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欲其死

[一]

漆黑的房间里,舒情挺直着腰背,正襟危坐的坐在摆满美食的餐桌前,神情肃穆,让人不寒而栗。往日里一双灵动爱笑的大眼睛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变得如死灰般寂然,却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不远处紧闭着的房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舒情本就变得有些微凉的心彻底冰凉,仿若坠入冰冷的海底,湿冷且彻骨。

午夜的风,肆无忌惮的,呼呼的刮着,用力的蹿进平日里总是被舒情在日落之前就提前锁好,防止蚊虫飞进来叮咬人的窗户。穿透过薄厚适宜的湛蓝色窗帘,开心的像个顽皮的男孩似的故意弄出哗啦啦的声响,强行闯了进来,让坐在不远处餐桌前正全神贯注,目不斜视紧盯着房门的舒情不禁陡然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的伸手搓了搓自己裸露在短袖外的肌肤,神色无比黯然的收回了早已望穿秋水,酸涩不已的目光,轻轻揉了揉同样早已酸痛不已的肩膀,拿起面前一直摆放在餐桌上却从未发出任何声响的手机,打开,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一点多了。

沈焕他,终究还是厌倦了自己,不是吗?要不然,在昨天那么重要的日子里,他明明已经亲口承诺一定会回来陪自己度过,即便是有突发事件的发生,又怎么会连一个电话或是一条短信都没有?舒情这样不由自主的想着,苦涩也不禁从心底悄无声息的蔓延,同样悄无声息蔓延的,还有满脸的泪痕。冰凉的触感,让她缓缓回过神来,不自觉的伸手抹了抹悬挂在眼睑上的泪珠,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然后,又用手轻重适宜的按了按满是泪迹的双颊,黑暗中,轻扯起嘴角,给了自己一个看不到的牵强微笑,同时,想要站起身,去卧室拿一件外套穿上,继续等待那个深夜未归,却又让她满是心伤的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让自己陷入如此矛盾,纠结,被动的境地。明明已经心知肚明的明了,这段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她和沈焕之间早已是名存实亡。他的厌倦,他的疲于应对,他的敷衍,他的喜怒无常,这些所有的所有,舒情都一一看在眼里,心里更是跟明镜似的。理智先生冷静的告诉她,舒情,放手吧,他已经不再爱你了,你又何苦再苦苦纠缠下去,彼此煎熬。可每当这时,感性小姐都会突如其来的冒出来,狠狠地,一脚踹飞理智先生,然后,狂热的告诉她,小情情,你不要听那个没感情的家伙一昧的胡说。沈焕他还是爱你的,没有哪个人愿意和自己不爱的人共处同一屋檐下,每天朝夕相对,而且他从来没有主动跟你提出过分手。

是啊,沈焕他,好像从来没有主动跟她提出过分手,可他却时时刻刻,无处不透露出想要跟她分手的意愿。舒情无比苦涩的想着。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用情至深的呢?深到明知道自己已经被他所厌倦,厌恶却依旧像个狗皮膏药似的,恬不知耻的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的继续和他黏在一起?只因她害怕与他分开。只要一想到要和他分开,她就觉得自己要死掉般的难过。就好像搁浅在离海水不远处沙滩上的鱼儿,明知道是海水的推波助澜将它无情的推移至沙滩上,让它饥渴难耐,濒临死亡,可它却还是愿意艰难的挣扎着想要重新跳回到海水的怀抱。哪怕以后它还有可能会再次被海水无情的推移至沙滩上与死亡近距离接触。她就像那只离不开海水的鱼儿,离不开他。因为无论是鱼儿还是她,都知道无论对方是多么的无情还是反感自己,自己都离不开对方,一旦离开就会立即死掉。她舍不得,舍不得与他分开,她贪恋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二]

房门处在这时突然毫无预兆的发出琐碎的声响,伴随着重物撞击在门框上所发出来的剧烈声响,把已经从卧室拿了外套穿上,坐在沙发上神游中的舒情吓了一大跳,拿着手机的手也不禁陡然一抖。沈焕从来没有那么暴力过。心想,不会这么衰,这么倒霉吧?碰到这么堂而皇之,入室盗窃的贼?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好在她原本就属于身材娇小型的,沙发又在隐蔽处,黑暗中,背着光,倒是很难让人一眼发觉。

“嘘!”是沈焕的声音。窝在沙发里一直紧张不安,提心吊胆的舒情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差点高兴的跳了起来,正想着待会儿要如何冲出去,是故意板着一张面孔问他昨天究竟去哪儿了,在干什么,难道忘了昨天是什么日子了吗?不是明明已经亲口承诺了会陪着她的吗?还是遵循此时内心最真切的欢喜,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时,却在下一秒听到了让她心凉如水的话,“你轻点儿,别把那个“母老虎”吵醒了!到时候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母老虎?”一道颇为戏谑的女人的声音响起,“你这“爱称”倒是挺别致的!你就那么怕你家那位?不是还没结婚呢吗?既然怕,那又干嘛把我带回你们的爱巢?你难道不怕被她发现跟你动怒,吵得脸红脖子粗,让你下不了台吗?”

