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少年初经世 乱阵困玉虎

上回书说到,关一鸣等人平叛有功,受到干爹保举做了团练头子,要带领高州当地练勇前往北边前线去

就说三人一路北进,途径了京师,好易通吃喝玩乐休息几日之后经泊风道终于来在了戟河道。戟河道是为东海十八道最北边的行省,归属屏北指挥司管辖,而非隶属朝廷,再加此离中原路途遥远,民风不同,说的方言一路上关一鸣也听得似懂非懂,总的来说,在关一鸣这路中原人严重,也是一个化外之地。

关一鸣一行人进了广北宣威司,就来在了首府北庭府。就看那北庭府城墙高万丈有如绝崖天险,城墙上宽能遛马,城楼角楼高可冲天,非常气派。城墙下客商云集往来不断,也是一副热闹场景。

关一鸣等人素在神州一带活动,只知天下有京师城一般繁华的大城,却不知在这塞北之地也有北庭府这样的地方,便觉眼界顿开,好不感叹,原先还担心说参军万一没立功反倒送了性命怎么办,这回一看,倒也是挺值得。

那就别在城墙下面站着了,一行人来到城门前,城门洞口有站岗的兵丁,还有专门负责来往人员登记的书吏,只皆因北庭府乃是塞北重镇,更是屏北指挥司驻地,因此必须慎之又慎,往来人员都要在城门口搜身,随身的文书都要打开检查。

这些日子里因塞北战事,朝廷调派各地团练赶赴前线,就得现在北庭府集结,因而初寻常的关卡检查之外,还有额外接待各地团练的地方。关一鸣就上前去,说自己一行人乃是神州道高州府的团练头目,三人先到,大军还在路上,掏出名册与接应核对,核对无误之后便放关一鸣一行人进去,因为这帮团练都是乡民出身,各种指挥准备都不熟悉,因此各有安排人员接应。守门的官员就与关一鸣说,说进了城,先去指挥司报道,他们给你们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进了城,到府中报了到,指挥使本人当然无暇接见,只给派了一个事务官接风,这人名叫陈玉寅,字表嘉礼。一行人在府中与陈玉寅见过面,就看此人长得白净漂亮,双目炯炯有神,年纪似乎不大,官话说的并不太好,不像是中原人士。

双方互相认识过,关一鸣道:既然相识便是缘分,更何况以后还要多托陈大人照顾,既然也不急着上前线,还要再北庭府等大部队等个五六天,那不妨熟络熟络,便提议找一家酒楼好好攀谈攀谈,您有什么要交代的,也好边吃边说。

陈玉寅道:若要找好酒楼,恐怕这南城没有,要上北城去,只皆因这北庭府乃是一座军塞,跨在戟河南北,南城为军塞,北城为商客民居,若在战时南城便可依靠戟河据守,北城百姓也可躲入河岸的北内城,诸位若要吃酒,还得上北城区,索性也不远,走着就到了,一路上也可看北庭府戟河景色

关一鸣心说戟河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河滩水纹么,但随着陈玉寅走,来在了戟河南岸,要过桥到北岸去,才发觉了不得了,这戟河河面宽阔无际,怎么得也得有一两里地那么宽,而且河面波涛汹涌,大漩涡里面套着小漩涡,小漩涡里兜着小小漩涡,非得靠大船大舟才能渡过去,哪里是河,直呼是海。

然而就在这河面之上,一座长桥伸到对岸,如同河堤一般,桥面广阔可供八辆马车并行,拉枪拉炮过骑兵更是不在话下。关一鸣一众人看的眼都直了

陈玉寅道:这便是戟河桥,戟河东西数百里,除非造大船,否则只有此处能过。这桥乃是指挥使吴杉吴大人所修,用的石基沉入河中作基础,再铺石板,硬生生填出一道河堤桥来,你们再看这桥上数百步就有一处岗楼。

关一鸣身边随行地老道林文晓捻着胡子道:只怕是修这么一座桥,就连在贵宝地,都少不了劳民伤财

陈玉寅道:您说的不错,这座桥一修,得以沟通南北两岸,但是的确花了很大的力气,而且也不少民夫死在这里头,许多抚恤金还有饷银子拖着没发。这边大宗货物过桥要收路费,货船要道桥上转运,要收运费。吴大人先把这些钱按人头给民夫们分账,先许给他们再慢慢还。这样才把民夫的怨气压下去,不过至今他们嘴里没有什么吴大人的好话。

说这话,一行人过了桥,到了南城。找了一家豪华气派地酒楼,要了一个雅间坐下,陈玉寅招呼店小二说,要上几壶好茶叶几碟精致小菜,反正还没到饭点,助助兴便可。说罢要伸手掏钱押柜

关一鸣伸手相拦,说道:怎么能让陈大人破费呢,这既非公事,又是我提的主意。说着掏出了一锭银子,吩咐道要上等的酒席,要好酒好菜地招待。小二收罢银子,冲着柜台高声喊和要几位贵客上等的酒席,这是规矩,先给顾客长长脸,不能收了钱一声不吭,接着把一行人让进雅间。

