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把这样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她,安静、内敛,学习蛮认真的;他,好动、外向,有点不学无术。不一样的成长经历,不一样的兴趣爱好,不一样的朋友圈子,不一样的性格、理想……就算是老师不小心把两人的座位调到了一起,也不一定会有什么交集的吧。
他们的开始也许是从第一次路边打招呼。她一个人走在从寝室到教室的路上,呆呆的,说不清是在想什么事儿还是又放空了,反正这也是她惯常的状态了。突然听见后面有个不太熟悉的声音叫了她的名字。她回过头,发现是他,还很远呢。在她的观念里,距离超过十米是不需要打招呼的,让她静止在原地等了四五秒钟,她都感觉怪怪的了。他快步走上来,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只是一起走去教室而已。好小的一件事儿,却好像预示了他们之后关系的变化。他有他习惯式的开朗大方,她有点消极,有点羞涩,内心却也友好热情。在他那种外显的热情的感染下,她的内心也慢慢开始释放。
好像他们大部分的互动都是从一道题目开始的,这也是最常见的高中同桌互动吧。她还记得他一点都不“虚心”,每次煞有介事地把她喊过来问道题,都先要听他把这道题从头到尾讲一遍,然后她一针见血指出他错误后,他还很得意,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全局,她就起了那么点增砖添瓦的作用。然后就由一个话题扯到另外一个话题了……
课余时间比较长的时候,他们喜欢在纸上下五子棋。她总是下不过他,几轮之后,他越来越得意,她越来越不服气。于是,他们就慢慢由下棋变成了相互数落对方的愚蠢。
他郁闷的时候,她会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有时候通过各种卖萌逗他开心,有时候用她乱七八糟说了好多引导他换个角度思考,其实好像都没有说到点子上,但总是过一会儿他会很给面子的舒展眉头。
她不高兴了,可能是发了火,可能是落了泪。待火消了,泪干了,他像事情从未发生一般,一切如初。
还有好多好多定格在脑海中的画面。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青枣,说是特地从家里揣来的,确实还是温着的。她一脸嫌弃的看着那颗枣,他立马意识到了问题,往身上蹭了两下再递给她,她自己都没想到有点小洁癖的她居然还真吃了。
他递给她一颗糖,糖纸都皱巴巴的了,他说别人给他的,虽然他不吃糖,想着还是带回来给她吃吧,所以就拿着了。
她扁桃体发炎,声音嘶哑,喉咙肿痛。但她一点儿也没显示出病态,依旧扯着嗓子,和他说、笑。下了自习,他居然送来了一盒消炎药,她有点儿呆了,生小病从来不看医生不吃药的她,不知道是吃还是不吃。
她以为这样很快乐,每天聊不完的话题,挥洒不尽的笑声。他对她很好,生活上非常的照顾;她对他也真的关心,常常劝他不要那么贪玩,要努力。他们也清楚,彼此从未越界,尽管流言颇多,都是坦荡之人,毫不在乎。可惜事情也并非她想的那样简单,有时候想的少是好的,有时候却不能不多想一点。
直到有一天,他给了她一张纸条,原话她都不记得了,不是印象不深刻,而是当时真的吓到不敢认真去看。他说:“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一样,从来都没有人想去了解我在想什么。”这张纸条她只看过一眼。
当时,她简直呆住了,刺痛了她的心,但她却不愿意去细想,更不愿意去面对。是的,他们一点都不了解彼此。她们每天没完没了的说,没有理由的放声大笑,有好多好多开心的画面,可是他们还是不了解彼此。
是的,她不愉快的时候,他可以任她撒气,最后总能回到当初,可是她从来没跟他谈过为什么不愉快。
是的,他郁闷的时候,她可以撇开学习,想方设法安慰他、逗乐他,可是她从来没有进一步询问过他不开心的理由。
她常说,他太不成熟,可惜他在成熟期的那些迷茫和纠结她全部都忽略了。他常说,她很单纯,只是单纯不一定是好事,单纯的她遇到问题没办法去面对,更别提去解决。
没有理解,注定走不长远。只停留在一起玩,一起说笑层面的感情,也许很快乐,也许不会有矛盾,但是注定会有厌倦的一天,只是这种厌倦他比她察觉得早。
他试图开了一个缺口让她走近,可是她怕了,她躲了,这就注定他们了他们的关系只能到此了。因为人人都不缺玩伴。
终于,她有机会远远的静静的注视着他了。才发现,虽然他们曾疯疯闹闹走过了这么多的岁月,但他身上的那份深沉和忧郁,她现在才开始关注和思考。只是她能这样想的时候已经和他开不了口了。
如果说,她还有一丝的留恋过去的话,就是她还时常设想,如果当初她先开了口,她们现在会怎样。
他找到了新的玩伴,依旧经常听得见他肆无忌惮的笑;
她一样地学习、考试,成绩一直不错……
也许在他的眼里,她钟情的只有学习吧;
也许在她的眼里,他还是那个大脑不经事儿,迷恋眼前玩乐的人吧……
也只有这样,他们都不会因为失去彼此伤心了。
我时常怀念那种感觉,
不知过去,不问未来,却依然能以真心待真心;
也时常觉得可惜,
我们如此真心相待,却不知过去,不知未来。
我承认,人与人的交往中会观察、会算计、会在乎对方值不值得付出。但是衡量的标准绝对不是数量上的多少,而只是一种态度、一种感觉。
因为真心,所以无谓多少;因为真心,所以不留遗憾;因为真心,所以不会怨恨。
就这样轻轻地彻底地离开,萍水相逢的人太多,你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关系,纯净的让人不愿再打扰。
你走了,却给我留下了一些美好的期许,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以及很多很多成长的感悟。
而我能给你的,也许就只有一生不变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