黑暗中,舒情就像被人当头棒喝一般,快速且轻巧的从沙发里探出半个脑袋,扭转过头,只露出眉眼,透过楼道间的感应灯,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令她心碎的场景——一个年轻妖艳,身材凹凸有致,浓妆艳抹的女人此时正正面看向沈焕笑的魅惑横生,她的左手和右臂却也没闲着,左手握着沈焕绕过她的脖子,架在她纤弱肩膀上的左臂,右臂揽着沈焕精壮的腰身,而沈焕则衣领大开的半敞着胸口,露出大片的小麦色肌肤,浑身上下就好像没了骨头似的半依在那个女人的身上,更是以同样的视角回看着那个女人。

好一副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场景。舒情看在眼里,愤然的想着。

“所以才让你轻点嘛!”沈焕探头探脑的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道,“先声明,我不是怕她。我只是懒得跟她说话。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喋喋不休,哪有你妩媚动人啊!再说了,我跟她还没结婚呢!她究竟是不是我家那位还很难说!你呀,也别一口一个你家那位,你家那位的,你不嫌酸,我还嫌酸呢!”说着还低头炽烈的吻了怀中那个女人的唇,惹来那个女人一阵低喘娇吟。

如果说,在沈焕没有说出那段话之前,舒情有怒火,想要冲出去质问他为什么背地里跟别人说她是“母老虎”?凭什么三更半夜的带个女人回家?的冲动的话。在他说过那段话之后,尤其是吻了那个女人之后,就觉得不必了。无论是她的怒火还是一切问题的答案,都失去了它们本身存在的意义。她没有资格。她一直以为她现在至少还是他女朋友,是有资格过问的。却不曾想,在他的心目中她是没有任何资格的。

只是懒得跟她说话是吗?怪不得在昨天那么重要的日子里,他连一个电话或是信息都没有。虽然心里早已清楚,明白的知道这段感情早已不复往日的幸福甜蜜,他们之间的情感更是以摧枯拉朽般的速度迅速的分崩离析,名存实亡。分手只是早晚的事。可令舒情万万没想到的是,沈焕竟会厌恶她,厌恶到如此这般地步。甚至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了?竟会从开始的人人艳羡,落得如此这般让他厌恶的结局?难道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是自己太过喋喋不休,又不够妩媚动人吗?可曾几何时,即便是如今这般令他厌恶的她,也是他费尽心思,死缠烂打追求得来的。

窗外的风依旧呼呼的猛烈的吹刮着,吹的玻璃门框禁不住它的嘶声力竭,发出剧烈的“叮铃哐当”的哀求声,可它仿若未闻似的,依旧我行我素的尽情的吹刮着,好不欢乐。好在舒情在去卧室拿外套之前就已经把敞开的窗户关好,锁死。可她即便是处在密不透风的温室内,却依旧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浑身止不住的颤栗。她好冷,仿若窗外的寒风被邪灵附体了似的,从四面八方的缝隙中强势袭来,缠绕着她,侵蚀着她的四肢百骸。冻得她欲哭无泪。

真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三]

“啪嗒”一声脆响,黑暗的室内骤然变得明亮起来。突如其来的灯光让舒情原本习惯了处于黑暗中的双眼有些刺痛,下意识的紧闭上了双眼,并用右手进行了遮挡。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干净利落。完全出自于人的本能反应,完全没有经过她的大脑。待她反应过来时,只见站在门口的沈焕一副仿若见了鬼似的神情,惊恐的眉毛高高的挑起,张大了嘴巴仿若能塞下一个拳头,眼睛更是直愣愣的,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一动也不动。

舒情看着沈焕那副做贼心虚,吓得魂飞魄散的模样,之前还怒不可遏,继而黯然神伤的心,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在那么重要的日子里的第二天,甚至都等不到天亮,他就三更半夜的把一个女人明目张胆的带回家,公然调情,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被她撞见该怎么办吗?他心里难道就没有想个万全之策?还是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既然,你都听见了,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说话的是那个女人,“沈焕现在爱的人,是我,你放手吧!”