一会儿酒菜都上来了,先说厨子手艺不赖,再来有不少北庭府当地的特产特色菜,有些关一鸣没吃过没尝过,就问陈玉寅是些什么菜。

陈玉寅面露难色,也便笑道说:不瞒各位大人说,我也并不是北庭府人士,来到北庭府来一是接待各位,二来也是为前线督办粮草和各种杂务,我跟各位也就是前后脚来的,在北庭府也就住了十几天,每天都跟着营房里吃,也未曾出来吃过,我也是头一次尝这塞北风味

关一鸣道说失礼了,一路上净顾着看风景了,那陈大人敢问是从哪里来的

陈玉寅道说自己是禧州人士,家住在江城府边上一个小地方名叫涵西县,后来考试得中,派到靖海卫做事,现在在管几个团的勤务而已。

关一鸣听罢,便也介绍自己这一行三人都是高州所来的,自己是总头,吴上乾是副头,身边跟着的老道林文晓是专司武神祭祀的。

林文晓问陈玉寅考的是文科武科,陈玉寅道考的是武举,林文晓道说那一定考的不容易,据我所知东南不让考武科,就连文科也不好考

陈玉寅道说的确是不好考,而且家里也不愿意自己去考武科,其实自己是假借外出经商学习之故,偷偷跑到出去参加的武举

三人一听,挑起大拇指直夸,说道陈玉寅真乃国家栋梁之材,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报国尽忠

陈玉寅道挠头道,其实不然,为国效力,为君尽忠固然重要,但自从方镇涵坐镇威江之后,俨然土皇帝地相仿,禁武举着你们可是知道的。到现在也有十五年了,你们北方中原地没有王子。。。

关一鸣道:北方有王子啊,我干爹就是列西王老千岁

陈玉寅道说,怹老人家和自己说的这个王子是两码事,敢问老千岁除开高州宅邸产业以外可有一寸地皮是怹老人家的?那都是皇上的。就拿威江来说,威江那是省份,真叫得叫威平国,您那个是藩王,这个是国王,理论上整一国都是那威平国的,当然也都效忠皇上,所以才有威江大衙门,一起管

关一鸣道:是这样了,也难怪前些年我遇到一个南方的朋友,他说打官司不上衙门,上王府打官司,原来如此

陈玉寅接着说:前些年倒还好了,自打方镇涵在威江府做了桥杨总督,也一并把南方几省都给收了,要各藩国的王子给他上贡称臣,我听说威江王把王府都让出来给方镇涵住。更别提原先朝廷的事情

说到此陈玉寅放低了声音:大家都知道那回事,皇上也管不了方镇涵,就只能封他一个总督了。这倒好,朝廷也管不了,王子也没法替我们百姓做主,方镇涵按着我们脑袋剃头,不想个办法跑出来难道忍着么?

林文晓道:陈大人所言有理,但凡是也得从两面看,两年前贫道曾到过金州,金州地面依贫道看,一片歌舞升平太平景象,方大人其实治理相当不错



茶罢搁盏,酒席其实就吃了一点,众人也不饿,还没到饭点呢,吃完了也没到,但这几位都是有钱的主,不在意这个。陈玉寅给他们安排了住处,陈玉寅还有不少事情要办,于是辞别了陈玉寅,三人又上南城找房子住,安排的店家不怎么样,上南城找了个高档的客店住。

第二天起来,反正也无事,三人相约在北庭府街道上逛一逛,北庭府也确实热闹。逛到北城,林文晓提意参拜一下北庭府武庙,三人边去武庙上香,出了武庙,附近便是各路衙门和将官的府邸,一个赛一个的气派。三人就猜,那真坐镇北庭府,大名鼎鼎的屏北指挥使、当今圣上二皇子、北平卫指挥使吴杉的宅邸得要多么样的豪华气派

三人遛达来溜达去,没有找到吴杉府邸,就问路人,大名鼎鼎的指挥使究竟在哪里住。问清楚了知道,感情武庙正对门就是,可出来时看就是一片瓦房,无非盖的挺精致而已。

吴上乾和关一鸣不解,林文晓思索之后悟道就说:这是好事啊,我们此行参的就是吴将军的北平卫,吴将军能在如此经历之后还稳得住气,实属不易,日后定能成大事,咱们跟着没错

关一鸣一想,也觉得林文晓说的对,但是吴上乾还是不甚解,继续问,也难怪吴上乾没有读过书,一直就在高州做阔少也没出去过,谁跟他说那些事情。

林文晓就解释道:咱们如今是顺安十二年,再往前倒可是弘历朝,你可知弘历朝是怎么到当今顺安皇上的么?

吴上乾道:俺知不道

林文晓道:你爹爹就不曾教过你么?

