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心里的一束光
文/小芳姐姐
1.
今年的夏天特别的热,叶子和天风的骑行计划只能搁浅了,晚上相约着一起跑步,人行道上昏暗的路灯下,两人并排慢跑着,一路说说笑笑。
“你们两人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路边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怒气冲冲地质问他们,并且拿出手机对着他们一顿乱拍。
叶子和天风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是天风的妻子林玲,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怪和你说话都不耐烦?原来是心里有牵挂的人了。“女人一顿咆哮。
“我们只是跑步碰到,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你们自己处理。”叶子冷静下来之后抛下一句话离开。 这个时候她留下来,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
叶子走了一段距离,还能听到那女人在身后咆哮。难怪天风见了她像猫见了老鼠一样,这女人真够泼的。同时心里升起一股同情心,这么上进,对自己生活有规划的男人,被这样一个不思进取,胡绞蛮缠的女人束缚着.
“叶子,她回去了。”不一会儿天风从后面追上来,叶子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在跟踪你!”叶子惊讶地道。
“是的。”天风无奈道。
“你们家会不会有事?”叶子还是担心。
“没事的。”
“后面我们按计划继续跑步,不然她觉得你理亏,更加会闹。”叶子嘱咐道。
叶子一个人在外面跑完今天的计划,心里一直不踏实。
“姐,林玲刚从外面回来,像个疯子一样骂完老人骂孩子,说看到你们在外面跑步,告诉孩子我哥出轨了。”天风的妹妹天平给叶子发来消息。
“她是跟踪你哥看到我们在跑步,没有事的。”叶子回到。
“我哥还没回家,心真大,家里闹成这样了。”隔着手机能感受到天萍的焦虑。
“这个时候你哥越要沉着,你别插手,她闹不出什么来的。”
“好的。”天平稍稍放心点。
第二天叶子听说那一夜,女人在家闹了一夜,一定要天风给他一个解释。又是查手机,又是要找叶子对质,叶子心里冷笑着。一家人也就跟着不安地闹腾了一夜,谁都没睡觉。
一个人永远不知道反思自己的问题,觉得自己的不幸全是别人造成的,才是最大的可悲。
2.
叶子和天风是大学同学,天风家境的贫穷造成了他性格的沉闷。就是这种满腹心事的气质吸引了叶子,二个精神上共鸣的人自然的走到了一起,原本叶子以为他们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人生发如戏,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你的生活会发生怎样的转变,一场误会让二个人分道扬飚。大学毕业后,再无联系。
二人再次的相遇竟然是成为了邻居。这时的叶子已离婚,独自生活,而天风也有一个看上去不错的家庭,初恋的人再见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天风脸上越来越压抑的气质,让叶子隐隐猜到他过得不好。在他家一次次鸡飞狗跳地吵闹之后,叶子知道他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他的妻子是个不明事理,没有文化自私的女人,为了家庭地和睦,天风唯有拉着全家一起忍气吞声地服从她,换来表面平静的生活。
但是天风越来越压抑,像是生活在一个暗无天日的隧道里,不知道出口在哪?老人也是小心翼翼地活在她的蛮横之下。天风生性懦弱,完全成了她的傀儡,与父母亲人反目。天风意识到这一点时,慢慢疏远了她,而她把这一切归究在外界。
二个同样孤独的心加上余情未了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天风说叶子是他生活里的一道光,让叶子给他时间,等孩子参加完中考后结婚。他想要一个和睦积极的家庭,和一个志同道合的伴侣,而不是整日活在打压消极中。
3.
上次的跑步事件后,叶子本以为就那样结束了。
“她回老家了。”天风开心地说道,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听不出一丝一豪的伤感。他们是网恋结婚,谈不上多深的感情,只是觉得合适的年纪差不多的人就结婚了,婚后才发现二个人性格的差异,结婚十多年,吵了十多年。自从遇上叶子后,他们的婚姻更是名存实亡。
林玲是远嫁,从前都是天风陪着她回家。林玲一直以回老家的借口要挟他听话,这一次天风没有丝豪的挽留。而这次的离开预示着他们的婚姻到了尾声。
叶子虽然讨厌她一贯地行为,但是当她突然离开时,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伤感,而这种伤感也是转瞬即逝。
一个人精神上的困苦远远大于身体上的,叶子原本担心天风要照顾年迈的父母和青春期的孩子会力不自心。当看到精神抖擞的天风后她放心了,可见林玲对他精神上的摧残。
叶子和天风有时间会一起跑步,叶子是医院的一名护士,下班之余爱听书和写作,叶子会把听过的书讲述给他听。帮他分析孩子青春期的一些问题,研究适合老人孩子的食谱,做好之后送给天风,家里的老人知道叶子的存在,他们也是心知杜明吧,老人曾劝过天风,为了孩子隐忍一下,但是天风的心意已决,再加上林玲平时的为人实在让老人寒心,也就不在过问,原来以为生活就这样平静下去。
直到有天叶子下班后,在小区花园溜达,突然看到旁边一个女人走过去,那身影酷似林玲,叶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离开时告诉天风,她会在老家工作,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叶子目瞪口呆,突然离开又突然出现?这中间的反转太让人难以接受。
“你猜我看到了谁?”叶子拨通天风的电话。
“我想想。”天风开心地说道。
“林玲!”
