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海蒂》这部讲述阿尔卑斯山下治愈系的祖孙的电影,想起了我自己的外公外婆。二位老人都已年过古稀,却还要为了生计在辛勤耕作、带月荷锄归。我很爱二位老人,离开他们这么久,我经常给他们打电话,回老家就一定会去看望他们。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为了躲避计划生育,将仅仅40多天的我放在了我外公家生长。对于大多数幼儿而言,正在吮吸母乳,嗷嗷待哺。然而那时我还小,并不明白这对我的成长有什么影响,最多不过是离开妈妈的怀抱会哭闹几天。我很庆幸自己有很疼爱我的外公外婆,否则的话,我就不会有这在深夜里感怀的机会了。
每次跟外公外婆闲聊,总会提到我小的时候的事情,尽管这些事情他们已经说了无数次,可每次跟我谈起,脸上总是挂着自豪和喜悦。外婆总是和我说:“那时候咱家也穷,可买奶粉你姥爷都给你买好的,买那15块钱一袋的。你那个时候能吃,一天能喝八壶,三天就喝完一袋,没办法啊,就给你掺爆米花,还怕你小不消化。”说着说着外婆自己就笑了,跟着外公也会乐。但其实我明白,外公外婆这时候的笑,是包含了多少当年为了抚养我长大的辛酸艰难,多少个日夜为我下一顿的奶粉钱而忧心。
记得最清的就是小时候嘴馋,有次村口响起了拨浪鼓,一听我就知道卖东西的来了。一般都是拉个板车,到各村买点东西,算是当时行脚商。那个时候我也小,不懂事,看见板车上有桃子,没吃过啊,有香蕉,没吃过啊。其实,那个时候外公外婆也十分拮据。但是看着我又叫又跳高兴的到家喊着要吃桃吃香蕉,他们也不忍让我失望。到现在,我都忘不了,都心疼,什么叫以物易物。只见外婆用了一箩筐小麦,换回了几个桃子跟香蕉。再想想也挺好笑的,那个时候没吃过香蕉,不知道要剥开,拿起来就啃啊,让我外公看见才给我剥开的。后来这件事也成了他们的茶余饭后。
我在外公外婆家一直住到要上学的时候,也是十分有印象。外公像往常一样,要把我放在二八大杠的自行车前面,说要送我回家该上学老人,我一听就哭了,使劲往外跑,被撵上带回去就地上打滚,说啥都不回去。那时候小,后来外公骗我说带我上街,我还真信了。把我送到家之后,外公要走,我就要跟着他走,最后被我爷爷奶奶拽住,我就一直哭一直哭,说要去找我姥爷,等我外公走远了他们才放开我。然后我就发了疯一样跑出去,跑了有一里地,看不见我外公就被带回去了。从那以后,我每天都会去我家隔壁邻居的平房上面,看着我外公家的方向,就为了看看外公有没有来接我回家。我并没有把自己家当家,我心里面认定就只有我外公外婆。
渐渐的,我上学的地方离外公外婆家越来越远,能够呆在他们身边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特别是考上大学来北京之后,外公外婆逢人就说自己的外孙考大学了。在那个小村里,最多就读到初中就念不下去或者不想念下去了。我让他们感到了自豪,有了在邻里面前炫耀一下的资本了。可我心中对他们的爱却也愈发浓烈,每次想到他们,我就会忍不住的想哭。我不敢想象,他们这么高龄,万一有一天离我远去,我会哭成什么样子。
回忆时,总有太多的泪水,拦不住地跟着打字的节奏。愿他们能够健康长寿,我就能多陪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