吴上乾便求林文晓给说说,关一鸣到也不了解,也想听听。林文晓道这个事三言两语讲不清楚,三人路边要了茶水瓜果点心边走边听听林文晓说,林文晓一拍脑袋,俩二十出头后生也确实是没赶上,就把事情交待来:

说是后武宗皇帝扫北,死在回北庭府的路上。留下太子吴昌铆六岁继位,年号大业。大业皇上年幼,由尤国舅摄政,国舅昏庸暴虐,大业三年遭人刺杀。百官推举近丰王吴漉摄政。吴漉摄政至大业五年,皇后传召引雄岳王吴义桁带兵进京擒拿吴漉,再后来吴义桁逼退大业皇上,自己称帝,号定德。定德皇上一登基,引得天下大乱,引来四路联军讨伐。最后联军攻入京师,奉请大业皇上还朝,推举联军盟主金州王吴义枧佐领朝廷。到大业十七年,北方灰蛮大军破万庆府,逼近京师。大业帝带着相国吴义枧率军御驾亲征,大败而归,相国战死,大业帝北狩。掌管京师的杨池王吴开坚向灰蛮献出金银布匹数车,牛羊千万,美人三千才换来灰蛮退兵。之后吴开坚扶持后武宗皇上的另外一支外亲中十五岁的吴焕登基,号正平。

可南边的云河王不服,自己也有继承权,于是召各路诸侯起兵抢皇位。最终云河王吴楠在高州被击败,落得斩首示众的下场。云河王死,山南叛,众诸侯立山南王卢汉为帝,号称光复大阳山南国。朝廷派遣三路大军奔赴山南,两路大败,一路大军孤军深入,剿了山南贼军。这支大军一开始也不顺利,主帅战死之后由前路副帅方镇涵带领,一路杀到山南皇宫中,立了大功。然后方大人官升定海卫总指挥使,奉明平金州之乱。定海卫陷金州,屠贼寇,天下扬名,但此时朝中奸臣要撤方大人总指挥之职,方大人打出清君侧的旗号,一路上大破勤王军,杀入宫中,将奸臣全部除掉;方大人说,正平帝吴焕,无人君之德,无用人之才,无太平之福,德不匹位,应当禅位,另立新君。吴焕禅位给当今圣上顺安帝,此前是玉峡侯,率兵驻屯鬼门。当今圣山登基之后,从此天下太平至今,已有十五年了。

两人听罢点点头,没赶上这事。林文晓道,幸好这两人没赶上最凶险的那段日子,回去问问爹娘老一辈。高州这个地方就在京城旁边,谁想进京都得路过高州,早些年狗脑袋都打出来了,整个神州省遍地骷髅骨,十里无鸡鸣。高州城更是凄惨破败,当年自己还没做庙头的时候,就四处逃难躲兵灾,还被灰蛮人抓作奴隶,一想起来,林文晓至今心有余悸。


三人说这话,就来在了南城的集市,北庭府南城军属云集,也不方便每天都跨河到北城去赶集,所以最热闹的集市反倒是在南城军属巷,集市上都是些新奇玩意,三人看花了眼也不细表。就在大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摩擦碰撞自然是难免,吴上乾就走着给一个彪形大汉撞了一肩膀,那大汉恶狠狠盯了吴上乾一眼,吴上乾也忘了自己多少也算个军爷,头一低,不做声,也赶巧关一鸣不在旁边,上前头看耍猴去了,不然准完不了。

吴上乾揉一揉肩膀,偷眼往回头看,就看那大汉身边跟着一个年轻貌美人子,穿的花枝招展,那女子回头拿眼瞟吴上乾,好像替那大汉道歉似的,拿眼睛一抹吴上乾,就好像往吴上乾怀里抛了一块火炭一样,吴上乾就忍不住想唱天仙配,一眨眼回过神来,大汉与女子也都走远了。

吴上乾这回把看过的才子佳人戏都想起来了,心说这个姑娘长得天仙下凡一般,举止有得体大方,穿的讲究,一定是此地谁家的大小姐,身边那个莽汉绝对准时保镖一类的。吴上乾心说,我与她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在此地怕不是要成一桩流芳千古的奇恋

吴上乾赶紧加快脚步,偷偷跟在女子身后,把关一鸣抛到脑后去了。吴上乾跟了一路,跟到了北城,腿都走酸了,就看那女子与大汉拐进一个小胡同,没了。吴上乾这份心急,进了胡同走顾右看,又不敢喊,那像什么话,急得一头汗,就看这时候一户人家,推门出来一位老妇人,老妇人就问门口这位焦急忙慌的年轻人在找些什么

吴上乾脑子一懵,不能说来找漂亮娘们啊,一时语塞,这个那个卡了半天,就听得老夫人道:莫不是相公路上与人冲撞,来这里找人寻仇的吧

吴上乾想了一想,也只好说是这么一回事,但绝不是来寻仇,只是过来跟大哥道个歉

那老妇人说,说是路上冲撞了相公的那个大汉,就是不肖子,他回到家中来,也很懊悔,   想和相公你道个歉,来来来可快些进来,里面已经预备好的茶酒点心

吴上乾一听,心中大喜,屁颠屁颠地跟了进去,就看内中屋子并不大,小客厅摆着一套桌椅板凳,却都是非常精致,桌上摆着瓜果蜜饯点心,就看那个大汉坐在桌边,看见吴上乾进来之后,起身相迎,把吴上乾让进客厅坐下,端起茶碗就给吴上乾赔罪,说自己一时莽撞不懂礼数,回到家中来被老母亲教育才后悔

