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原创&《美殇》
文/颜克
舞钢市一年一度的三月十八庙会，有一个马戏团里的美丽女子，在我们圈子里掀起了一场讨论美的热浪。我翻了微信，陌陌，认识的不认识的，很多她模糊的照片和表演的视频片段，我也按捺不住对美的向往，晚上带着女儿和爸爸去看她的演出。
我看到她的那个晚上，她穿了豹纹的上衣，一个超短裙，踩着一个松糕鞋。看样子也不过十五六岁，她有着与年龄不符的风尘味， 想想我幼师的学生也是十五六岁，她们坐在教室里认真地读书，学习，眼神单纯而美好。从看到这个女孩的那个时刻，20分钟的马戏表演，我的眼睛几乎都在她的身上，在这个马戏团里她轻车熟路的卖爆米花，和小朋友们打招呼，维持秩序。和大家互动，也很友好的帮别人找凳子，引导演出结束的人们走出场外。
也许在那个特定的场合，在那个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美被夜色笼罩，愈发显得迷人，现在想来她应该是那个嘈杂环境的一股清泉，让我浮躁的内心，失聋的耳匮，烦躁的情绪有了一点点的清凉。她的美是走在街上回头率100%的，是天生丽质的，是过目不忘的，是让人不得不使劲看的！她在晚上简陋的马戏篷里比一切的马戏，老虎，狮子，狗熊，猴子的表演都好看的！所有人的眼光可能都会停留在她的脸上，甚至不自觉地打量她的全身。
我的摄像头追着她拍了很多照片，可惜手机像素不行，灯光也太昏暗。就这样，我把照片发到我们的诗歌群里，其他很多微友看到后也纷纷感叹这个女孩儿的美，甚至没有看马戏的说要今晚为了她也要去看一场马戏表演。
这个马戏团里的小美女，让我们的诗人大发诗情，我也情不自禁写了一首诗：《马戏团的女子》
乌七八糟的马戏团
我快被热浪和噪音吞没
还有狗熊粪便和人的汗气
看到你
像闻到一丝春的花香
夏的清凉
全身的细胞自动过滤杂质
看着你
弯腰熟练的去打包爆米花
快速的抱起围栏边接近笼子的孩子
隔着噪音对同伴打着手语
你撩起额头的一缕乱发
黝黑的眼眸闪着纯洁的光
你爽朗的大笑
露出洁白的牙齿
有些风尘
又有些与这里不相适宜
不过是二八年华
豹纹的上衣和超短裙也掩盖不了你脸上的稚气
你有什么样的故事？
马戏团里的狗熊，狮子和老虎
不及你举手投足的万分之一
女子
你要走向哪里？
女子
我再也无法忘记你的笑容
连你撇嘴调皮的样子
都刻在我的脑海里
女子
跟我走吧
带着你
我要把全世界都给你
我把诗和照片发微信朋友圈后，微友“自由自在”说：这个女孩是马戏团里最亮的风景！我女儿说她比迪丽热巴都还要漂亮。
“明天”说：这个女孩确实很漂亮，身材也好。可惜了。她在马戏团里表演节目是空中飞舞。
“双双”说：惋惜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乱世，太早的接触这个俗气环境不知是好是坏。
“凉凉”说：咱俩审美目标一致啊！
很遗憾，我看那场马戏的时候没有看到她的表演。她在入场口握着吊环站了一会儿没有出场，是有点遗憾，但女儿已经受不了马戏团里的燥热和嘈杂，我就抱着她离开了。这样的马戏表演，20元的门票，大多是应付，后来看到朋友评论说她演的很好，我想应该是整场马戏最出彩的吧，但我觉得那个是有危险的，依然会对她有点担心。
第二天上午带我的幼师学生去诊所看病，就在马戏团旁边，学生去看医生，我忍不住走近马戏团的大棚子。带着一份对美的期许和对姑娘的好奇，我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想找她却找不到理由去和她搭讪。
后来看到她在简易的棚子里和一个两岁左右的小朋友打闹，我就跟她摆了摆手，她走过来，眼神空洞而无知，又有点惊奇的看着我，我说：“我的朋友给你写了一首诗，想送给你，你有手机吗？可以加个微信把诗发给你。”她好像听不懂我的话，我用的是普通话呀，但是她的表情和回答好像是听不懂我说的意思，我拿出手机找到诗歌给她看，我问她一些问题，她对我的问题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回复。后来我问她是哪儿的人？她说是河南周口的。说了一个地名，关于这个地名我没有听太清楚。然后我说：“你有手机吗？”她说：“没有。”