上未曾越礼,止于君子;心理上已经逾线,故生邪欲。是已违德。
如何不违德?革除心里欲念,心理和行为如一。如何革除?欲生于何处,便从何处诊治。欲生于情,革欲当革情。情生于所系之人,革情当革人。如何革人?无论见与不见,念与不念,人在。此路于我不通,或是我未得戒之真谛。
“戒定慧”,尚未开始,即已终结。感觉无路可走,心惴惴兮不安,百思不得其解。
所惑寄于情字,求解还得在情字。辨思情为何物,忽然忆起醒己前言,心中竟然豁然开朗。此山险且高,由下而上,无路可攀;由上而下呢?不如做个空降兵!先学道,再做人。
前言如下:
爱吾爱以及爱之爱,
友吾友以及友之友。
不得求满,满则亏;
可以有缺,缺而圆。
此中有吾道。
“戒定慧”,由戒字起,无始而终。由慧字起,可否?可矣!
慧者,知天理,知万物规律,知事物本质,顺其自然,不背道而行。慧者,知因果,畏果而慎因,不胡作非为。慧者,不违天道,如愚。
因人生情,因情生欲,欲生五毒。何欲也?首欲在人,一生不可缺;次欲在情,两情持久时;杂欲丛生,或正或邪,皆生于情。欲得否?既为兄妹,人情两得,恒久未得。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遁去其一,归于无。无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大道有亏方可周而复始,方得常恒。是以为人为事,不得求满,满而亏,不得恒久;可以有缺,缺而圆,往复循环。此为常道。认知常道,即为吾慧。
是以,当欣喜有缺,欣喜有欲未满足,因为有缺才得长久。既已认知缺而长久,慧者不违天道,顺其自然,当以心定。此为吾定。
是以,当看因果。求甚果,种甚因。求人情长久,欲望就不能去全部满足。满足一个欲望,就会有新的欲望。当所有欲望满足,不能再生欲望时,此人已可缺,此情已可断。当可控之欲望不能满足时,此为动力;当不可控欲望不能满足时,可能疯狂。小欲望可控,大欲望难控,大由小生,满足小的,即滋生大的。所以坏的欲望要控制在小的可控范围内,且不去满足。此为我对欲望的认知,此为吾戒。
慧者知“道”,不违得常定,定而能戒。此为“慧定戒”。
道家讲无用之用,儒家讲中庸之道,皆在于“义”字。义者,宜也,少则有亏,过犹不及,即以最合适的方式处理最合适的事。义是道的体现,是“慧定戒”修行之工具,知义为慧,守义能定,行义为戒。唯义是从,当为我之“戒定慧”。
初写于2020年5月,修改于2022年5月。回读此记,心中仍有所得,但已体会不同。感谢曾经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