旁边有老妇人陪着,吴上乾和大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聊了一会,老夫人言道说,光聊天喝茶也没有意思,不妨把小姐请出来为吴相公弹唱一曲。这一说就像是把吴上乾心里的弹簧给剪开一样,差点整个人蹦出去。

就看老妇上二楼请小姐,把刚才女子给夫下楼来,就只等这姑娘出来以后,吴上乾眼里就没别人了,眼睛直勾勾地就看著姑娘,别的全不管了

那女子坐下抱起三弦琴唱来一首《北庭调》,也是婉转动听,把北庭府地人物风土好山好水唱的活灵活现,吴上乾管那个,压根就没听进去,就看那玉指款动丝弦,点点朱唇掩嫩齿,眼波流动就往吴上乾的心里钻。

一曲唱罢,姑娘来到席间,大汉言说还有俗物缠身,要去外面办事,老夫人说,天也不早了,要留吴上乾吃个便饭,去后厨招呼下人去了,就留孤男寡女在客厅

吴上乾不敢说话,怕说错了什么不招小姐喜欢,倒是姑娘先开玉口,说自己叫周小媛,是周宅的小姐,大汉是自己的兄弟,老夫人是自己的母亲,便问及吴上乾。

吴上乾言说自己是高州人事,家资巨富,买了个将官来到北庭府。周小媛也就跟着夸赞吴上乾说他是一心报国的好汉,吴上乾得意一时便说及自己以后将来如何如如何,要如何斩将杀敌,建功立业等等,说到快处,就听周小姐掏出了绣帕,小声抽泣

吴上乾一下不知所措,是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赶忙道歉,就要往外跑。谁知周小姐却道,不是吴郎的错,只皆因吴上乾一番远大前程令自己想起不幸身世

周小姐道,自己虽然是周家的大小姐,但是周家却也家道中落,欠了一屁股债,如今就要拿自己去抵债,去嫁给南城王员外三岁的小孙子,奴的命实实在在地苦

吴上乾这一听哪里受得了,就问周小媛还欠着多少钱,把兜里所有的钱都逃出来,出来玩地没带那么多钱,也就十几个银元,一问离还债还十万八千里

这时候就看周小媛把把住了吴上乾的手,哭得梨花带雨,就说自己下半生幸福恐怕就托付在吴上乾身上了,甚至于不惜说以身相许,说吴上乾知书达理,哪怕不是这种情况,自己也是要喜欢吴上乾,谁知道,能在这地方来个一见钟情。。。

吴上乾咽咽口水,就道说从家里拿钱来赎周姑娘是没有问题的,但只怕路途遥远,自己也不方便那么大张嘴管家里要钱,家里肯定要问做什么,到时候不好回答

周小媛道,有多少就送多少来,不要紧的,只要能缓上一缓,来日方长

用过晚饭后,吴上乾回到住处。关一鸣急的满头大汗,看见吴上乾回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然后才问吴上乾上哪儿去了。吴上乾把事情原委来龙去脉这么一讲,说的关一鸣捧腹大笑,直说吴上乾傻

说道是谁家大小姐就这么上街抛头露面?还给陌生人弹唱,不成体统,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

吴上乾不信,说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那这样的打扮举止,还能是什么

关一鸣就数落吴上乾没见过世面,看来也是没上什么好地方玩过,这个地方一看就知道,是个暗娼所在。关一鸣一一给吴上乾讲过去暗娼是怎么回事,林文晓在一旁捂着耳朵听着,说的吴上乾一愣一愣的

吴上乾愣归愣,听完还是摆摆手摇摇头,说不可能,我心上的周小姐不可能。说罢就要管关、林二人要钱。林文晓出家老道没什么钱的,就给了吴上乾几个银元聊胜于无。

关一鸣带的钱可多,可不能给吴上乾,钱拿去霍霍婊子了,那哪儿行啊。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没钱,拿了三五个金元给吴上乾,吴上乾千恩万谢,合着这几个金元,再加上自己路上带着 金元金票,快一所豪宅的钱,明天一早就送去给周小姐

第二天吴上乾一赶早就去把自己身上带的全部家当送去给周小媛了,然后就写信管家里要。三人又在北庭府呆了两天,关一鸣与林文晓无非就是继续在北庭府游山玩水,到处厮混,有空就叫上陈玉寅出去听听戏吃吃茶。

倒苦了吴上乾,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要钱的信都还没寄到家里,这两天拿什么给周姑娘呢,到处借,借不出关一鸣的钱了,跑去找陈玉寅借钱,当然也不能那周小媛当理由。

