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表哥的十年爱恋(3)

图片发自简书App

叮呤呤,叮呤呤……迷迷糊糊中听到电话铃声在响,以为表哥会去接就继续睡觉。可是铃声越来越急促嘈杂,实在没法继续睡下去了,我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爬了起来,环顾四周没发现表哥。我叫了一声哥,没人回应。一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点了。我心想,我怎么睡这么久,都睡了要十二小时了,于是马上起床去洗漱。起来以后感觉还是没睡好,昏昏沉沉的,正有气无力的刷着牙,电话又响了,我去接电话。刚拿起电话还没等我开口,那边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刚才在干嘛呢?怎么不接电话?吃饭了吗?”

原来是表哥,我说,“我刚起床,在洗漱呢。”

“靠,难怪我打了两次电话都没接。”我心想我只听到一次啊,我哦了一声。

表哥继续说,“看到我给你的留言了吗,在卫生间门上贴着。钥匙在茶几上,给你留了吃饭的零用钱,在一起放着呢。冰箱里有三明治和牛奶,牛奶你要喝热的微波炉里热2分钟。”

“知道了,谢谢表哥!”

“跟哥客气什么,那先这样,挂了啊!”

还没等我说什么,电话已经嘟嘟响起了。我放下电话继续去卫生间洗漱,果然看见门上有哥贴的便签,我撕下来一看,字迹龙飞凤舞,不过刚劲有力。心想表哥字写的不错嘛。

洗漱完之后,还感觉有点饿了,就径直去了厨房,吃的不多,有昨晚的一些剩菜,一盒寿司,还有三明治。然后好多瓶红牛饮料和一大盒牛奶,于是拿了三明治和牛奶去餐桌上吃。看到桌上有燕麦片,就又去厨房取一个碗,将燕麦和牛奶掺在一起,然后用微波炉加热。一顿丰盛的早餐就这样制作完成了,满心欢喜。

一个人静静地吃着早餐,不由自主地便想到高中三年岁月,依稀就在昨日,却已永远离我而去。明天是大学开学的日子,憧憬了多年的大学生活即将由梦想变为现实,想来不禁有种莫名的激动和期待。对于厦门,曾经有过无数种幻想,椰风海韵,沙软潮白,琴音瑟瑟……,不过,当真正在这里生活下来,你会发现生活并不会有太多不同。对于凡夫俗子的我们,每一天日出日落,天暗了黑了又亮了,我们醒了又睡去又醒来,周而复始,感觉无穷无期。但是,时间在不经意间却缓缓逝去,高中的小城故事必将永远地成为回忆,大学生活我希望她是五彩纷呈的,我希望多年以后回想往事,这里有一段刻骨的爱情,有欢笑有泪水,有执着的努力,有无奈的妥协,我希望这是一段无悔的青春。

吃过早饭后,将房间收拾干净回到卧室。走到窗前将窗帘轻轻拉开,我双手托住窗台斜倚着身体眺望窗外,远处淡蓝色的天空中漂浮着几朵白色的云,游移不定;城市建筑错落有致地散落在一片绿树之中,有种不知名的树开着红色的艳丽的花,不时有飞鸟从树梢上惊起徘徊。看着这个静谧安详的城市,整个人也变得怡然自得,那种流浪他乡、身处异域的惆怅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令我想起张爱玲与胡兰成说过的那句话,“但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或许,幸福就是内心的安宁。因为喜欢这个城市,所以从千里之外来到这里,所以这个城市的一切在我眼中都是这样的美好。也许,真实的厦门是一座钢筋混凝土堆砌的无情的城市,也许厦门光鲜靓丽的外表里面也藏污纳垢,但是这些与我无关,我只有热爱。

一个人呆着不免沉闷,我看了会书后打开电脑玩跑跑卡丁车,时间便不知不觉到下午四点多了。电话响了,我猜一定是表哥要回来了。

接通电话,表哥问我,“小远,中午吃饭了吗,吃的什么?”

我说:“楼下吃的酸菜面,还挺好吃的。”

表哥说:“怎么不吃点好的,看你那么瘦,要好好吃饭,懂吗?”

我说:“嗯,不过我觉得真挺好吃的呢,我第一次吃。”

表哥说:“好吧,那你下楼来吧,我马上就到家了,我带你出去玩。带两罐红牛吧,外面天气热,在冰箱里放着。”

“好的,那我马上下去。”

我想冰箱中放那么多红牛饮料,表哥一定很喜欢喝,就往包里装了三瓶。我迅速穿好鞋袜,然后出门前又将门窗检查了一遍,背了包赶紧下楼走到小区门口。我正要四处张望,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重远,表哥在这里。”

我顺着声音扭头往后看,表哥从出租车中探出头向我招手。我小跑了过去,司机从里面给我打开车门,我坐在后座上。表哥冲我一笑,扭过头去。

司机问:“我们去哪里?”

