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要得到体面、被尊重的人生,必须付出与其等同的代价。这世界上所有举重若轻的背后都是超越常人的付出。因为,上帝是公平的。
你在质问贫富的差距,觉得这是有钱人的世界,但无论这些有钱人是富二代还是官二代,他们的父辈或者父辈的父辈,又或者他们自己,总有人付出了成倍的汗水,忍受着冰冷的艰辛。你在衡量少数人的梦想,但为什么从不去思考自己真正喜欢什么,自己为什么没有梦想?
最近《北京,2000万人假装在生活》引爆网络,让许多人有所共鸣。
但也有很多人想讲述自己心底的北京,包括我。
有人觉得北京生活艰辛,但是,这世界上,谁不是用力在生活?
2016年,拖着28寸大的行李箱,我第一次以一个非游客的身份踏上北京的土地。这一天,北京在我眼里,并不新奇,在火车站碰到许多拉活的黑车司机和旅店工作人员时,也丝毫没有惊讶,觉得这就是北京。
在住了三天旅店之后,面对巨大的酒店开支,我不得不找地下室凑乎几晚,街灯繁华的北京和仓促忙碌的人群,让我第一次感受到生活的巨大差异和来自北京的冷漠。地下室很阴森,钢筋结构的屋顶和四通八达的粗壮管道赤裸裸的在头顶出现,压抑的好像随时会掉下来。6月北京的地下室,空气呈现出粘稠的沉闷感,热气涌动,走廊昏暗,白昼仿佛黑夜。走廊里是形色各异的男男女女,女生不在乎形象的穿着睡衣顶着湿淋淋的凌乱头发,男生光着膀子搭着毛巾叼着烟。门锁破旧的好像用力推推就能破门而入,床比标准的1.2m的床小一圈,蓝白格子的床单摸上去是潮湿的。
这是北京中关村附近的旅店,这样子的地下室要136元一晚。第一次住地下室的我,整晚不敢入睡,在门口顶了一把椅子,空间里安静的只有旋转的风扇声,WIFI时好时坏断断续续,旁边的房间里情侣似乎在用外地话争执,声音大到像是在一间屋子里。这是梦想的开始,但不是所有人的梦想都跟地下室有关,更何况,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不到1周的时间。
找工作的时候,几乎是城东跑到城西,地铁快到2分钟左右就能来一辆,早高峰需要后面有人推你一把你才能顺利挤上去,第一次乘坐人这么多的地铁我不敢上,我怕被地铁门夹住,第二天新闻就是北京地铁XX号线XX站因早高峰人流密集夹住乘客之类的。但我也第一次感受到北京的快节奏,人群中好像时时刻刻涌动着大家对生活的积极和努力。
从中关村到建外SOHO乘坐地铁最快要50分钟,从建外SOHO到朝阳高碑店也要50分钟,从朝阳高碑店到首都机场差不多要一个半小时左右,如果要从朝阳去丰台差不多要两个半小时左右,从通州到昌平要三个小时左右……在北京出行的时间成本和金钱成本都很高,城市很大,交通便利,人口稠密,虽然有堵车、有无奈、有崩溃、有可能奋斗一辈子也买不起的房子,但这里藏着有许多甘于艰难生存而追求梦想的人。
找到第一份实习是在丰台科技园附近,这里有点不像北京,因为这里并不拥挤也不繁华,租房费用也相对较低,虽然一千多也只能租一个小卧室,但比朝阳大多数地方一间卧室要两千以上要好太多了。我经常从22楼看夜晚的北京,北京的夜是没有星辰的。每当我深夜两点还在写稿件的时候,就能感受到,我敲下的每一个字,都是为了通向未来筑梦的基石。
第二份实习在朝阳百子湾,百子湾和高碑店附近,乃至整个朝阳的大多数地区都是文化产业聚集地,有各种大大小小的文化传媒公司,一间小小的工作室后面,可能运作着几千万的大项目,这些项目有些通过电视输出,有些通过电影输出,有些通过移动终端输出,有些通过PC端输出……这里有最新鲜最前卫的年轻人,大多数人的脑海里有着喷涌式的idea,国内大多数电影、电视剧、综艺、新闻等节目在这里诞生,但在所有“高大上”的背后,大多数拿着杯水车薪的工资,很多人可能刚刚够养活自己。在别人眼里,这是装着B的傻缺行为,但在怀揣着梦想的人的心中,每一份忙碌都是逍遥。
第三份实习是在半壁店附近,我见到了话剧背后辛苦的排练,见到了每一位观众笑声背后工作人员为了憋出一个个搞笑的段子而认真的开一次又一次会、改一次又一次剧本、重写一次又一次稿件……这时候我开始对梦想迷茫,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胜任,每天都觉得在学习……但每一次举步维艰的抗压背后,都是在进步。
毕业的时候,时隔快一年,再见到班级同学的时候,大家都能感受到我的改变和成长,但这些只是潜移默化的,我并未察觉到。
对生活的物质欲望随着金钱的不满足而降低,但是对梦想的执着却在一点点枝繁叶茂。
再一次进入新公司是一份正式的工作,在这里,我接触着新鲜的项目,感受着从零开始,体会着行业的新鲜感,平衡着自己对于很多事情的得失心,对很多事更加从容淡定,感觉自己变稳重了,可能,这是快要老去的征兆,但我有点意料之外的喜欢着现在的自己。
北京无疑是一座梦想之城,这里有各行各业,还有各种功利心、铜臭味,走着走着,你可能看到很大额的金钱,虽然那些都不是你的,你也可能差点迷失变得拜金,但是为了守住底线和初心,一次次和这些心底的欲望斗争着……在多重的矛盾和压力下,生活在北京的每个人——无论他是刚毕业的孩子还是多年的北漂,甚至是北京当地人,都在迅速成长着。
这时候,我开始爱上北京,爱上它随时能够看到的自助借书机,爱上在这片土地上拼尽一切力气忙碌的人们,爱上它从南到北遥远的距离,爱上它在任何时间都有的形式各样的文化演出、话剧和演唱会……
有人说,在北京生活真的不是生活,或许只是生存,因为真的太累了,可能终其一生都不能买起一套房子。
但我爱这座城市上空漂浮着梦想的味道,梦想应该简单点,为了梦想,可以多接几份其它的工作,只为了养活自己的梦想,不拜金不盲从,很忙碌很辛苦。但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即使不在北京,谁不是用力在生活呢?
无论你在做有爱心的路边小商贩,还是站在利益最顶端,生活丝毫不会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每个人都在和生活中种种糟心事用力的抗争着,为了让自己拥有更好的生活,都在用力攀爬,用力挣扎。生活的黑暗时刻在拖后腿,但每个人都为了生活的光明而一直负重向前。生活在小一点的城市,虽然工作轻松点,日子轻松点,但还是会经历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大家在面对家庭时,是一样的烦心,人人都要面对自己或者亲人生病,甚至在这个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去……
没有人的生活不艰辛。
但可能北上广更艰辛一点,可那么多人,不论坚持多久,依然在北京。大多数人忍受着不太好的住房条件、忍受着少数人带有三六九等的目光审视、忍受着随处可见的勾心斗角……尽管生活是随处可见的黑暗,尽管人是鱼龙混杂的繁复——但这些情况不仅仅在北京有。
这个世界藏龙卧虎,人心又何尝不是?但我们总要找到一种方式,与这个世界握手言和。
这一年,我们依然活在北京,和活在北京千千万万的外地人一样为生活拼搏。但每个人的人生只有一次,即便再艰辛、再用力,我们仍然要选择一种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