陈玉寅的俸禄有限,手头也挺拮据,拿了点小钱给吴上乾就完了,事后与关一鸣无意间谈起此事,关一鸣替吴上乾就把钱还了,深觉继续这样下去不行,要去那周小姐处看看是什么情况。

这天酒足饭饱了关一鸣和林文晓拽着陈玉寅就往北城去,到了胡同口,就听得劈里啪啦,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看人手脚并用往胡同口外跑,再一看,分明就是吴上乾

吴上乾满脸是血,看见关一鸣一张嘴哇的一声哭出来,还少了两颗牙

关一鸣忙问是怎么回事,吴上乾带着哭腔地说了来龙去脉,原来吴上乾没钱了,就借了点钱去赌博,手气不错,还应了不少,吴上乾心眼死,不懂规矩,赢了钱搂钱就跑,就到这把钱都送给周小媛了。那输钱的哪受得了,不准赢了就走这是规矩啊,庄家就找人去堵吴上乾,吴上乾虽然说是朝廷的将官,但北庭府开庄子哪个没个什么参将都督做靠山,根本就不怕吴上乾这么一个副头目,就跟到了周小媛处,倒好一窝端,周小媛欠的哪里是什么王老员外的钱,根本就是打牌抽烟欠的钱,这帮人就把周小媛的宅子砸了个稀巴烂,也把吴上乾一顿胖揍

吴上乾刚逃出来,就碰上关一鸣林文晓架着陈玉寅来,后面庄家的人就追上来了,各格凶神恶煞五大三粗。这伙人不会说是庄家安排来的,他们就说自己是喜欢周姑娘的某个公子派来的,是要抓奸

就看一伙人攥着拳头抄着家伙就围了上来,陈玉寅被拽过来就是指望多一个说话的人,谁之这伙人根本就不理陈玉寅,把陈玉寅推倒在地,就要打人,吴上乾没告诉他们,自己其实一开始拿盘子把一个打手脑壳开了,自己这么慌,这是主要原因,这帮人一看出了人命,好嘛,不过了,撸袖子干

林文晓就喊好汉不出眼前亏,赶紧跑。谁见陈玉寅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来,三拳两腿就放倒五个大汉,一刀砍过来就看见陈玉寅侧身闪过,伸手使出擒拿之术将打手长刀卸去,把人掀翻在地。众打手看的愣了,竟然一时不敢上前,林文晓又喊不跑等着包饺子过年啊,众人这才趁着陈玉寅打出的这几手逃脱出去

关一鸣心说陈玉寅这家伙真的是来着了,毕竟是武科出身。众人回到住处,该疗伤的疗伤,该压惊地压惊,吴上乾用茶水漱干净一嘴血沫子,就找急忙慌要回去看周姑娘安好,被关一鸣摁住不让去,吩咐林文晓这就写信要遣吴上乾回去,然后还得想想会不会有寻仇的,要赶紧登门拜访一下北平将军府,赶紧认识认识府里的人,自己本就是北平卫的将官,也是理所应当的,哪怕是将军府的老家人也好,多少得有个在北庭府说得上话的人给自己撑腰

所幸一夜无事,到得第二天,就听一大清早砰砰砰敲门声,关一鸣打床上蹦起来,小心翼翼地就开了门,就看不是外人,乃是陈玉寅,陈玉寅手拿军令,叫关一鸣赶紧收拾东西,北庭府的事情就不要管了,人也别等了,先收拾再说

关一鸣问道是什么事情,陈玉寅道:前敌大将军有令,北庭府所有将员即刻拔营起寨,速速赶往凤林关准备与敌师决战,不得有误

关一鸣听陈玉寅这一说,心里咯噔一下,那还得了,到底还是有去前线这一天,赶紧叫醒了林文晓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与陈玉寅走。

关一鸣来回找了几圈没找着吴上乾,心说坏了,准是这小子又跑到婊子那里去了,找回来之后准的狠狠教训一下,可怎么教训关一鸣也发愁,就目前看吴上乾这小子也是不记打的脾气

关一鸣等人急忙忙赶到河边要过桥,一路上各路兵丁人等都匆忙上路,大车赶着大枪端着好不匆忙,能走八辆马车地大桥都给堵上了。挤了好一会儿才过桥去,来到北城,顺着胡同找过去,就看吴上乾就在周小媛那楼门外,门板插着明显是不让进

只皆因吴上乾挨了打跑回了住处,心里担忧周小媛安危。无奈当晚给关一鸣按住不让走,哄上了被窝。吴上乾心中暗想半夜就溜走去找周小媛,谁知道一觉就睡到了天亮,好在吴上乾也是有心挂念,醒的比谁都早,于是蹑手蹑脚溜出门去。

吴上乾来到周小媛门前,敲门也没有人回应,等了好一会儿才到正常店铺出摊的点,就看自称是周小媛母亲的老妇人拆板开门,一看见吴上乾就叫那个大汉要把吴上乾轰出去,说吴上乾是个灾星祸患,赶紧夹着扔出去。

