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相爱并没多年,四年过后我们默默无闻分手了。我再也不想独自回家,就只身去了遥远的南方以谋求前程远大的寄托。火车里已经凌晨,穿梭在孤独的黑夜里,对面的小孩子头枕在他母亲的胸口坐在妈妈身上酣甜入睡。我记得和她第一次接吻时,桌上CD 机正播放着凯文科恩的一首钢琴小品《sundial dreams》,那时离我们一起搭乘火车回去还有三十二个白天。
“你知道吗?在我家乡一带特好看。”
她放下手中的咖啡纸杯,廋小的吸管沾着她嘴唇的潮湿。
“我和你来过呀。”似乎她已经知道一样。
“季节不一样啦。”
我不想透露太多,让自己解释还不如闭嘴不谈。
火车是早晨六点五十二分发车,我俩正在车站旁的咖啡厅里。对面服务台的两个女孩看起来是忙不过来,白净的脸庞透着苍白的表情。离检票上车有大概一个小时之久。
“那边的路灯怎么坏了一盏?”
“哪里?”我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只是光度暗了点吧。”
“我又没说它不亮!”她端起了纸杯的咖啡,再次轻轻吸了一口咖啡。
“我也没说它没坏啊。”
我再好奇的向那边望去。路灯一齐灭了,只留下灰色开始醒来的的天空中一点暗淡猩红。
“都坏了,”我开玩笑着,“你看是吧。”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候车厅了。”她笑着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我点点头,拿好背包牵着她的手出去。
候车厅不挤,平常时节没有多少人汇聚于此。准时很快就上了火车。
“坐这儿吗?”她问。
“随你。”
我们并排而坐,她靠窗户边,窗外站台还亮着日光灯。扩音器开始出现列车员一些欢迎语,再响着一段庸俗的轻音乐,听着很不自在,除非独自坐车时。
火车开动了,她不语着看着窗外划过的景物,我偶尔只能看她精致柔软的耳朵。
从包里我拿出一瓶矿泉水,“口渴了没?”我挨挨她肩膀。
她看过来,摇摇头。
火车正驶过城市边缘,高耸出铁路基下边是破落的郊区,平坦的菜地一连瓜分破碎成片。田埂边缘有几间披着黑色沥青染布的木屋,四处也无人的影子。清早赶火车让我充满了疲倦,我闭着眼睛重心往后背靠着,任微弱的车轮声有节奏着传来。
“看啊!”我被猛然扯醒,她在紧紧拉着我的手,让我往窗外看。
是白山,这一带是连绵的山脉,它们正和车轨平行前进。太阳还在山那边,所以茂盛的树木繁枝织成了暗蓝的阴影。云雾缭绕着这片山脉久久不会散去,山谷风将雾气运来蒸腾流转消融,暗蓝色轮廓的山端脊背时隐时现。
昏睡的脑袋不去想也不知列车驶向何处。
她脸颊旁落下的一缕发丝我看着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