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在从前慢说得好,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文/ 美七怪
那个时代,父亲与母亲的相识也左不过是经人介绍,但是他们的感情我是看在眼里,暖在心底。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无时无刻发狗粮。
母亲长得好看,喜欢她的人不在少数,后来朋友的父亲告诉我,他们上学时期,他都不敢与我母亲讲话,因为她看起来就很高冷,只要是异性,谁都不能轻易接近,更别说接受谁的示好。不是因为外公是个知识分子,家教严,是她特别自律,对于有想法的异性确实高冷,但对于其他人和同性很友好,很热情,所以她人缘很好。
在认识父亲之前,也有媒人介绍过好几个不错职业和家庭的男人给她,但她都不愿意见一面,说来也是缘分,她跟我讲过,她是怕再不答应见人外公外婆会生气,所以见了我父亲。
见面那天,她很随意的拾掇,并无刻意打扮,因为她只是为了给外婆一个交代而敷衍,像是完成任务。而父亲是听说她拒绝了好多人却答应见自己,喜出望外,觉得母亲很别致,决定好好表现一番,用心对待这初见。那时候她是一名代课老师,听说父亲是一名医生之后就有了点好感,天生洁癖的她认为这个职业很干净,听说了父亲创业初期的艰辛,深表同情,又听说他会很多乐器,阳光的样子立刻浮现在她脑海,说着还拿着吉他就弹唱起来了,然而也就是用这一个吉他俘获了她的芳心,吉他已经陈旧了,但依然留着,像个信物或是寄托。后来母亲还开玩笑说他们要是在现在的话就叫闪婚,相识仅两月之久就领证结婚了,但婚宴是在一年之后才举行,真的在一起的时间也是婚宴之后。
在我八九岁之际,母亲生病了两年,大大小小的医院检查了一通,没查出什么病,但就是成天头痛,为了让她心安,父亲还带她去了华西医院,同样没查出异样。虽然父亲的诊所很忙,我也还年幼,但他每天照顾我和母亲也是很到位的,母亲那时候喜欢吃三鲜米粉,父亲就每天凌晨四五点起来熬筒子骨,用筒子骨熬了三四个小时的汤加海带和竹笋烫米粉给她吃。现在父亲还会跟我讲,熬骨头汤要小火慢炖,那样做出来的味道才是极好的,但母亲却吃腻了米粉。
那时候,母亲因为病痛折磨,心情十分糟糕,我还年幼,不懂事,老是让她抱我,母亲睡在床上,我也跟着睡在她身边,即使不打扰她,她也会不耐烦,对我和父亲发脾气,父亲从来不恼,安慰我再安慰她。他也会生气,但只对于不想吃饭的母亲生气,作为一名医生的父亲来说,好好吃饭是养身体的一个关键,不然每天吃再多的冬虫夏草,补再多的营养液体也没用。每晚父亲诊所忙完,就回家给母亲打点滴,打的全是氨基酸脂肪乳之类补身体的营养液体。每晚忙到凌晨12点,那两年之后,母亲经常说当时生病补了太多营养品,所以到现在身体都很好,不再轻易感冒。吃了太多的阿胶,冬虫夏草等补药,幸好,母亲的身材一直很好,竟然都没长胖。
中学时代,我一个人在外地上学,刚入学的那一段时间,每每夜里母亲看到我的房门开着,床上没人,总会忍不住哭出来,担心我在外面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因为初中刚出去的时候,我年纪比较小,十二岁都不到,又从小都是在父母身边长大的,没被其他人带过。父亲总是整夜整夜陪着母亲,安慰她,给她讲必须要接受的事情,讲很多道理,让她接受我一个人在外地上学的事实。恰好那两年是父亲诊所最忙的时光,因为有个修建电站的工程在我们村里,很多工人下班很晚,又会给父亲打电话,得等他们下班,然后给他们看病输液,那个时候父母亲经常凌晨一两点才回家吃晚饭,也是那两年,把特别注重养生的医生父亲饿出了胃病,但他为了照顾本来胃就不怎么好得到母亲,在诊所旁边修建了一间板房,用来做简易厨房,但很多时候忙到连做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父亲对母亲的好,我都能在小事中感受到,每次吃饭夹菜都是先给她再给我,我总会开玩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其实心里是暖的。每晚父亲都在客厅用钳子夹核桃给我们吃,一个核桃,我和母亲一人一半。其实我们俩都不喜欢吃核桃,但他总会开玩笑说,你们俩那么笨还不多吃点核桃补补脑,他会讲笑话,逗我们吃下我们并不想吃但有营养的东西。母亲很多时候自言自语的一句话,父亲也会听进去,有时候她看一看电视,然后自言自语道:“有点渴,”父亲马上起身去给她倒水喝。
父亲也经常对母亲说,有我和母亲两个人陪他,他这一生就很幸福、很知足了。
父亲对母亲的好在我看来是到了极致,真正的好,不是说不吵架,他们也吵架,但是吵架了也会为对方着想。但母亲对父亲也是极好的,就算吵架再厉害,母亲也会关心父亲,悄悄问我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因为她担心父亲会生气不吃饭,让我劝劝他。他们吵架一会儿就过了,父亲都会厚着脸皮逗她开心。其实没有一个男人是真正怕女人的,只有尊重和珍惜。母亲都懂得,懂得父亲对她的好,包容与理解。她也会经常跟她的朋友同学讲父亲对她有多好,父亲这个人有多好,所以她的同学都知道他们很幸福,也带有一点羡慕的目光。
那个时代的爱情,也许不是那么浪漫,但却足够唯美,我也经常把他们之间的事情讲给我男朋友,总会很俏皮地对他说:“多跟我爸学学啊,看你情商那么低。”
每次跟身边朋友提起父母的感情,也是感觉很温馨的,很欣慰他们是彼此的灵魂伴侣。他们的女儿总会长大嫁人,相夫教子,他们的兄弟姐妹总会有自己的家庭需要忙碌,他们的朋友也总有自己的事业和圈子,只有他们彼此是陪伴对方最久的人,所以我很开心他们接下来的人生都有彼此,哪怕偶尔吵吵架,斗斗嘴,却永远细水长流,永远不会丢失那个最珍贵的人,在相亲相爱这件事情上他们永远年轻,而我永远为他们热泪盈眶!
笔名:美七怪,一个喜欢文字忠于内心的自由写作人,一个伪文青。一个对于文字,简单而热忱的宝宝,如果你也喜欢,欢迎加微信Lq1996w,愿意做你的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