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塘|你是我此生放不下的结

大宏是我在简书认识的朋友,他看了我写的大兵和措玛的故事后给我留言:你去过西塘吗,不知你在西塘古镇的桥头有没有见过一位八十多岁头上绑着辫子的老画家。

那时我刚从西塘回来不久。

大宏问我能不能把他的故事写下来,因为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怕有一天会忘记了故事的细节。

他把故事慢慢讲给我听,让我决定把他的故事写下来是因为他的一句:我走遍了马来西亚的沙滩和海湾,拍了无数个有着和她相似背影女生的肩膀,但所有的回眸一笑都不是她。

我写字的初衷是希望能给大家希望,但其实很多时候是你们的故事带给了我希望和温暖。

从前觉得山无陵江水为竭天地合这种情节有点浮夸,但大兵一眼万年和大宏至今未娶的故事让我觉得或许那些冬雷震震的情节也并不是那么不着边际。

故事的女生叫婷子。

大宏和婷子是在网上认识的,因为都爱看安妮宝贝的《彼岸花》,他们有很多共同话题。

“和平是爱南生的,如果和平勇敢一点,像南生一样为爱勇敢,或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可是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那份爱情太沉重,和平承担不起。”

“我觉得和平就没有去尝试。可能他试一下会发现一切都有可能。”

“你又不是和平,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去努力尝试。”

和平和南生是《彼岸花》中的人物。大宏觉得和平没有去尝试,婷子觉得南生的爱太沉重,和平承担不起。

大宏和婷子日常的对话很多都围绕着他们对小说中人物的看法展开。

大宏在网上认识婷子的时候,两个人还在读大一,聊了几个学期的安妮宝贝之后,两人聊出了感情,决定在大四毕业那一年约在西塘见面。

因为婷子向往青砖淡瓦,小桥流水的生活,西塘比乌镇热闹,又比上海安静,既有千年的青砖千年的石瓦和千年的底蕴,又有数不尽的美食。

大宏说,西塘桥头有家叫西风瘦马的小店,那天他站在小店旁门,像个偷吃糖果的小孩,他很紧张。

他说婷子在身后用手蒙住他的眼睛,他回头的那一刻想:哇,她的眼睛真美。

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虽然只见一面,他们却一见如故。

西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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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镇西边的迎秀桥、古戏台走到东边的望仙桥,再从北边的卧龙桥逛到南面的安仁桥,大宏和婷子一起尝过了西塘各个角落的美食,见过了各个时刻西塘天空的颜色。

婷子最爱吃西街口的钱氏豆花,钱氏豆花店开在永宁桥附近,每次过去都会经过送子来凤桥,再经过烟雨长廊。

送子来凤桥又名滴水晴雨桥,晴雨桥采用古典园林中的复廊形式,中有隔墙花窗,行人可各走一边,桥的一边为斜坡,另一边为台阶,都说男子走台阶步步高升,女子走斜坡持家稳稳当当,也有说,新婚夫妇走一走,左生男,右生女。

晴雨桥见证过无数对情侣夫妇的你侬我侬,见证过无数的海誓山盟缘定三生。

大宏和婷子沿着桥来回走了很多遍。大宏和婷子不记得的,晴雨桥记得。

婷子爱吃咸豆花,大宏也跟着吃,卖豆花的阿伯小心翼翼地舀起豆花,撒上榨菜和紫菜,然后问一句:要不要浇点辣酱?

那辣酱不辣,婷子每次都回答,恩,要的,帮我浇点辣酱。

婷子要辣,大宏也要。

两个人坐在桥边,大口大口地吃豆花,那豆花煮得真是绝妙,舀在碗里的豆花完好无缺的一块,又香又嫩又滑,吃完嘴里入口即化,加上榨菜的爽口紫菜的滑溜和辣椒的香甜,感觉味蕾一下子被打开。

数不清一共吃了多少碗桥边的豆花,但大宏到现在都还记得豆花的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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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

后来,两人做了个决定,决定在西塘租个房子,留下来工作。两个人的兴趣爱好相同,大宏喜欢写生,婷子也喜欢,他们认识了一位叫王也的老画家,当了他的学生。

那日子真是过得像诗一样。

跟着画家出门采风写生,画下了西塘各个角度的风景,每次婷子在认真作画的时候,大宏都喜欢看着婷子发呆,记得那时天空澄澈,清风拂过你的发丝停在你的眼睫,哇,你的眼睛真美。

你说西塘真美。

我说不够你美。

后来的后来。

婷子的家人准备移民去马来西亚,过来带走了婷子。

婷子是在大宏出去给她买豆花的时候,悄悄离开的。

婷子留下的字条内容是: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落款是:和平。

《彼岸花》里有个和平,南生爱上了和平,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如果和平选择回应南生的感情,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婷子像和平,没有南生勇敢。

大宏退了西塘的房子,辞了工作,一个人去马来西亚创业,在大马的日子很苦,但大宏在坚持。

婷子在和大宏见面之前就跟他说过,她的家乡在海边,学校在海边,她没有朋友,她喜欢去海边吹风,每次望着海岸线的感觉就像能看穿自己的人生。

婷子就像安妮宝贝笔下的人物,忧伤又孤独。

在大马的日子里,有时间大宏就会去海边闲逛,他走遍了大马的沙滩和海湾,可是却从来没有碰到过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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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故事是大宏在大马的生意遇到点问题,需要回国,他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是无法忘记婷子。

不管站在哪个城市的街头,他想的都是那天西塘的夕阳正好,他站在桥边,回头发现姑娘的眼睛真美,带着她去吃了顿豆花,豆花含在嘴里入口即化。

大宏问我:你愿意帮我把这个故事写下来吗,大宏说这是他人生最美的故事。

我刚好去过西塘,吃过豆花,看过夕阳,去过海边,走过送子来凤桥,见过桥头的画家望着远处的风景绘画,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把大宏的故事写好,有没有写出西塘的美景和情怀,但我知道,大宏在等婷子归来。

最后附上《彼岸花》里的话:

我站在海角天涯

听见土壤萌芽

等待昙花再开

把芬芳留给年华

彼岸没有灯塔。

大宏在等,等和婷子一起从年少到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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