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说一个阶段的结束意味着另一个阶段的开始,那么我喜欢结束得彻底,开始得全新。
虽然这样的想法既残酷又不太现实,但是隔几年就换一换身边的人事,换一换周围的环境,于我而言是安全感产生、不安感消失的好方法。如果说未来的生活是白纸,我需要的是书写一张又一张纸后翻页,而不是把它们拼接在一起,有游丝般的细线将它们串起来就足够了……当然,我承认总有例外,总有想要一直陪伴守护肩并肩走下去的人,总有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事,但这都不算,因为没有比陌生与重新开始更能给我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以上是十六七岁的我的想法。
现在看来,二十多岁的我并没有改变多少,生活远不会在想象中断续与间隔,哪有那么多期待的结局,事与愿违才是常态。到头来,掌握自己生活的不一定是自己,事在人为但也有“天命”使然。
从小到大经常被灌输一句话:越努力越幸运。年少无知的我把这句话记在了本子上也放在了心里。我努力践行,出发点是要证明它的正确性,我对它深信不疑。但是现在看来,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听到过的最大的谎言,明明没有递进关系的两个词却硬生生地被拉在一起作为激人奋进的幌子,这是胡扯,是狗屁,是毒药,一文不值。这种笃定与深信的崩塌是必然的,努力不一定幸运,不努力也时常走运的例子数不胜数。所以,去他的“你还不够努力”,去他的“你还没有尽力”。我只能善意地假定说这句狗屎般话的人经历的事情又少又顺利,或者患了选择性视听。
混迹在这样充满狗屎的世界中,走的越深越远就越怀疑。不断地重新开始,不断地更换,不断地结束是对自己、对世界的成全,在认清真面目之前离开就不会那么痛苦,在太多的不安全感产生之前离开就不会那么“赤裸裸”。只有不断地寻找新的连接点,不断地达成和解与妥协才能更坦然地活着。漆黑之中不是孤身一人便要保持距离感,疏离才是安全的屏障。人与人之间,共鸣产生的片刻可能是隐藏的开始,但是开始袒露却一定意味着安全感终将结束。
可能相较从前,二十多岁的我改变最多的是:以前担心不了解我的人太多,现在担心了解我的人太多。
所有的断丝残线都成了羁绊,所有的明目聪耳都让人不安……
或许,陌生终究是安全的,距离终究是安全的,隐藏终究是安全的,不透明终究是安全的……
但,安全终究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