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恋爱的故事

早上刷微博看见,有人说生活需要一种仪式感。

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生活都包裹在仪式当中。不仅有公共典礼,还有我们非常隐私的私人仪式,比如不允许不洗澡就上床,做爱之后要和男朋友一起洗澡。

无数次想起黄磊在20年之后补办婚礼的采访时说我们的人生就是通过一场场仪式让别人记住我们,这就是我们人类。

1.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办公室后面的面试等待区,小X也不明白为何自己记得如此清楚。当时的小X即将大学毕业,趁着寒假找了一份实习,而他也一样,只是比她早了一个星期入职。而后,小X顺利通过面试,和他一起成为了部门里唯二的实习生。不知是因为同为实习生,还是因为同龄人共同话题本就多,在这个适合恋爱的季节,一段办公室恋情悄然发酵。

恋爱中的人总是喜欢做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事情,约是想让双方在以后想起来,还能回味起初识的美好与激情。

交往一个月的时候,他带小X去了第一次相约的那家咖啡馆,带着系着蝴蝶结的蛋糕。而小X竟是因为工作忘记了这个日子,直到他拿来蛋糕才想起来,原来都交往一个月了。他也不生气,只是说以后这些日子,我来替你记着。

很多时候也许不需要对方做什么,只是在一起就很好。一起下班,一起吃饭,一起压马路,这些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往往能被恋爱中的人们看做带有仪式感的行为。因为不是一个人,因为和你一起,所以不一样,所以特别有意义。四月的外滩,五月的瘦西湖,六月的华山,都有过他们的身影。在瘦西湖边,他们写下给三年后的对方的信,一同投进了写着2019的绿色信箱。在七月,他们有了第一对情侣戒指,是小X选的,莫比乌斯环的形状,片刻即象征着永恒。

2.

实习结束时,他去了南方读研,小X则留在这座城市继续这份工作,生生拉出两千公里的距离。两千公里,也许是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也许是两个小时的飞机,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不能一起吃饭、一起压马路了,只是,很多事情都要一个人做了。“会好的”,小X想,熬过异地恋就可以长久地在一起了吧。

然而,轻松躲过毕业季“毕业即分手”的魔咒二人,却没有承受住异地恋的考验。

在农历新年到来之际,小X和他非正式分手了。借助于科技的飞速发展,他通过手机就完成了分手这个动作。分手确实是一个人的事,单方面切断联系,在当今这个时代,另一方就相当于再也找不到这个人了。

于是小X回归一个人的生活。

过得好吗?当然不好。

刚开始的时候,小X发现自己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吃饭没胃口,别人问她意见她都说无所谓,似乎是真的无所谓了,仿佛身体被抽去了灵魂,留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后来,小X开始思考分开的原因,想来想去也无法将过错归结到对方身上,似乎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吧,如此便陷入“如果当时怎么怎么做就不会分手了吧”这种自责与后悔之中。再后来,大半年之后,小X发现一直这样下去是没有用的,开始从许多心理分析的文章之中寻求解脱的良药。

她看到一种说法,说失恋的恢复期是18个月,于是,她给自己定下了这样的期限。

她看到有篇文章,说解决痛苦最好最快的方法是接受它,于是,她接受了两人分开的既成事实,也接受了这段时间以来所经历的糟糕情绪。

她看到有段文字,说许多告别都来得猝不及防,不到分别你也不会知道,某年某月某个地点你和那个人的见面已是最后一面,于是,她学着好好生活,珍惜当下。

小X说,她开始整理过去的东西,把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收到了一个盒子里,里面的车票、景点门票、电影票根、明信片见证了他们的曾经,虽然回不去,但也真真实实存在过,收起来放好,也算是对过去的一个总结。

3.

王小波说,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永恒开战时,你是我的军旗。

我曾经把这句话写在大连星海公园对面小巷子里的一家青年旅社的红色便签上,那时的我回头看,那个少年站在我的行李箱旁,低着头玩手机。

我将一张写着mine的行李纸牌挂在他的包上,像一个小小宣告主权的揭幕仪式。

大大小小的行为,由于是跟某个特殊的人一起,或是由于发生在某个特殊的时间,而具有了仪式感。从恋爱一个月的纪念,一起吃饭压马路,给三年后的对方写信,拥有情侣戒指,到收藏好过去的点滴,都是具有仪式感的行为。都意味着某个特殊的时间点值得的里程碑,某个特殊的时间值得被铭记,意味着开始,亦或是结束。

我们观看着生命,其中最璀璨的片段,人们并不为病所累,但为生于所此地而苦,最终促使着人们相交绕行的欲望,到头来我们还是孤独的人。

《老友记》其中的一段,Rachel在知晓Ross对她的感情之后,对Ross也产生了好感,可是彼时Ross身在中国,无法让他知晓。而当Ross回到美国的时候,身边已经有了新的女友。于是Rachel小心隐藏着自己的感情,直到有次醉酒才借电话对Ross说出”I’m over you.”,给了自己一个closure。

所有人分手之后都需要这样一个closure的吧。

可独独偏偏有些事情是无法用仪式作句号的,比如分手。

最后我们把删掉对方的微信、大骂对方、和异地对象最后一次视频、打一个耳洞刺一个纹身看做属于自己的一场告别仪式,是因为我们无比希望给这一场即将到来的漫长失恋先画上一个句号。

“到此为止吧。”

“挥手再见吧。”

然而无论是烂醉之后抱着闺蜜偷偷说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他哭,还是数月之后在噩梦中惊醒,都像是一场失恋无穷无尽的休止符。

那时我们意识到,独独有些事情是虽然用仪式开始却无法用仪式作句号的,总有一件事情既不像婚礼也不像葬礼。

大家都和你说,一切都会好的。而无论如何你也说不出一切都会好的。

亲爱的一切不会好的,再多仪式也不会结束的。

你无须放下它,无须带着它负重前行,如果你想回头看就回头看看。

但我希望某一日,你放过自己,也放过他或者她。而某一场仪式,只是如黄磊所说,帮助我们记住我们自己和我们匆匆走过的此生。

Sheldon 在Howard和Bernadette的婚礼上说,The need to find another human being to share one`s whole life with,has always puzzle me,maybe because I am so interesting all by myself.With that being said,may you have much as much happiness with each other as I find on my own.

季节正在转变,无人自在如旧。

Find a ceremony for yourself and as much happiness with each other as you find on your own.

这就是我们人类。

不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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