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在楼顶上种起了自己的小花园。楼顶原本枯燥的一隅,因为一些花朵的进驻,变得充满生趣。此后,不用走远,就可以赏四季风景。
露珠
清晨,花叶上会垂悬着一些露珠,在朝阳下,闪亮,滚动。这些晶莹剔透的精灵,可能在太阳升起后不久,你不经意之间,倏忽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人生中许多美好的事物,你伸出手时怎么也抓不住,只有在有缘的一刹那,才得相见,然后又匆匆分离。
花朵
总以为,养花就像养孩子,得亲历亲为。照料她们的点点滴滴,琐琐碎碎,看她们从幼苗一天天变化,一天天长大,而后某天,向你吐露芳华。
楼顶花园馈赠我每个季节的花朵。世间万有,没有什么比花更美,更温柔。
一盆白色月季,四时花开不断。宋代杨万里有诗云: “都道花无十日红,此花无日不春风”。在有月亮的晚上到天楼上站站,月季花香清清甜甜,丝丝缕缕飘来,沁人心脾。
春夏之交,两盆金银花枝叶蔓生,悄然绽放。花朵细细长长,黄白两色错杂并生,团团簇簇,难怪金代段克己赞叹“金花间银蕊,翠蔓自成笑”。此花味道馥郁,全然不似外表上那样低调谦卑,常常不用靠太近,人就被熏住了。
两盆海棠,是老父送给我的礼物。早春,花就开了,其色绯如红云,密密匝匝,很是喧闹。今年倒春寒突然来袭,一场春雪从天而降,红花白雪,让人觉得像是进入了一场惊艳的梦幻。
去年春天,邻居摘了一枝长寿花相赠,我用一个很大的花盆栽下。花不负人,今天春天就发满整个花盆,花苞满枝。我分了好几枝送了那些不善侍弄花草的懒友,后来都告知说栽活了,也开了花。长寿花名副其实,生命力旺盛,花期也长,可以从春天开到夏天。
去年,播撒了一些牵牛花籽。牵蔓爬藤后,开出来许多紫色和白色喇叭,一朵又一朵,让人难以数清。牵牛花有另一个美丽的名字——朝颜,因其早晨开花,过午凋零。好在一些开败了,许多又会在次日绽放,可以热闹盛夏和初秋季节。朝颜要是生在农田,必是红颜祸水,而在我的花园,我将她视如知己,天天相伴。
鸟雀
有了花园后,楼顶招引来了许多觅食的鸟雀,麻雀多,偶尔杨雀和喜鹊也会来光顾。每次上去,都会看到扑棱棱惊起好几只。等我走开,它们又悄悄回来,依旧在花间菜间啄食,唧唧,吱吱,咕咕。
葡萄开始发亮,又还没成熟的时候,这些家伙都趁我不在的时候,把几串葡萄啄得洞洞眼眼,七零八落,我想,它们还不时歪起脑袋,唱着好听的歌。
更多时候,鸟儿替我为花捉虫。这一点上,鸟儿比我还技高一筹。
鸟儿的笃定,也经常让我深感惭愧弗如。它们,总让我想起穆斯林的一段圣训: “如果你坚定地托靠安拉,他对你的援助就象对鸟儿一样,晚上回巢时,食嗉饱满。”鸟儿清早出门觅食,从不担心他的供养在哪里,但每天饱腹而归。很多时候,我们对于未来,过于贪念,惶惑,不如小鸟活得安闲,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