一问之下,所幸周小媛身体无恙,吴上乾这才放心,从地上爬起来,苦苦哀求老妇人让自己和小姐见上一面说几句话,老妇人是理也不理,骂骂咧咧地回去把门插上,不管吴上乾了。

吴上乾就在门口等着,说是要等到小姐出来,小姐若不出来见上一面就要等待天昏地暗海枯石烂,就一直等到了关一鸣来。

关一鸣上去就把吴上乾揍趴下,拿出陈玉寅给的文书命令,说:都什么时候你小子还在想着女人,快别管那婊子了,快跟我们走

吴上乾仍然不从,爬起来还要等,又给揍趴下,让关一鸣和林文晓两人扛着雇了一辆车押回去了。押回去之后也不管吴上乾鼻涕眼泪哭了一路,赶紧收拾行李启程上路


三人跟着大部队一路往北走了两天半,路上吴上乾也不愿意好好吃饭,抓着机会就要跑,都给关一鸣抓了回来,最后没辙了吴上乾一屁股坐在路边不走了,说不参军了,要回老家。

关一鸣直骂道:祖宗欸,你要是当了逃兵我们都得跟着遭罪,就是你爹爹也罩不住。好一通说,连哄带吓唬,才把吴上乾领走。

终于来到凤林关,在此陈玉寅就要与关一鸣一行人辞别,四人在凤林关小酌了几杯之后就分开了。关一鸣一行人去投北十五里外地北平卫大帐,咱们按下不表,且说陈玉寅。

陈玉寅往西几里地来到了靖海卫营帐所在,通报之后归了本队。之前陈玉寅受命前往北庭府接待包括关一鸣在内等等从国内各处投军的民勇,顺带的,作为事务官帮靖海卫总指挥使穆文勇处理公事,在北庭府好一阵忙活。因陈玉寅办事认真一丝不苟,事情办得还挺漂亮,坡得穆文勇赏识,便一并下令要陈玉寅留在身边做事,因为职位都满了不好安排,就赏了陈玉寅在自己儿子穆虎臣身边做一个骁骑亲卫。

陈玉寅此时年方不过二十一岁,得知自己成了副指挥使身边的亲卫,大喜过望,赶紧就前往了指挥使的营帐复命。通报卫兵之后陈玉寅来在了大帐,穆文勇并不在,老将军上前头排兵布阵去,只留下儿子在大帐主持。

就看穆虎臣稳坐当中,身着盔甲,腰挂宝剑,手上捧着早古先贤莫宇子所著的《仁语》,正看得仔细。陈玉寅进去便要请安,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穆虎臣赶忙上前将陈玉寅扶起,说道无须多礼。

陈玉寅谢过副指挥之后,一五一十将所做工作汇报了,穆虎臣对此称赞有加,俩人这么一来二去之后穆虎臣说道:父亲把你提拔做我的副官亲卫,只皆因父亲身边没有合适的缺空,嘉礼贤弟说实话在我之上,有你做我的亲卫我实在是消受不起。更何况你一上任就有硬仗要打。

陈玉寅道:不敢不敢,大人是天下闻名的勇将,能在大人手下做事是在下莫大的荣耀。说罢,陈玉寅问起战情

穆虎臣道:此前几战吴杉大人把黑鞑顶在凤林关之外,但也算是把北庭府以北几块肥地给糟蹋了,现如今马上就要入冬了,这几天冷的厉害,入冬之后就不能再在野地上打了。要么黑鞑南下北庭府,要么咱们把他们打回勒马山,两边都撑不住了。前一阵子北平卫与黑鞑一直彼此试探,最后预计在凤林关外郑家庄会战敌师,所以赶紧发函把北庭府所有预备的兵卒全部拉到前线来。

穆虎臣直叹气道:如今前线上堆着三个卫,却连三万人都没有,黑鞑此番会战郑家庄预计起码得有五万人左右,咱们看着阵仗大,其实还不如对面呢。前几日会谈军机,决定以北平卫守郑家庄,赵大人率宁海卫与我军在郑家庄周围拒敌,吴杉大人亲率虎狼铁骑设伏,直接斩首敌将。咱们这回不能只是看着了,太缺人手了,所以包括你我在内众将官,都要把指挥大帐摆在前线上,随时准备带着预备队抄家伙上

陈玉寅并非初临战阵,打他来到靖海卫也随军上过几个战场,只是自己拔刀上阵还总未有过,多少也是正经武科选出来的将官,一般没有自己往上冲的。更何况此时是北平卫独木难支,调动靖海卫前来支援,至今靖海卫还未正经在此地会战过,陈玉寅心里有点打鼓,倒不是怕死,只是自己不知道具体该干啥