表哥答道:“去鹭江道轮渡码头。”

司机将车缓缓驱动,悠闲的说道:“是要去鼓浪屿玩吧。”

表哥道:“弟弟从太原来厦门读大学,明天开学,今天出去走走。”

不一会功夫,大约也就五六分钟的样子,出租车停了下来。高耸入云的建行大厦映入眼帘,对面就是轮渡码头,远远看去像是两只巨大的飞鸟翅膀。

我说:“哥,原来我们住的离海边这么近啊!”

表哥说:“是啊,其实从家走过来也就十几二十分钟吧。”

我说:“那我们刚刚还打车。”

表哥笑了起来说:“因为哥有钱啊!”然后又一本正经的说:“刚刚从俱乐部回来,刚好在门口遇到了你,就过来了。”

九月厦门的天气依然很热,像是北方的盛夏。我看到了表哥额头的汗珠,从包里拿出红牛,说:“刚刚车上忘了拿给你了,喝点水吧,天气太热了。”

表哥从我手中接过饮料,然后一饮而尽,酣畅淋漓。我无意间捕捉到一个瞬间,表哥喝完不经意地舔了下嘴角,粗鲁中透着一丝可爱,我竟会心地笑了起来。

表哥半开玩笑地说自己有钱,其实他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高中时他学习成绩不是很好,被父母送去墨尔本读大学。毕业后他在澳洲呆了大约一年然后回国发展,直到现在与朋友一起在厦门开了一家健身俱乐部。

我们穿过马路,走到轮渡码头售票处买了船票等候。午后四点多钟的天气,虽然有丝丝缕缕的风吹过,但终究抵不过三十多度的高温,炙热的天气将一波波的热浪吹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浑身哪里都觉得黏腻腻,说不出的不舒服。不过周围的人貌似都很镇静,只见坐在树下的老人,慢条斯理的摇晃着蒲扇,一边对弈一边呷一口茶,气定神闲。有的人坐在海边的栏杆上,座椅上窃窃私语,有的人一手撑一把伞,一手撑着腰,在看着风景,也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古诗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虽然这句诗的意境不契合此情此景,但肤浅来看,“暖风”、“游人”又是如此貌合神离。厦门的美或许就在于偏安东南一隅的安逸,在于厦门岛所散发的海上花园的美丽和文艺的气息。

去鼓浪屿的游人很多,我和表哥上船后走到二层靠船尾的位置坐下来。等待船开的这段时间,总感觉船在摇晃,头有点眩晕,不过船开了以后,走得还是挺平稳的。我站起身扶住栏杆远远的望着这个城市,海面上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岸上的景物看起来朦朦胧胧,勾勒出厦门美丽的天际线。船走过的地方,激起一簇簇的白色水花,歪歪扭扭像是一个小学生胡乱画的涂鸦,竟也有几分俏皮。厦门本岛距鼓浪屿其实不远,所以很快就到了。从码头出来有一个小小的广场,广场上有一只栩栩如生的大章鱼,引得许多游人驻足拍照。

“哥,我们也拍张照吧。”

因为是临时出来,也没带相机,就用表哥的手机简单拍了几张以作纪念。

表哥问我:“喜欢这里吗?这就是厦门著名的鼓浪屿了。”

“喜欢咯”我笑着说。

“哥带去你鼓浪屿最高的地方,看看全景。”

“好啊!我们走吧!”一路上兴高采烈。

登上日光岩俯瞰的时候,清风徐来,柔和地吹拂着脸庞,夏日的酷热渐渐消散。放眼望去,山虽然不高,但依然有种君临天下,俯瞰江山的感觉。鼓浪屿像是一片巨大的荷叶从海面上浮出,各式各样的别墅在一片苍翠中若隐若现,其中八卦楼的红色圆形屋顶最引人夺目。

我指着八卦楼问表哥,“哥,你知道那个建筑是哪里吗,好漂亮的楼。”

“当然知道啊,那是鼓浪屿风琴博物馆,一会我们去看看。”