我又问她：“那你会写字吗？你可以把这个抄下来，我没有带纸笔！”她说：“不会。”我又问她：“那你认识字吗？”她说：“不认识！”我问：“你没有上学，一直跟着马戏团演出吗？”她没有回答，旁边一个正洗衣服的中年妇女听到我们的聊天，走过来问我：“你干嘛呢？”我说：“朋友写了一首诗想送给她。”她拿起我的手机读了一遍，递给我，没有发表任何语言，又去洗衣服了。看样子这个女人像她的妈妈。妈妈应该是本地人。说的河南话，但方言比较重，我反而听不懂。她一边和我聊天一边还在看着两岁的小女孩，我估计女孩子的爸爸应该是新疆人，她长的像爸爸，她身边的小女孩儿应该是她的妹妹，妹妹长得像妈妈，妈妈长的一般，割了双眼皮还很胖，两岁多的小姑娘也长得很一般。但我没有看到新疆男人。看到我站在那儿，有人也去问：“你们马戏还演吗？什么时候再演？”中年妇女说：“白天不演，影响别人工作，到晚上五点半之后才开始演出，今天最后一天了。”
我没有问她的名字，只问了年龄，她说15岁，她今天穿了一身儿蓝色金丝绒运动衣，粉色格子衬衫。头上戴了个黑色条纹的蝴蝶结发箍，在白天不需要表演的时候还画了浓浓的妆，在她稚嫩的脸蛋儿上，厚厚的粉饼几乎要掉渣，两个眉毛画的也不一样，一看就知道这些化妆品一定不是很高档的。现在看到她的感觉，和夜晚，隔着灯光，隔着朦胧，隔着我近视的眼睛看到的她真的是完全不一样了。我说想给她拍个照片，她倒是大大方方的看着我让我拍照，我感觉我仿佛是在拍一个可爱的猴子老虎或者其他，然后我有仓促的拍了张她和家人的合影，拍这些照片儿的时候隔着铁栅栏，让我的心里很不舒服。虽然我知道里面有狮子老虎有危险，但这个时候阻隔我们的已经不是这个铁栅栏，而是生活和情感的陌生，我想昨天对她美的唯一交集有了今天的遇见也会淡忘在时光里。我有点后悔白天见到她了，我想这个晚上我也许不会再来看她演出了，虽然我还想看到她的表演，但我好像很失望，或者是说不出的悲伤，我没有能力带她走，让她上学，学更多的知识，带她感受更多的美好，然后的然后，我不敢想象……
早上的时候看见到一个公众号里对巩俐的推荐，按说巩俐算不上我们认为的排骨精，锥子脸的大眼睛美女，但是巩俐身上散发的气质和女人的气场摄人心魄，和她国际影后的身份地位很搭，巩俐一直活的那么洒脱，在她身上有一种强大的气场，让每个看见她的人都震撼，这样的美是由内而外的，是岁月积淀的，而这个姑娘小姑娘的美是天然的，现在感觉这样天然的美就像一个花瓶了，只能远远的看着。我和她的聊天已经无法深入下去，我也失去了了解她兴趣，我想把仅存的美好留作怀念，而不能深交。真有点后悔今天冒然的拜访，我以为能听到一点故事或许可以写一篇小说，《有故事的马戏团女孩》。但此时我心情特别低落，我已无法言语。我带着学生回到学校仓促的写了这些文字，后来看到这篇文章的微友“洪静晨阁”回复：怎么会有同感，我带孩子去看的，出来的时候，我告诉孩子，我是流着泪看完她的表演的，这么好的年龄本该是读书时，本该有更好的未来，即使爱好这项艺术，也应该登上更高的表演殿堂的……空洞的灵魂负了绝美的面容。
微信“飞鸽”留言：我这两天也在注意这个女孩，2014年央视台倪萍主持的《等着你》大型寻人节目，其中有一个是七岁多的很漂亮的新疆女孩，还会跳舞，在家门口丢失了，他爸妈上节目上要寻找她，也没有找到。我看这个女孩跟她长的有点像，我都想问问她。
“明双”回复：外表的美丽，是上天给她的一种问候别人的财富，但是我认为最主要的是内在，很同情她在这样的环境，我相信好的苗子是不会长歪的，但是我看她照片感觉她的眼神有点空洞，希望她碰到她的贵人，未来不要走弯路，开心幸福的成长。
微友“茉莉”留言：只有外表的美，那叫徒有其表。没有知识的充实，仅有美的皮囊，称不上真正的美。其实现在社会太多了！你会惊叹一女子的美貌，但交流、交往之后，你不会感觉她有多美。所处的环境也会造就美，当然也会抹杀美。这就是生活，无力改变的大多。
我的学生也留言：很心酸，应该学习的年纪，却不能上学，应该也很孤单。
女孩啊！如果美貌与智慧只能选其一，你愿意选择什么呢？
美丽的女人啊，如果只有一个美丽的外壳，你应该怎样生活？未来应该怎样成为一个真正的自己？！是否像巩皇说的一样：人要靠自己。
愿你靠自己走出一条灿烂的人生之路！
2019.4.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