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一大早,一场中雪过后,雪仍没有歇歇的意思,天空依然洒着纷纷扬扬的碎雪花儿。因为很多早点摊都收摊回家过年去了,我跑了很多路才在一家医院门口看到一家早点摊儿还在营业,可是摊前却排着很长的队。我只好站到了队尾。正当我冻得西西索索等待的时候,突然,一个老太太加塞挤到了摊前。
“大姐,先卖给我四两包子”那老太太还很急切。
“大家都排着队呢?”收款的大姐似乎觉得不大合适。
“我买包子是给大学生吃的。”老太太解释,“大学生”三字加了重音,有强调的意思。
大学生有啥了不起的,我想:现在街上几乎一抓一大把,一棍子下去能砸倒七八个。可是那老太太不理会排队人的白眼,依然不依不饶,坚持不排队要先买,并边递钱边说:“那大学生实在可怜!我啥时候见他,啥时候给他买东西吃!”
大学生在哪里了呢?是她什么人?包括我在内所有排队的人都有疑问,不禁都回了头。可是四下张望,谁也没看见有什么大学生。收款的人呶着嘴说:“汤锅边的就是!”
我们继续回头看。可是汤锅边除了一个讨饭的乞丐正围炉取暖,大家还是没看见有什么大学生。
老太太终于插队成功。当她端着一碗热包子给那乞丐的时候,人们才意识到那乞丐就是大学生。
见众人仍不相信,老太太说开了:“他可是北京的大学生呢,只是脑子念书念出了毛病!”她说得名姓俱全,由不得你不信。这时我才仔细看了那乞丐:他披着一件破军大衣,戴着一顶破网球帽,破单裤滴拉着多处露着肉,头发盖着黑脖子,满身污垢。怎么看怎么是个讨饭的,还有精神病。
啧啧啧!大家都为那“大学生”可惜,不明白他念书怎么会念成这个样子。正在大家疑惑不解的时候,更令人惊讶的事出现了:只见那大学生蹲下了身子,把满碗的热包子一下子倒到了雪地上,并用筷子拨拉着,就着脏雪、垃圾津津有味儿地吃了起来。见大家恶心,卖包子的人说:“他就这样,包子热他也吃不下去。”
回家的路上,不知怎么回事,那大学生的影子老是在我眼前晃动,后边还跟着吴敬梓笔下的“范进”、鲁迅笔下的“孔乙已”。不过,范进和孔乙已比那大学生还要强些,至少范进还中了个举人,痰迷心窍“疯”的时间只一袋烟功夫。孔乙已也不过就是“迂“点,还知道茴香豆的“茴”字有四种写法。可是刚才的那位大学生呢,已经沦落成了乞丐,“疯”得已不知“瞎屁”。这是我见到的最上不得台面的大学生。
一定是我们的教育某个环节出了问题。是哪个环节呢?我一时也没理出个头绪。
以后一连几天早上,我看到还有三三两两的孩子有的背着小提琴有的背着画夹子,歪歪扭扭地踏着雪走着,不用说她们是学习去的。可见过年了,她们还是得不到休息。我想起了我们单元的几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还有女孩,放假了不是在补习数学就是补习英语,有的还参加了什么“奥数班”、“舞蹈班”、“美术班”。我亲戚的一个孩子更是,过年七天没一天清闲,每天功课都排得满满的,因为他距离高考还有不到半个学期。
那个大学生的病因我似乎找到了:就是学过了劲。缴了学费却学成了“学废”。真让人唏嘘不已!
学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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