放手?真是可笑至极!一个感情的第三者明目张胆的要正牌女友放手,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让她敢这样公然挑衅?!

舒情怒极反笑,一双月牙眼,看不出喜怒,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步履轻盈的朝沈焕和那个女人走去。走到他们跟前,停下脚步,抬起头,直接无视掉那个女人挑衅的目光,朝沈焕笑的巧笑嫣然,“回来了?你饿不饿?我给你煮了你最爱吃的番茄炖牛腩,这次,我放了好多牛肉,保准你吃个够!只不过,都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好不好?”说到最后声音竟带了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哀求。

沈焕只是低着头,看着她,眼神晦涩难明,却并没有说话。倒是他身旁的那个女人像是不甘心被忽略,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你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说了,沈焕他现在爱的人是我,不是你!他不爱你了,你懂什么是不爱了吗?不爱就是无论你说什么或是做什么都与他无关!你要是但凡还有点羞耻心,就不应该继续死缠烂打!”说着说着情绪好像还上来了,甚至腾出握着沈焕左臂的左手重重的推搡了舒情一下。

舒情没有料到,在这种情景之下那个女人竟会如此的胆大妄为!意料之外的重重的推搡,使她一个重心不稳,趔趄了一下,差点仰面摔倒。而沈焕,无动于衷!幸而她自幼平衡力比较好,这才幸免于难!可她虽长了一副讨喜的笑眼,但却并不是一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她稳住身形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以同样的力度反手一推那个女人,却忘了那个女人身后站着的是她心爱的男人。

“舒情,你闹够了没?!”沈焕疾言厉色的说道,“琪琪只不过是刚刚情绪有些激动,不小心推搡了你一下,你人不也没事嘛!至于那么用力的立即反推回来吗?你的报复心未免也太重了!”说完,还低头柔声的询问着怀中的那个被他唤作“琪琪”的女人是否有事,是否被吓到,是否安然无恙!与之前和她说话时凶神恶煞般的模样截然相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他是怎么可以在瞬间对不同的人切换成完全不同的面孔的?舒情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竟然从来没有发觉他还有这样的一面!不知道是他太善于伪装,还是她太过于愚笨!

可无论如何,眼前的这一幕终究还是彻底的刺伤了舒情的眼睛,汩汩不断地泪水瞬间浸湿了她的眼睫。在沈焕说她不一定是他未来的老婆时,她没有哭;在他当着她的面激吻另一个女人时,她没有哭;在他眼看着她快要摔到却无动于衷时,她也没有哭。可是现在她却哭的那么的伤心,只因他的疾言厉色给了她却只是为了不分青红皂白的维护另外一个伤害了她的女人。

心,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原本还想着如何挽救这段支离破碎的感情,希望能够破镜重圆的舒情,终于,彻底的心死了。她第一次嘶声力竭的朝沈焕吼道,“闹够了没?!沈焕,你是眼瞎,还是心盲?亦或者,两者兼而具之?我哪有在闹?!我哪敢闹?!我只不过是在卑微的乞求着晚归的你要不要尝尝我亲手为你准备了很久却早已冷却的晚餐,怎么就成闹了?!刚刚你也看到了分明是她先动的手,你却一昧的包庇她,指责我!沈焕,我在你眼里,心里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不堪了?”说着她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愤然的抛掷到沈焕的身上,他冷眼旁观的没有伸手去接,盒子从他的胸口擦过,直线下垂,在冰凉的地板上跳跃了好几下,最后不知滚落到了哪个角落,这样也好,“那个,是我昨天打算送给你的相识七周年纪念日的礼物——一枚戒指。我原本想拿着那枚戒指向你求婚的。可现在看来,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沈焕,我告诉你,我不要了,我什么也不要了。你,我也不要了!”说着扒拉开眼前的两人,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户外,夜色正浓,寒风呼啸,舒情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单薄的外套,无不嘲讽的想,她和沈焕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其实,她又何尝不知,在她和他看似波澜不惊的日常生活中早已暗藏汹涌。她看得到,她和他之间日益增大的嫌隙,却骗自己说那只不过是正常恋人之间都会有的情感过渡期。明明是他先去招惹的她,是他像一团火似的融化了她坚硬冰冷的心,可为何到头来,她是融化了,他的心,却变得坚硬无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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