据说鼓浪屿钢琴密度居全国首位,所以也称为琴岛,难怪刚从码头出来的时候就听到琴音袅袅。

从日光岩下来,又去了菽庄花园,钢琴博物馆和风琴博物馆,领略了这个地方的自然和人文之美。对于一个从小在内陆城市长大的孩子,一直便喜欢大海。在遥远的北欧,丹麦哥本哈根,安徒生《海的女儿》中美人鱼的故事,在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哪吒大闹龙宫》的故事,都在儿时的记忆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海是神秘的,也是美好的。当走在海边,风静静地吹着,海水不停地拍打着岸边,海鸟在海面上低飞盘旋,轮船的汽笛声悠扬地飘过,海阔天空,心旷神怡。多么希望时间能在此刻凝固,永远沉浸在这样美好的时光里,不用离去。

或许表哥看出了我的心思,或许表哥也正有此意。他对我说:“小远,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先去找一家酒店,然后我们去吃饭。”

“嗯,我听哥的。”

傍晚时分,灯光星星点点的亮了起来,游人纷纷散去,此时的小岛终于从喧闹恢复了平静,我和表哥在一家小店里喝着鱼丸汤,漫无边际地聊着天,和着优美的琴声,感觉生活如此的美好,感觉此生将不负厦门……

吃完晚餐漫步在幽静的小巷中,晚风吹拂,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的响声,和着蝉声的鸣叫竟不觉得聒噪。

“哥,明天我就开学了,你会去送我吗?”

“当然了,你第一次去学校哥当然去送你咯。你不想让表哥去送你?”

“不是,怎么会不想呢,只是怕耽误你工作。不过,我自己去又担心有什么事不懂。”

“不用担心啦,傻小子!”说着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将手搭我肩上。

“明天哥一定会去送你,厦门不大,你学校离我们住的地方也不远。明天早上吃完饭,我们先回家,然后下午去学校报道,那个时候人也不会很多。”

“嗯,谢谢表哥!”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海边,旁边就是我们今晚留宿的琴岛酒店。

“我们在海边待一会吧,回酒店也没什么事干。”表哥对我说。于是,我和表哥找了一个石椅上坐了下来。走了一段路腿脚还是有点累,我把双手背在脑后仰头靠在椅子上,侧过脸看着表哥。只见他熟练地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烟雾从他的手指中升起,然后缓缓弥漫在空气之中,此时表哥的样子看起来成熟稳重,却也透着几分不羁和洒脱。不远处厦门岛的灯火倒映在海面上,随着海面的波动,影影绰绰,斑斑驳驳。

“表哥!”

“你还记得你刚去墨尔本的时候吗?”

“还有点印象,大约七年前吧,跟你现在的年龄一样大。出国前对国外的生活充满了渴望,不过刚去那会时常会感觉孤单,几个月后才渐渐地认识几个朋友。”

“唔。”

“从小到大,我特别害怕孤单,每到周末基本上都会去同学家写作业或玩耍。偶尔自己一个人在家,就会无所适从,很小的时候我会将玩具摆的满屋子都是,长大以后我就打扫整理房间,甚至将门窗都擦洗的一尘不染。其实父母都不希望我来厦门读书,离家太远怕我照顾不好自己,那天我走以后我看到我妈在偷偷的抹眼泪。”

“有表哥在这里就没事了。表哥一直都把你当亲弟弟,你还看不出来吗。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包在哥身上。”说着向我身边靠了过来,将左胳膊搭我肩膀上。然后,用拿着烟的右手拧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是下了壮士断腕的决心来厦门读书的,挥别过去重新开始,我要勇敢做自己。我曾对自己说,没有飞鸟是永远呆在巢里的,一生必须飞行一次。

对于我来南方读书的念头父母表示诧异,但也表示了默许,或许他们也知道,孩子不可能被他们庇护一辈子,年轻人的成长需要磨砺。不过,对于人这种生物来说,就算飞得过沧海,亦飞不过人情冷暖。身处远方,对故乡和父母的想念时有产生,不免会有一种独自飘零的孤独感。不过,在我初到厦门的这些时日,表哥对我百般关怀让我无比感动,表哥总能在我心绪浮动的时候,恰如其分地抚平我内心的不安。表哥也只有二十五岁的年纪,一个大男孩而已,但是表哥的所作所为却超乎寻常。表哥多年在国外生活,他经历过无数的孤独与彷徨,如今或许表哥早已熟谙世事,但他不希望初出茅庐的我像当年的他在墨尔本一样,一个人面对未知与困惑,所以他竭尽全力来帮我适应并融入这座城市。

我想说:表哥,有你真好!可是觉得太过煽情,于是我握了下表哥搭在我肩上的手,说了句:“嗯,我知道了哥。”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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