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对我来说,说时光还没什么谈资的,可是也总在无数个瞬间有沉重有恍惚,不禁地叩问,时光,时光,你到底是什么?
你是在蛙声一片里随风划过水面荡起的阵阵涟漪?或者你是画家?拿着你的画笔一会白茫茫一片一会你又红红绿绿的。那你是哪派啊,你是大笔一挥淋漓尽致啊还是刻画入微穷形尽相啊?
有人说不急不急,来,沏一杯茶吧。一杯茶分三口,第一口试茶温,第二口品茶香,第三口才是饮茶。呷茶入口,你就藏在里面。
有人拉着我,提着大包小包,不行啊,都快晚了,还磨磨蹭蹭地干什么。
有人说你可以抹平一切。有人却说你把一切变得物是人非。
你,犹抱琵琶半遮面,从来无声无形,不言不语。
那就让我想想吧,想想这十几年零零碎碎的剪影,总是被什么抖出来,让我自己在一个恍惚的点上,看着钟摆来摆去,一边马不停蹄地寻找一边悄无声息地失去。
大抵,我平凡的世界里都是最普通的人间烟火。我接触着最平凡的人,望着他们在光与色的交替里伟大而渺小。我经历着波澜不惊没有过多情节的事,平淡地激不起任何水花。生命宛如一朵花开的历程,好像就是那样发展的,使命和欢乐是阶段性的。
可平凡的世界里说的好:“其实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个世界,即使最平凡的人也要为他生活的那个世界而奋斗。这个意义上说,在这些平凡的世界里,也没有一天是平静的。”是的,十几年的光阴足以让我的世界风云巨变。
首先,我心里其实最最哀怨的莫过于时光偷走了我最亲爱的人儿们,她教我下跳棋,给我讲九头怪的故事,他陪我演一下午跳蚤市场,背着妈妈悄悄给我买零食。气管的炎症,姥姥每次呼吸都是用力的,我常常能听见她的喘气声,那么地熟悉啊。姥爷眼神不好,还总会早早地站在巷子口,焦急地盼望着,以至于后来回家我们都不会提前告诉他们。爸妈上班忙,姥姥姥爷贯穿了我整个童年。我就这样跌跌撞撞地从这里出发,着急地奔向个我已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世界。
醉知酒浓,醒知梦空。不过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方式把我叫醒。我还记得那个下午,我听到消息后拨通那个熟悉的电话,接电话的是舅舅了。我近乎疯狂地说让我姥爷接电话啊,你倒是让他接啊!那边,传来了一声无奈苦涩的哼笑,就像,一块细沙形成的干土块,沧桑干涩地榨不出任何内容,你生气地摔地下,也顶多一地碎石粒,甚至都没什么声响。你一转身,你自己成了背影,那个略微驼背干瘦坚挺的后背却成了幻影,甚至没有了轮廓,化作一粒模糊的淡青色,慢慢融入枯黄的秋色里。
曲终人散,人散了,散了,烟消云散。 不过,这就是时光的神奇,它有时把你摔了地上,却用海绵接着你。在那些胆怯幸运的瞬间来来回回,我渐渐感受到,早有东西深深地融入我的血液里,随心脏的每次跳动,喷涌着,生生不息。我触摸你的手落空,可是给我的内心留下了无限的温情和幸福。是啊,这世上曾经包括现在有人如此全身心地爱我,爱我的毛发,爱我调皮的言谈,爱我毛躁的举止,爱我的牛角辫。让我那么地尽情舒展我的藤条,张牙舞爪,这里绝不是狰狞之态,而是一颗小树,只要你不往歪长,随你开心,给你自由。这后来,成了我做一个自信人的底气。
十几年,与这世界的碰撞摩擦少不了。可摩擦未必生热,有时候会擦破皮,生热了有时也会烫到手。以前的我属于过于单纯的那种人,觉得即使万恶的罪犯如果悔改认错我也会心软,觉得要和好朋友就要形影不离,分享自己所有最好的。可是渐渐发现世界不完全和我想象的一样,有冷漠有疏远,许多当时觉得非常重要的人竟然是过客。除去这些,因为小聪明过人得意地沾沾自喜却也黯然神伤浪费了自己的天分,有时候出糗真找不见这么大的地缝,只能迎着一束束不好意思与之对视的目光离开。这样的事太多太多了,估计谁都有一箩筐吧。
那些冲击的瞬间,让我们仓皇,怀疑自己,让我们不得不感受到并且正视自己处于的外部世界。
是啊,我们的快节奏社会日新月异,我们虫豸般疲于奔命。交通发达,交往却变得困难。世间万象见怪不怪,对许多东西难免冷漠。
不过这些事情,大部分,时光还真是个好帮手。江清雾散,每天金色的阳光普照大地,都给了我们一个全新的开始。
时光虽然被秒针一下一下地计算着,可它真的是一辆飞驰的列车,你打个盹,几站就过了。可是,有许多人竟然在这飞驰的途中来了没走,许多事情给了我可贵的品质,明辨的慧眼,反而让我觉得倍感欣慰。
我想起有次没写完假期作业,老师检查的那个晚上我恰巧请假,后来,我拿到的,是一本好几种字体的作业。那个晚上,我的好朋友轮流帮我抄的。想起那次高中考试前大家忙的收拾桌子,他们莫名其妙递给我东西的早晨,那天我的生日,自己真的忘了。此刻,我在家里,窗外汽车鸣笛交杂着,风吹着窗帘摆动着。听着谢春花的来把房屋掀,一切静好。
不参加大型聚会,那种狂欢,更像一群人的空虚。我一般三五成群,想去哪就去哪,想怎么笑就怎么笑,这一刻,你的喜怒哀乐,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渐渐地我明白君子之交可以淡如水的,而且水有没有味,完全看你自己往里加什么。我依旧善良如初,但是是有底线的善良,善良但不愚昧。
这十几年,我没有去迎合,更没有什么剧烈反抗,我找到了自己的相处方式。恍然回头,我又站在一个点上,钟依旧摆来摆去,一边马不停蹄地寻找一边悄无声息地失去。
可这次,手握单程票,我却更加坚定勇敢,毅然地寻找和失去,因为,它是单程票。
其实,时光到底是什么,我现在也说不上来,不过我觉得,我们自己应该就是那把打开它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