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流浪记

文/柳涛


我养过很多的植物,现在唯一陪伴着我的,是一盆绿萝,一盆我刚来北京时从城北市场淘回来的绿萝,我惊叹它的生命力。

2012年的夏天,我拖着简单的行李加入了北漂大军。起初收留我的,是我的发小小山。很快我在公司附近找到了房子,是一间位于部队家属院的小平房。本来人家是不租给非家属的,可居然租给我了,还比别人便宜了一百块租金。

房子定下来后的周末,我兴冲冲地去城北市场买了一堆生活必需品,顺手买了这盆非必需品的绿萝。接下来的每个周末,我都会去添置一点东西,慢慢的,这间照不到阳光的小屋,被我布置的很温馨。很快冬天就来了,在这间没有暖气的屋子,我度过了平生最冷的冬天。我记得我在日记里写道:“所谓坚强,就是房间里除了我,所有的东西都结冰了。”

过完年回来的时候,我工作转正了。正好附近有一栋旧楼改造的公寓开始招租了,我数数钱包里的钱,咬咬牙,交了定金。我带上所有的家当,搬进了新公寓。跟之前的小平房比,新公寓有了阳光、暖气、厨卫,虽然简陋,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把过生日时候毛哥打印出来送给我的照片在墙上贴出了一个美丽的图形,把这盆在春天里醒来的绿萝挂在了床头。

又是一个冬天,在公司交到了朋友,在大家的合计下,在离不远的小区找了一套很不错的复式楼。我住在顶层的一个阁楼,这个房间原来是房东的图书室,墙壁的两侧全部都是用来放书的架子,我第一眼就看上了这些书架。我在靠窗的地方放上了之前邻居送的旧木桌,绿萝和书,成了这张桌子的主人。远离了一个人的孤单,在这里曾经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后来,我有了新的工作,从昌平搬到海淀,我终于进城了。新租的房子是一栋学校原先的旧家属楼,绿萝的装点,让陈旧的房间散发出一点清新的活力。我再也不用挤地铁上下班了,可是生活瞬间回到了解放前。租住的家属楼就在马路的旁边,自从我搬进去之后,一百米开外的地方就开始修地铁了,多少个嘈杂难眠的夜晚,我打遍了北京所有的报警电话。

毛哥毕业的那个夏天,我们搬家了,新租的房子是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安静小区。我迷恋上了那里的一切,疯狂地买了各种花花草草,在它们的陪伴下,绿萝疯狂肆意地蔓延,屋子里到处都是春天般的温暖。后来,毛哥的工作定在了朝阳,每天清早挤一两个小时地铁上班,披星戴月地下班。我的工作也越来越忙,我们真正待在家里享受美好时光的时间渐渐减少。

终于没能熬过那个冬天,恰巧是我过生日的当天,我们用一天的时间找到房子并搬了家。十二月的寒冬,那些娇贵的植物是经不起凛冽寒风的,我把所有的植物都送给了邻居,只留下了那盆绿萝。我一路抱着它来到新家,把它安顿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又是全新的环境,身边没有了朋友,好在弟弟就在附近。我们周末聚在一起做菜的时光大概是最美好的时光了。

最后一次搬家,竟然是因为房价上涨,房东把房子给卖了。我们从马路这边搬到了马路对面,零零散散的东西搬了一个多星期,此时的绿萝我一个人已经收拾不了了,在新家也给它开辟了一面专属的墙。某天毛哥捧回一束玫瑰花,庆祝我们领证100天,原来我已经荣升为已婚妇女了。在这间朝东的房子里,我开始创作了,我想我一定是吸收了从东方而来的紫气。

我不知道下次搬家会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这盆绿萝还能陪我流浪多久,但是我喜欢它陪着我的每一天,我也期待未来所有值得期待的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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