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段宏刚
郭沫若(1892年——1978年)在文坛素有“浪漫才子”的称号,只因为他的身上既有才华横溢的一面,又有风流多情的一面,称得上是一个个性突出的人。
跟那个时代许多知识分子一样,在婚姻生活里,有时自己并不能做主,既想追寻真爱,又得面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陋习,所以,郭沫若一生先后经历了三次婚姻,得到了许多感情,又伤害了许多感情。
郭沫若的第一任妻子名叫张琼华(1890年——1980年),跟郭沫若是四川乐山老乡,他们的婚姻是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娃娃亲。作为农家女,张琼华并没有多少文化,在她的意识里,女人似乎天生就是相夫教子的,所以,当1912年正月郭家来到她家提亲时,她想也没想就嫁给了郭沫若。
此时,“辛亥革命”刚结束不久,拥有豪情壮志,准备大显身手的郭沫若,突然要面对父母的包办婚姻,并且,他是在结婚当天才见到张琼华第一面,所以,他也不假思索,在婚后第五天,就头也不回地逃离,与其说他是去大城市成都继续学习,还不如说他是在用实际行动来对抗这个不满意的婚姻。
善良敦厚的张琼华,自进入郭家大门那天起,就把自己看成是郭家人,丈夫郭沫若虽然抛弃了她,但她不离不弃,在郭家守候68年,并且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郭沫若的一家老小,直到在郭家寿终正寝。
1914年年初,郭沫若的大哥郭开文本着“长子如父”的责任,拿出多年积蓄为郭沫若去日本留学扫清了障碍,就这样,郭沫若意气风发地东渡日本,跟当时许多有志青年一样,开启了自己长达10年的留学生涯。他先后在东京第一高等学校、冈山第六高等学校、九州帝国大学医学部深造。
正是留学期间,郭沫若结识了日本姑娘佐藤富子(1893年——1994年),后来成为郭沫若的第二任妻子,并改名为郭安娜。他们相识于1916年夏季。
当时,郭沫若在冈山高等医科学校学医,佐藤富子在东京圣路加医院做护士,因为业务上的往来,他们偶然相识并相爱。
从1916年到1937年,两人在一起共同生活了21年,可以说是相依为命,佐藤富子帮助郭沫若度过了留学生涯最困难的时期,并生育了4儿1女,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1937年7月7日,“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在外界压力下,郭沫若回国组织“文化抗战”,两人被迫分开。
后来,战事结束,佐藤富子来到中国千里寻夫,但是,此时的郭沫若已经跟另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她只有在死去活来中离开。
这另一个女人正是郭沫若的第三任妻子于立群(1916年——1979年),他们相识于1934年,此时,郭沫若是一名40岁出头的成功男人,而于立群则是一名年方18的大姑娘。
实际上,于立群结识郭沫若跟她的姐姐于立忱(1914年——1937年)有关,当时,于立忱以《大公报》记者的身份派驻日本,跟郭沫若家是邻居。工作之余,于立忱经常来到郭沫若家做客,郭沫若看到才貌双全的于立忱后,随即展开攻势,之后,两人互生好感,引起佐藤富子的强烈醋意。
1937年5月,在疾病的折磨、工作的不顺、情感的挫折,三重压力下,年轻的于立忱难以承受,在自己的寓所自缢。
看着红颜知己香消玉殒,郭沫若悲痛欲绝。紧接着他回到国内,把极大热情投入到抗战中,并写出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剧本和诗歌,比如,《屈原》、《虎符》、《棠棣之花》等,都是他在此时一气呵成,也是他非常重要的代表作。
把这些剧本搬上舞台,通过在各地演出来提升民族凝聚力,是这个时候许多作家的共同愿望。
在挑选话剧演员时,一名年轻漂亮的名叫于立群的演员进入了郭沫若的视线。起初,郭沫若并不晓得她是于立忱的妹妹,只知道她是一名亭亭玉立的、讨人喜欢的大姑娘。
后来,在一次见面中,于立群把一件特别礼物送给了郭沫若。郭沫若打开礼物,原来是一个诗笺,是于立群大姐于立忱的遗物,上面为郭沫若写了一首情意绵绵的、非常含蓄的现代诗。
郭沫若看到后十分激动,一方面他明白了于立忱对她是真心的,虽然她不在了,但这份申请让他感动。另一方面,他清楚了眼前这个姑娘是昔日红颜知己的妹妹,爱屋及乌之情油然而生。
于是,郭沫若在心中发誓:我有责任保护立群,但愿我能把爱她姐姐的心转移到她的身上。
两年后,郭沫若和于立群走进婚姻殿堂,理所当然地成为郭沫若的第三任妻子。他们在一起走过了41个春秋,两人生育了4个儿子2个女儿。她也是陪伴郭沫若最久,并为郭沫若送终的一位妻子。
进入20世纪60年代中后期,发生了“文·革”,郭沫若和于立群的三子郭民英和二子郭世英相继在灾难中死去,让全家人悲痛欲绝。10年后,郭沫若又于1978年6月中旬鹤归西天,享年86岁。
郭沫若的去世,让于立群一下子感到生命之柱被抽离了,从此生活在浑浑噩噩之中。
后来,面对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于立群才知道姐姐于立忱跟郭沫若之间有一段地下恋情,她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并对郭沫若把自己隐瞒了这么久感到愤怒,以至于她的精神逐渐崩溃,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在1979年2月25日凌晨,为了减轻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她在家里把一条绳索套在自己脖子上,以自缢的方式告别了所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