穆虎臣好似知道陈玉寅心里怎么想的似的,就与陈玉寅说:你就呆在我身边,到需要咱么上的时候不必多想,杀就是了

二人又就战阵细节讨论半天,天色已晚,陈玉寅就欲辞别回去,穆虎臣道既然是身边的亲卫,就不需要回去了,要留陈玉寅在身边呆上一晚,第二天直接上前线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就听得军鼓雷动,靖海卫全军拔营起寨,往北走了五里地来在了郑家庄附近。陈玉寅披挂整齐,与其他亲卫一同骑马跟在穆虎臣两侧,来在了一处高坡上,穆虎臣遥指远处一处村镇,正式郑家庄所在。只见郑家庄周围旌旗招展,喊杀声震天,正式吴杉所率北平卫所在。又见郑家庄东边平地上摆着数队人马,正是赵云坤所率宁海卫所在。

穆虎臣言道:吴大人经过多番探查已经明确黑鞑接下来必定要由郑家庄进攻凤林关一线,吴大人率北平卫在郑家庄阻击鞑,咱们就和赵大人一起守住两翼,不能让鞑包抄后路,为吴大人率铁骑直捣黄龙争取时机。

穆虎臣提提嗓子道:老实说,这也是我第一次和黑鞑交手,传说黑鞑兵异常凶恶善战,并不是好对付的,况且咱们三万多人排开了也不是小场面,黑鞑必定直到我们在此而且有所准备,请诸位万万不可懈怠。

说罢,穆虎臣用手点指坡下行军大帐,言道:倘若战况不利,我本人必将奋战报国,死不足惜,请各位将官不要保我,赶紧去救老爷子,都听到了吗?!

众人领命,穆虎臣又叫过一众手下将官,各自交代了任务,之后就严阵以待听吴杉部炮响开战。

一直到晌午时分,虽然是深秋俨然要入冬了,可还是把众将官晒得有些燥热,更何况一个个都穿着铠甲端着大枪,也是不轻松。忽听得一声炮响,就看郑家庄方向传来雷声滚滚,陈玉寅登坡一看,郑家庄守军开炮迎击,就看远处巍峨勒马山映照下一支黑压压大军正从地平线上冒出来。

郑家庄守军用铜炮打的石弹,声势有余而杀生不足,根本就没落到对面头上。陈玉寅抢过旁人千里镜来看,就看石丸砸在地上扬起烟土阵阵,黑鞑的民夫拿二人抬扛着小蹲炮顶着炮火往前小跑,是想要把炮阵架在近处。

此时穆虎臣差人去请示大帐问靖海卫开不开炮,口信还没跑出三步,就听自己这边大炮开火,轰隆一声振得陈玉寅差点没站稳。靖海卫打出几颗火流星也没砸到人,但对面阵脚稍乱。就听得穆虎臣下令骑兵队待命,万万不可让敌师集中兵力打一处,四面开火打不到人也要开炮,倘若敌师集中打一处,骑兵队就赶紧前去诱敌

又炮响几合过去,就见鞑军阵部部钱进,已经快压上郑家庄一线,鞑炮也开始炮轰郑家庄,好在火力并不凶猛,郑家庄的瓦房还能撑个一时半会儿的。黑鞑不堪靖海卫其扰,分兵一处朝靖海卫部前进,陈玉寅一看,确是几队骑兵,身穿白衣足蹬快马,挥着刀剑就冲过来。

靖海卫阵地有拒马桩拦马索,就看白衣骑兵冲到进处,靖海卫火神营排成数排,啪啪啪一统放枪,之间敌人一个个人仰马翻,都堆在一处冲不进阵地。火神营往后一退,让出一对刀牌手来,冲上去与骑兵搏杀,马儿冲不动了,骑兵也没了优势,被刀牌手一围立刻败退,丢下了死伤兄弟就骑着马往回跑。

只听军中鼓声雷动,靖海卫立刻摆开阵型,踩着鼓点往前进,陈玉寅赶紧从坡上下来上了吗,催马前行,跟在穆虎臣身边。陈玉寅跟在队伍中,心中忐忑,就只听枪声炮声喊杀声交织,是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走在前面的阵列忽然停下来,就听得喊杀声骤起,有口信来报说右翼与黑鞑步军交战,正有骑兵往中军冲来,老将军穆文勇已经手起刀落砍了好几个鞑了。穆虎臣一听就赶紧让口信回去把老爷子拉住了,一把年纪了万万不可拿自己开玩笑。

说是迟那时快,话音刚落就听得前方一阵枪响,只听见百夫长一声声口令:“预备!放!预备!放!长矛手上前。。。”

穆虎臣一提气,对身旁亲卫言道:随我前来。说罢带着亲卫纵马来到开阔处,就看靖海卫军阵排开一线,已经与黑鞑交战。有些营团已经和鞑战在一处,有些还未接战,拿端着火铳放炮。

双方激战正酣,战到半个时辰之后,靖海卫与黑鞑军接触交战不下十个回合,靖海卫官兵逐疲态,而敌师有增无减。穆虎臣面色凝重,差了几波口信去问询战况,,都回话说战况胶着,而且敌师不断增兵向靖海卫方向压过来。

