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的百味退休生活

《姨妈的后现代生活》原著作者是燕燕,编剧李樯在读了原著之后深受触动,于是与著名导演许鞍华联手合作改编成同名电影。

这部由著名影星斯琴高娃、周润发、赵薇联袂主演的电影被称为2007年最发人深思之作。我看的这本书正是李樯改编而成的编剧作品,由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2014年10月第一版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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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作品不同于小说,语言文字简练、节奏明快,画面感很强,冲突、对话都干脆利落,几乎没有心理描写。每看完一个小节就像是看完了一幕戏。

              骄傲、吝啬又不合时宜的姨妈

十二岁的男孩子宽宽,左腿打着石膏去看望退休后独自在上海生活的姨妈。

透过宽宽的视角,我们知道姨妈是一位上过大学的独居老人,她的言行举止无时不在强调,自己受过高等教育,与别人不一样。但是她除了几句不合时宜的老式英语,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小市民气息。

姨妈平常会去老年活动室的卫生间抽取卫生纸,像海员抽取缆绳一样。抽了足够长之后,扯断卫生纸,卷起来藏在身上。

姨妈在半夜三更之时,蓬头垢面的端个大碗站到宽宽的床头,让宽宽喝鸡汤。并不是心疼宽宽,而是姨妈怕鸡汤坏掉,在此之前她自己己经灌下去一海碗鸡汤。她家的冰箱不开,平时的肉类都冻在小卖部的冰柜里。

姨妈不让宽宽用房间里的空调,说心静自然凉!用空调会得空调病,最主要是自己有风湿关节炎。宽宽晚上热得睡不着觉,拄着拐杖去卫生间用凉水冲完脸后,却发现姨妈在房中裹着棉被睡得鼾声如雷。墙上空调开着,挡风叶“嗡嗡”地上下转着。

姨妈期骗邻居们自己的女儿在洛杉矶,她觉得自己是这个大城市的主人。认为与自己同住在这幢楼里的其他人都是“瘪三”。连自己养的几只鹦鹉,常说的词也是“瘪三”。姨妈好管闲事,嘴巴时常不饶人,但她本性善良,对美好的生活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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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灰带鱼”的恩怨情仇

姨妈的邻居水太太也很奇特。“一个70岁左右的老太太从门外飘进来,她个子很高,一身灰色套裙裁剪得体,花白头发梳理得很精致。怀抱那只穿裙子的黄猫,脖子上挂个手机。”

她姓水,就是姨妈口中的“灰带鱼”。

老太太喜欢在家中唱k,家里经济条件不错,有猫和保姆作伴。女儿女婿孝顺,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时不时大包小包买很多东西上门看她,带她出去旅行,还常常拿钱让她花。姨妈是有些嫉妒她的,但打死也不承认,并且从骨子里瞧不起她,认为比自己有钱的,不是夜半三更,就是鸡鸣狗盗。

“灰带鱼”虚荣,爱在一堆老头老太面前显摆,有点什么事总是乍乍忽忽。但她很热情的帮姨妈找工作,英语家教、床垫销售……她心里想着姨妈靠那点退休金,女儿又不在身边,有个病有个灾的,可是真的很为难。所以趁身体还行,挣点养老钱也不错。

宽宽有一次用小铁钩,在楼上钩住楼下的“灰带鱼”的头套,头套转了个圈,后面的跑到前面挡住了她的脸。“灰带鱼”一声尖叫,捂住自己的发套。惊惶失措!

姨妈说,“你以后不能这么对待水阿姨,很伤人的!其实她人很好,老帮姨妈,姨妈是真的很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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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飞

飞飞是宽宽的网友,他们约在一起见面。“妈的,你有18岁吗?还是你发育不良我看走了眼!”飞飞看着宽宽很不爽的发问。

“还是个残废!”

