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村
我们北旺庄离周村城8里路,去周村城,称“上街”,以前周村是属长山县的,有名的“旱码头”,盛产丝绸,贸易兴盛,明清时尤为繁华,尤其是一条名为“大街”的大街,自从张艺谋在周村大街拍了电影《活着》,更是名声大噪。现在的周村古商城风景区,也基本是以大街为中心辐射周边,成了山东省内有名的古城代表。
周村,这个叫“村”而不是“村”的地方,据台湾学者郑陶庵先生《天下第一村—周村的元宵风光》一文记载:乾隆皇帝南巡时曾慕名来周村观灯,为周村市面繁荣所动,欣然御赐“天下第一村”。周村在明清时期发展成为中国北方的重要商埠。1904年(清光绪三十年),胶济铁路建成通车,周村与济南、潍县同时被清政府批准为自主对外开放的商埠,被列为第一批开埠城市。工商贸易日趋繁盛,成为重要的丝绸和商贸中心。清康熙年间,周村已是拥有72条商业街、8大专业市场,“天下之货聚焉”的“三齐重镇”。
周村在几百年的商业兴衰过程中,形成了独特的商埠文化、丝绸文化、建筑文化、宗教文化、饮食文化、民俗文化。世界著名短篇小说之王蒲松龄曾经在周村的毕氏尚书府教书33年,期间创作了脍炙人口的短篇小说集《聊斋志异》。周村芯子、周村烧饼列入全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周村花灯、民间扮玩、五音戏等民俗艺术是鲁中地区民俗文化奇葩,在群众中有着广泛影响。
“今日无税”碑---
清朝初年,刑部尚书李化熙辞官还乡,回到祖籍长山县(今周村)。那时的周村税如牛毛,许多客商不敢贸易,纷纷离开。李化熙上书朝廷,建议免除周村市税,让商人们安心做生意。顺治皇帝恩准,却只免了一天的市税。一日无税如何能保长期繁荣?于是李化熙刻了一块五尺石碑,立于市中,上书“今日无税”四个大字,一日无税变成了日日无税。从此,周村无税的佳誉风传遐迩,四方商人相约而至,周村成了商贾云集烟火鳞次的“旱码头”。今天,这方“今日无税”碑仍立于古商城大街北首,见证了周村成为第一个“保税区”的历史。
周村古商城---
周村古商城也叫大街,占地面积60余公顷,主要由大街、丝市街、银子市街等古街组成,素有“旱码头”“金周村”“丝绸之乡”“天下第一村”的美誉。现有保存完好的明清古建筑5万余平方米,古迹众多,街区纵横,店铺林立,而且至今仍在发挥其商业功能,被中国古建筑保护委员会专家誉为“中国活着的古商业建筑博物馆群”。
周村古商城不仅商业繁荣,饮食、文化、民俗等也别具特色,花灯、锣鼓、芯子、高跷等民间活动更是技高一筹,至今盛行。遥想当年,周村古商城聚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客商,钱庄、绸缎庄、染坊等商铺,周村商城内的商人将分号开到了全国各地。这里曾是中国商业的摇篮,聚集财富的同时,也留下了许多美丽的故事和传奇。
电视剧《大染坊》---
电视剧《大染坊》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剧中的“陈六子”——陈寿亭就是土生土长的周村人。为了再现当年手工业印染场景,在古商城内的银子市街37号大院,按照东来升绸布庄的规模恢复了大染坊旧址。院内陈设古色古香,纵横交错的竹竿上悬挂着色彩斑斓的绸布,印染工具一应俱全。工棚里面,白发老妪从容地摇车纺线或者坐在织布机前掷梭,健壮的汉子在染缸里面染布。从纺线、织布到染色这一系统的流程,游客都可以动手参与。天气晴和的日子,在大染坊的院子里,看到明净的阳光照下来,高高的竹架上悬挂着染缸里染出的一幅幅大红、深绿、鹅黄和蓝底白花的印染布,明亮的色彩衬着沧桑古旧的青砖古墙,有一种奇异的视觉效果,仿佛穿越进入了一部老电影中。
“大街”并不大,也不宽,两边商铺林立,古风古意,周村人也热情好客,朴实厚道,虽经历朝历代商业繁华,却不影响周村人的以诚待客、诚信古风犹存。假若某人卖东西,他的称却不准,短斤少两,只要有人发现大喝一声,“撅了你的称杆子!”
这人立刻信誉扫地,再也无法在此立足。
由于盛产丝绸,周村当地农户家家户户也养蚕,养蚕这事可马虎不得,我家有一块地约四五亩,种了一排桑树,桑树长得很大,一间屋的大小,约摸才种1棵。到了阴历三月蚕上架的时候,家里所有的床、地面都让位给蚕,我和母亲只能睡到方桌上。那会一天要喂蚕好几次,半夜里也要起来喂桑叶。到了蚕“吃老食”,要作茧的时候,蚕吃的又多又快,那时最累人,要时刻保证桑叶,供应不上桑叶可不行。
有次我看到蚕吃桑叶,一大片桑叶,那么小一只蚕,“沙沙沙”眼看着那张大桑叶被“蚕食”没了。张开它的大嘴,无声无息。“吃老食”后的蚕,长得有田里的豆虫那么大,比豆虫稍细点。白白胖胖的,真喜人。吃老食后,蚕慢慢不吃东西了,母亲会看,拿一个起来,迎着光,看着脖子以下是透明的,就成熟了,把蚕单独放在一边,放上草,蚕自己就吐丝做茧,“作茧自缚”就是这么来的。产出的茧才能匡出丝来,卖给丝厂。
我们家这一大排桑树,着实累了我们几年,后来大哥在部队惹了事,不知怎么还要拿钱赎他出来,不得已,家里卖掉这几亩地,高家台子的李家买的,声明就是看中了这些大桑树,没有这些桑树人家还不肯买这块地哩。卖地换了钱,大哥才得以回来。
后来村里按土地多少划分阶级成分,家里因变故,早先的30多亩地,到这时已只剩十亩八亩的,划成分给我家划了个“富裕中农”。我不知道高家台子的李家,还有后来若干买的我家的地的人家,分别划的什么成分,真是祸福难以预料。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再后来,入了人民公社,所有的土地都成了集体的了。
说起大哥来,又是好多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