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估计是除春节外最引人注目、最惊心动魄、最无以伦比的,拥有千万级别参与者,及而牵动数亿人心的集体行为。
一年一度,如期而至,在灿烂的阳光下,不禁又想起N多年前的那一幕。
[1]
那一年的高考,是实行扩招的第一年,让许多中等成绩的同学欣喜若狂。同时改革考试为3+2(广东),更是在出成绩后才填写志愿。
因成绩虽然没考出自己最高的水平,但还过得去,因此如何挑选学校及专业成为了重要的事宜。正当我翻来覆去地在厚厚的学校指南上比较纠结时,郭来找我了。
“我成绩不好,就没有必要填写志愿了,准备跟我表哥出去打工,现在就走,他在外面等着了”。站在三楼的走廊过道上,看着那同样阳光灿烂的校园,我们默默无语。
虽说高中结束,感觉自己已然成年,但是我们都知道面对社会,我们仍然稚嫩。上大学,看起来是无风险的一条路子,而离开这路子走向社会,未来如何?一片茫然。
“现在就走?”
“嗯,现在就走”
又是安静了几分钟,“我走啦”,郭最后说一句,转身离开。
我站在楼上,一直看着他从楼下出现,穿过操场,消失在校门口。
转过身,我填下了我的志愿。
[2]
大学四年,我跟郭,再没有见过面。
那年代,手机仍是奢侈,寻呼机也是贵货,直到多年以后网络兴趣,校友录的出现,才让联系更加紧密。大多情况下,毕业季即分手季,何时见面,基本上难以确定。
终于大学毕业了,本在重庆工作,后因非典时期,选择了回归老家广东就业。
我爸“你现在毕业了,打算怎么样找工作?”
“随便找就行了,找工作不难”
“我看你就眼高手低,男怕入错行,不是你想找什么工作就什么工作的”父亲有点来气;
“你就给我一千块,以后我都不找你要钱,工作我自己搞定”气冲冲的我。
终于找到了工作,于是在前任业务员因为对年终奖不满意而直接过年就不来后留下的摊子,我硬着头皮顶着干,一团混乱。
期间,郭来过一次,仅是下班后见个面,吃个饭,然后第二天,我依然得去上班,他在下午留了个信息说有事离开了。
我是个打工仔,他也是个打工仔,这是我们对彼此的感觉。
多年后,再聊起这段时间,郭说“那时候本来是想到你那里找工作,但没有什么机会,所以离开了”。
[3]
转眼又五年过去。
郭:“我老板定义业绩是100万,我做到了190万,全公司第一”
我:“我勉强能让业绩增加30%”
郭:“我老板调高了业绩水平要求,目标200万我做到了250万;但水平提高了,配套的薪水没有提升”
我:“哈,我业绩也继续增加,但提成点调整了”
郭:“我今年快做到500万了,年突破500万会有大提成率”
我:“恭喜你,继续努力,我的提成点再度下调了”
郭:“嗯,差不多500万了,不过公司说要支持其它同事的业绩,我的出货延迟到明年的了,达不了标的了”
我:“太正常了,我的销售额目标设定更高了,提成点也继续被优化中”
……
找工作、换工作、创过业…
赚过钱、亏过钱、识错人、交朋友…
摆摊、直销、炒股、博彩…
当中,大家也只是偶尔见面,但保持了常规的通讯,参加了相互的婚礼、结婚生子,一路继续。
[4]
“这样,我现在这里的种植,按往年来计算,估计今年可以实现盈利50万,接下来我们还要投资另外的作物”郭意气风发地说。
“我现在是没有办法回归种植了,但我可以进行投资,在资金上对你进行支持及扩大生产”我说。
“那这样好了,你投我,我负责进行实业种植,收益后我转投资给你,由你负责进行投资理财,实现增值。这样虚实结合,应该是比较安全的方式”。
站在他家洋楼的三楼,看着外面一片果园,依然是阳光灿烂,我又想起了那年高考离别的情形。
幸运的是,绕了一大圈,我们又回到了同样的点上。
依然是如此熟悉,不再有工作、收入、家庭、知识方面的落差。
有着相同的理念及信心,有着经历生活的内俭,最重要的是,友情不变。
[5]
高考,不过是人生的一朵浪花。
考上大学的,不见得就更为出色;即使没有就读大学而步入社会的,也不见得就被时代抛弃落后。
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意识到:上学 < 读书 < 学习。
上学,是目前绝大多数人受教育的方式,离开学校后,几乎已经没有人再主动学习;
读书,每看到这个词都想起凤姐的“博览群书”,全是以杂志短篇为主,但即使如此,也没有多少人在保持着读书的习惯。
学习, 不仅仅限于读书,更多是在某个领域或者技能上的精进,保持自己不断进步。
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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