飞飞用手抓了一把冰激凌抹在宽宽脸上。用餐巾纸擦擦手,捡起一个粉红的荧光包走了。

宽宽和飞飞后来还是成为了朋友。飞飞家就是普通的上海人家,住在狭窄的弄堂里,家中有一个患老年痴呆症的阿婆。父母早就离了婚,飞飞的脸是阿婆烧坏的,在四岁时抱飞飞的手滑了就把她掉在媒球炉上了。于是,飞飞的整个右脸被烧伤,面目全非。

再然后,宽宽策划了一起绑架案,想要帮飞飞筹备五万块钱去整容。不幸的是,那出戏很快穿帮!办案人员审问他们三人时,姨妈把事情揽了下来,“是我策划的方案!”工作人员说,你一把年纪了玩这个把戏,有什么目的?姨妈回答:不知道!

那之来,宽宽被姨妈送回了家。飞飞找到了工作,并且把患有老年痴呆症的外婆送到了养老院。

最后,姨妈在离开上海之前,把宽宽走时打算送给飞飞的CD亲手递到她手上。虽然迟到了,但不影响传达的友谊和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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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潘、金永花

一个寻常的早晨,姨妈在公园遇到了潘知常,这是一个神秘的有些魅力的男人,姨妈倾倒于他,对他有了一种恋爱的感觉。

潘知常跟在姨妈身后,手里拎着两个西瓜。姨妈坚持不能让人看见自己往家里带回个男人,说是怕毁了自己半世清白。于是两个人爬楼梯回家,十八楼。后来,西瓜不慎滚落摔碎,两人狼狈不堪的在十四楼的楼道间吃着捡起来的西瓜。

后来,老潘以姨妈表弟的身份随意进岀姨妈家,两人一起扮霸王、虞姬,携手演戏。一起做饭,去游泳,后来还去买墓地投资。一次,为了掩饰两人男女朋友的关系,无意中用被子捂死了“灰带鱼”的猫咪。两人仿佛是生死之交或者同谋了。

但是,潘知常最终还是消失了,姨妈的终生积蓄也打了水漂。

与此同时,一个乡下女人金永花的故事也在进行,并与姨妈产生了短暂的交集。

金永花为了病重的四岁女儿来到这个大城市找工作,为了帮助她,姨妈请她做自己的保姆。但是姨妈很快便发现金永花居然依靠“碰瓷”来挣钱。姨妈坚定的将她拒之门外,再也不管金永花的事情了。

“灰带鱼”因为心爱的猫咪不见了,突发心脏病,不治身亡。这么多事件的发生,加上姨妈对“灰带鱼”心怀愧疚,她神思恍惚的从天桥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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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妈的女儿、东北的家

姨妈摔了一跤,倒在病床上,当她忍着疼、喘着粗气、行动不方便时,才猛然发现:她的金边眼镜、英式英文、半生骄傲虚荣、上海人身份对她的康复没有一毛钱的帮助。

她现在和自己从前鄙夷、嫌弃的普通老人一样,迟钝愚蠢,睁着眼睛对着天花板像个老年痴呆,后来还要忍受亲生女儿的谩骂和指责。女儿刘大凡的指责,她其实无从辩驳,因为女儿说得没错。

“当别人指责我不孝时,你有没有问过自己配当妈吗?你对我尽过义务吗?当年明明不爱我爸那个工人大老粗,却嫁给他,还生下我,你落难的时候跟我们在一起。等你能回上海了,扔下我们说走就走,你对上海比对你丈夫和亲闺女都亲,我现在来看你都是老大的善心了。”

不食人间烟火,飘飘然半生,她想着该是回归的时候了。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出来混嘛,迟早要还,这个道理姨妈还是知道的。她终于决定离开上海,回到在二十年前离开的另一个省份的家,回到她已经疏远的丈夫和女儿身边。

一年之后,宽宽来到姨妈的新家看望她,姨妈和女儿挤在一间不大的房子里,穿着打扮全然没有在上海时的讲究。白天裹着棉衣和老伴去摆摊,她给老伴倒水,在摊子前一起啃馒头,她不说一句话,不哭也不笑。

姨妈的变化很大,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许已经听天由命,也许只是老了,没有力气再去假装优雅。活下去,活着才是至关紧要的事情。上海像是一个曾经的梦境,一如海市蜃楼。

整部作品,笑中含泪,乍喜还悲。描绘了当代大都市喧嚣繁华背后的众生相,剧情精彩,情节幽默,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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