“你没看错?怎么可能?”天风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下泄了气。
“千真万确。”
“她怎么会回来了?”天风像是在问自己。
“很明确了,她是改变想法,不愿意离婚了呗。”叶子有点生气,林玲离开时,天风表现出的温情,以及不和她正面表明自己的态度,让她误会天风还有旧情吧?为此叶子还和他争执了一番。
“。。。。。。。”天风难以接受,原来计划的未来又被全盘打乱了,叶子早有预感,林玲不会轻易放弃,不倒是因为感情,而是权衡利弊后最佳的选择,留在家里,总好过在老家听风言风语过得自在。
4.
接下来的生活,大家都略显尴尬。尤其林玲在无人欢迎的情况下回归,天风一直避免正面冲突的方式,对林玲的回归没有任何的表态,林玲像是没发生过之前的事一样生活着,二人各忙各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一个周未,独自在家的叶子内心无比焦虑。
“天风,我很焦虑。”
“沉着气,为了我们的未来,隐忍这2年。”天风许久回到,这让叶子更加没有安全感,内心的不满渐渐升起,甚至有一种他们和好如初的错觉,眼前不断闪现他们一起在厨房忙活的情景,让叶子坐立不安。
晚饭叶子吃了一点水果,骑上自行车去他们常去的路上骑行,这样稍许缓解一下内心的焦虑。
“我在**路上等你,我想见你。”叶子给天风发过去,本以为他会担心自己飞奔过来,叶子等了许久也没有收到他的回复,怒火一下子从心中升起,难道他在温柔乡中不方便?
叶子拨通了他的电话。
“你没看到信息吗?”叶子语气生硬
“我看一下。”天风也略有不悦。
“我在听课,没有看手机,你还在外面吗?”
“你关心吗?”
“你在哪里?天这么黑,我马上过去。早告诉你一个人不要在外面太晚”天风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叶子委屈地坐在路边,越想越委屈,许久天风气喘嘘嘘地跑过来。然后一言不发黑着脸坐在她身边。
果然,她回来了一副重修旧好的模样,他就开始动摇了,以前她一个人在外面,天风恨不得飞过来,叶子气不打一处来。
“手机拿来。”气冲冲地说道。
“干嘛?”天风生硬地道。
叶子一把抢过他的手机,翻开他的QQ,原先答应她删除的他们的结婚照原封不动的在里面。
“为什么这些还在里面?”叶子像个妒妇一样地质问他。
“最近天天忙的就没顾得上登QQ。”
“舍不得吧?”叶子把手机甩给他。
“别恶心我了,舍不得?我都不愿意看到这些相片。”天风接过手机,厌烦地把里面的相片全部删除。
“做样子,要删早删了。”看到他厌烦的表情,叶子已经有点心软了。
“哼。”天风不知道对谁哼哼。自从林玲回来后,他的情绪就不稳定。
“你哼哼啥?是觉得我不讲道理吗?”叶子的火又让他拱出来。
天风黑着脸坐在一边,一声不吭。
“为什么不说话?是和我没话说了么?”叶子都觉得自己不可理喻了。
快来哄哄我吧,这才是她内心的声音,可是说的全是反话。
“太晚了,我们回去了。”天风语气稍微软了下来。
“你回去吧,我要一个人在外面呆会。”叶子故意说道,她知道天风不会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又轻轻地推了他一下。自己心里的气还没有哄完,就想回去?
天风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他是想自己和林玲一样的不可理喻吧?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她突然回来,我的心情本来就很压抑,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忍耐一下给我时间解决么?我也不想解释太多。”天风吼了起来。
天风第一次这么吼她,突如其来的吼叫,让叶子吓得有点反应不过来。半响没有回过神来。自己本来心里就很委屈,等着他来哄自己,结果倒被他吼了一顿,叶子越想越委屈,自己这待遇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叶子看了他一眼,推起自行车快速地离开,不顾在身后的天风。
5.