穆虎臣疑惑,难道不是该各自吸引敌人分兵么?往靖海卫方向增兵,宁海卫不应该顺势包抄上来么?正在思索之时,就听口信大喊不好来报,就说敌师主力全线向靖海卫移过来。

话音未落,就听得马蹄声雷动,但见一支骑兵身着黑衣黑甲,往靖海卫这边冲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砍瓜切菜一般地冲破了靖海卫阵列,随后炮火似下雨一般袭来,人山人海的黑衣鞑端着火铳和长矛冲了上来

穆虎臣心说不好,没准战况又变,现在全都冲着自己这边来了。就看靖海卫大旗随风摇摆,一声杀声震天,跟着军旗犹如浪中弄潮儿一般朝敌师冲了过去。穆虎臣心说不好,准是老头子又自己拔刀亲自率军冲锋了,一急之下穆虎臣长剑出鞘,冲身边亲卫喊道:是时候了,咱们上!便纵马冲锋过去。

陈玉寅一看心情激愤,把随身的宝剑拔了出来,也随着主公一同冲锋。穆虎臣与亲卫队一连击溃三队敌人阵列,穿越至战场当中,就听穆虎臣大喊不好,随着穆虎臣喊喝方向看去,就看靖海卫主帅大旗飘飘摇摇,就折在半空中。穆虎臣一回头就喊陈玉寅:嘉礼贤弟,你本来就应当是老头子身边的亲卫,现在快去救他!

陈玉寅一听,哪还有怠慢,快马加鞭穿越战场,也不管敌人也不管自己人。来到近前一看,穆文勇将卫围成一圈,以原来的拒马和辎重车为工事据守,打退了一茬又一茬的敌军。就看老将军正坐阵中指挥,老头子一身血污,气冲冲地站在当中

穆文勇一见陈玉寅驱马赶来,就大声问道:你不是应该待在副指挥身边嘛?你过来干什么?

陈嘉礼说明来意,穆文勇哼了一句:让他担心这自己去。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言道:不过是有个不知好歹地鞑闯进来砍了大旗。又对陈玉寅招收道:你不要担心我,前方战事不利,你快回副指挥身边去!

陈玉寅见到大帅无恙,心里非常高兴,赶紧说是就要回到穆虎臣身边通报情况,陈玉寅纵马就往回赶。

陈玉寅赶在半路,就听周围士卒都喊:副指挥战死啦!副指挥战死啦!。陈玉寅心说不好,用力挥鞭就催马赶紧往回跑,马儿还没迈开步子,就听不知哪里传来鸣金收兵响声,就看眼前这几队兵勇犹如洪水溃坝一般就开始丢盔卸甲往后跑,陈玉寅听着声音不对劲,急忙喊道眼前这几队兵停住,大头兵哪里听陈玉寅的,不由分说就往后跑。

眼看这边往后跑,接站的敌人可就压上来了,就看黑鞑的骑兵,又是方才那批白衣白甲的骑兵骑着快马上前追逃,往后跑的大头兵也多半免不了背后挨刀

陈玉寅心说,今儿就今儿了,干死一个回本,带走两个赚了。拔出宝剑迎面就冲了上去,奈何胯下马儿不听话,一撂蹶子把陈玉寅甩下马来。陈玉寅惊讶之余也没空想那么多,狠狠摔在地上也来不及疼,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喊着杀就往敌群里冲。

就看陈玉寅手起剑落、手起剑落,脚上辗转腾挪愣是没被马撞到,砍翻四五个白衣鞑。

这些白衣鞑看陈玉寅打的勇猛,有些下马拔刀与陈玉寅相战,均死在陈玉寅剑下,终于围观的的白衣鞑围成了一圈,看着陈玉寅打。

陈玉寅此时直到多半战局已经输了,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了,与其屈膝投降不妨死的有点尊严,陈玉寅驻剑叫骂,骂些什么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打了半天,头也懵了,手也酸了,身上铠甲越发觉得累赘沉重。

就看白鞑中一人下马,此人腰缠金带,手拿一柄金弯刀,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也是个值点金饼的角色。陈玉寅心里叫苦,手都快抬不起来,剑刃其实也打秃噜了,心说不如一起上把我剁了做肉馅也不要车轮战了。

就看那人连续几下进攻试探陈玉寅距离,陈玉寅持剑等待反击,心说此人也不过尔尔,两击还未进自己身侧,就看那人打出第三击一道侧向坎向陈玉寅,陈玉寅没有什么力气打先发制人,一架之下,脚步走动走一个快子就把剑尖捅进那人喉头。

剑尖早就打钝了,捅进去花了些功夫。就看血如泉涌,那人一个趔趄轱辘到地上捂着喉咙咕噜咕噜挣扎好一阵子才死。就看有人把那人尸体从陈玉寅眼前扛下去。陈玉寅干脆把剑插在地上,一副“老子不打了”的样子,,就看白衣鞑各个面似死灰,突然上前几人,就把陈玉寅按倒在地,绳捆索绑。

陈玉寅一心求死,万万没想到这一出,就一边骂娘一边踢人,无奈和被捆住,紧跟着陈玉寅就被压着往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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