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览图上见到这个自带诗意的名字,眼睛就移不开了,看看图示循路而去。
中学时读周敦颐的爱莲说,虽然背得滚瓜烂熟,但那时的莲于我不过是语文试卷中可能出现的考题而已,再后来,读到朱自清的散文“荷塘月色”,慢慢地觉出些文字与意境之美,故而虽始终不曾亲见莲之芳容,但其“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句子却深植入心。
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荷花是上大学的时候,与几位中学时的朋友相约去杭州看望在浙大就读的学霸同学,那天黄昏,我们坐在校园音乐广场的草坪上,在优美的旋律中天南海北地畅聊,具体聊了些什么,如今早已不记得了,大约不外乎同窗时的趣事,各奔东西之后彼此的近况,或许也有在杭的行程罢。
第二天去了西湖,天气晴好且又是夏末,西湖十景中最宜观赏的便是曲院风荷了,沿岸徐行,水石明净,回廊典典折折,景随步移,眼前虽没有接天莲叶无穷碧的壮观,但映日荷花却真的好一番别样红,清冽冽的一汪湖水,每有微风拂过,粼粼的波光闪闪烁烁,越发衬得莲叶田田,菡萏妖娆。
第一次见荷便是这著名的曲院风荷,如今想来这或许是件不幸的事,一来先入为主,二来曾经沧海难为水,也难怪此后数次见荷,心里均如老僧入定,再不曾动心。
本以为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因为看到那个所谓石塘不过是以石堤围起的一个不大的池塘,水面稀稀啦啦的飘浮着一些浮萍,在海南,荷花在四月中旬至五月中旬开得最为旺盛,所以此时虽然气温宜人,但在节令上终究还是属于冬季,故而芳踪难觅。
相比之下,更有意思的反倒是与石塘边缘相连有一小块形如鲸鱼的石,几只小鸭或立于石上享受温暖的阳光,或在石侧悠悠然地划着水,脚丫荡出来一圈圈的涟漪,把水面弄得宛如扑喇喇抖开的大块丝绸。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突然想到了张晓风的那篇“雨荷”:一次雨中走过荷池,一塘的绿云绵延,独有一朵半开的红莲挺然其间。于是,敏感而细腻的女作家便想到生命不也如一场雨吗?你曾无知地在其间雀跃,你曾痴迷地在其间沉吟………但更多的时候,你得忍受那些寒冷和潮湿,那些无奈与寂寥,并且以晴日的幻想度日。
眼前有荷时,只与那记忆中最美的风荷去比,反倒不见荷之美,如今眼前无荷,却可以藉由女作家敏锐的眼光与优美的文笔,去想象那一朵绽放在雨中的红莲,去体味生命中的潮湿与寂寥,去感受一株莲花里有着怎样完美自足的世界。
倘有菏在池则风景美,若有菏在心则气节高,此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