回去后的叶子伤心欲绝,内心更是充满了一种无力感,每次触动到这种情绪,自己会被这种情绪牵着鼻子走。天风让叶子给自己时间,慢慢解决自己的问题,而叶子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黑暗面,无形中增加了天风的压力。
叶子的内心很矛盾,一夜辗转难眠。她想放弃,内心无法割舍这份感情。又担心天风会自暴自弃,任由林玲左右他的生活,变成她的傀儡。
叶子觉得自己有一种使命要拉天风走出眼前的困境,他自己是无力摆脱这种困境。人一旦在黑暗的内心里见到了一种光,就再无法回到以前黑暗的生活中的。而眼下他们的问题仿佛到了一种无路可走的地步。
叶子默默删除了天风的一切联系方式,像10多年前一样,他们之间总是缺少一点火候,每次快要到终点时,就会出现一个拦路虎,叶子累了,那就听天命吧。
找房搬家,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或许自己消失了,他会回到原来的世界里,这也是他的亲人愿意看到的。
离开后的叶子麻木的上班下班,业余时间跑步写作,而和她最好的闺蜜梅子也因为天风的缘故分开,梅子总是冷嘲热讽她的傻气,终于在一次争执后彻底走散,这时的叶子明白任何关系都是阶段性的,没有谁能真正共情你的感受,人最终是孤独的。
她把自己投入到写作的一个虚拟世界里,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生活,在网络中可以天马行空的虚构。
天风也曾联系过她,叶子没有回复,与其二个人因为林玲痛苦纠缠在当下,伤害彼此,又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不如各自安好。她不怀疑天风的感情,但她也了解天风依旧无力摆脱林玲对他的左右,无法面对摊牌后的鸡飞狗跳,他的回避对自己更是一种伤害,离开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天风说她是另一个自己,总能看到他的灵魂深处,一语说中他自己都无法说出的内心的感受。她是天风向这个世界传达心声的一个信使,在他脆弱无助的时候给他站起来的力量,慢慢疗愈他内心的伤疼,没有叶子,他将是一具没有灵魂机械生活的机器。
但是夜深人静时,内心总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牵挂,曾经一起走过的美好时光,时不时会刺痛她的心。天平偶尔也会找她闲聊,叶子刻意的疏远她,她不想再卷入天风的生活。可天平天生对她有一种依赖感,像个小妹妹般的黏着她,因为妈妈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给他们关爱,她和天风一样的缺爱。
农村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天平从小获得的爱更少,以至于成年都无法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的关爱,同时内心又渴望别人的关爱,一边渴望又一边怀疑。在叶子心里,对这个妹妹是无比的心疼。
慢慢地叶子以为自己的人生会这样一直下去,喜欢上这种独自生活的感觉,夜深人静时独自咀嚼深藏心里的感情,把对天风的思念化作写作的动力,她的作品在平台上很深欢迎,只有经历痛苦才能成就伟大的作品,叶子自嘲道。
6.
叶子去天风的公司找他,在他公司里转了半天也找不到他,打他的电话,始终拨不对电话号码,叶子内心无比焦虑,想立刻见到他,却怎么也找不到他。
叶子从梦中醒来,原来是梦一场,叶子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还是有一种莫名的不安,看看时间才半夜2点, 一夜辗转难眠,像梦里的一样,想马上见到天风,她克制住了。
“姐,我哥出事了,我们现在在**医院。”天刚亮,天平突然打来电话。
“你哥怎么了?我马上过去”叶子手忙脚乱地起床洗簌,开车飞奔到医院,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
到医院,叶子迎上等在医院门口的天平。
当叶子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昏迷的天风时,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她疑惑地看看天平,二位老人站在病床边伤心欲绝,看到叶子像看到了救星,林玲也没有上往日的嚣张跋扈。
“我哥在和我嫂子吵架后想不开,服了大量的安眠药,洗了胃但是医生说发现得晚,人现在还昏迷着,预后怎么样看他个人的情况,他在昏迷中一直叫你的名字,所以我就通知你过来看看。”
叶子已大概知道事情的经过,一定是她离开后,等于撤走了他对抗原有生活的唯一希望。父母希望他能为了孩子维持原有家庭,让他忍气吞声。林玲的不明事理,苦苦相逼,而他不敢正面面对问题的懦弱性格,让他选择了永远的逃避。
“叔叔,你为什么一定要以自己的生活标准,来要求他按照你以为好的生活方式生活,他为了不让你们操心,选择隐忍,一步步走到痛苦到放弃自己的生命,你的爱像一把刀子杀了他。”叶子第一次对长辈这么没礼貌,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要替天风说出心声。
老人难过地哆嗦着,紧紧抓住天风的手。
“还有你,这么多年你一直拿各种理由打压他,谴责他,让他背负沉重的思想负担,这是你最擅长的,把自己变成受害者来谴责别人。你们之间稍有矛盾,你就会让他的亲人不得安宁,唯恐天下不乱,让他连离婚都不敢提。只能回避隐忍,而你还是步步相逼。
以后我不会让你再靠近他,我不管你我什么身份,你伤害我爱的人,我就会和你拼命。”
“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这么和我说话?”林玲跳起来。
“合法身份不是你肆意伤害他的武器,就凭我们是彼此最爱的人,请你远离他。”叶子怒视着她。
林玲不知道心里的理亏来自哪里?这世间真有超越一切的感情?内心竟也有一种触动。
叶子木然地坐到天风的病床边,拉起天风的手紧贴在自己脸上,一动不动陪着天风。
“孩子,不要太伤心了,天风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难过的,我们一起等他醒来。”老人心疼这个在背后一直默默爱着自己孩子的姑娘。
不是所有合理的东西都是美好的,不被世俗认可的东西都是昙花一现。
叶子决定再也不离开天风,哪怕这样陪着他一辈子,甚至下下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