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九月,程昱、游庄、闻人、连同收留的伙计店小二阿猫踏上漫漫寻水长路,最先前往北国,寻那北国冬日之雨。北国终日飘雪,冬日尤其寒冷刺骨,泼水成冰,这雨恐怕还没落下,就早已化作冰霖,哪来得“冬日之雨”,此乃一难水也。还未到北国,程昱不禁日思夜想,颇感发愁,又想到这长路迢迢,脚力不胜,于是决议先去往最近处的驿站购买马匹。
一行人行路迢迢,终来到城外三里驿站,驿站却空无一人,只见灰尘遍地,蛛网结梁,看起来好像荒废了有些时日,气得游庄一把放下包裹,喊道:“咳!白费功夫!”,眼神瞥向程昱,言语间稍流露出怨憎之气,程昱也只好闷声坐下,皱眉不语,再看那闻人小妹,也累得眯眼哈气,倒是阿猫似乎气力十足,想必是能够跟随上路,左转转,右瞧瞧,颇为兴奋。可如今既无马匹代步,口粮也即将用完,纵使这几人有再高的武功法力,也难行一步。
突然,后方传来哭喊之声:“大人饶命!”,惹得四人一惊,只听得这声声悲切,颇为惨烈,程昱连忙跳起来循声而去,游庄人等也紧随其后,只见一个锦衣官服之人甩着鞭子,而地上跪着一人,额头留着几绺碎发,右脸上有道伤疤,被绳子紧紧捆住,身上早已被抽打得七零八落,这官差却没有停手的意思,再奋力一鞭,怒声道:“快说,另一批神马呢!”
“小人真的不知!”地上那人已然口吐白沫,气若游丝。
“神马!”程昱心神一震,才发现这十步之远的枯树之下,系着一匹好马。这马生得风神俊逸,身形壮实,个头高大,周身匀称,增之一分则太多,减之一分则太少,最为显眼的是背上的马鬃,竟闪着灿灿金光。“好马!好马!”程昱不禁叹道,脚步就要移过去上身一试。
“你是何人!”官差突然见到有人前来,连忙拦住,“大胆草民,本官正在审问重要犯人,怎容许你等乱闯擅入!”
程昱这才上下细细打量这锦衣官差,只见他腰配宝玉,靴镶金丝,看起来是有品阶的官员。
“大人,我等不过是江湖游客,路途风尘,前往驿站歇脚,听得有人喊救命,前来一探究竟而已。”程昱应声道。
“不必多管闲事!速速离开,否则莫怪本官治尔等同犯之罪!”官差铁面道。
“堂堂朝廷正六品仆射张江山,欺负一手无寸铁的小毛贼,这官威也太大了吧!”程昱喊道。
那官差不禁停下刑讯,道:“你怎知我的名字?究竟何人,报上名来。”
程昱笑道:“小人见大人的品衔官阶,已猜得是仆射之位。当今朝廷设立‘清流阁’,意味疏通江湖,内有四大仆射,个个身怀绝技,武功高强,为圣上专管江湖杂事。其中两位镇守朝廷,江湖人只知其姓氏,称丁公子、杜公子;另外两位的大名江湖人尽皆知,我不过随便一猜‘张江山’,碰巧而已!”
“哼!不用在这多费唇舌,你只消回答我名字即可!”这张江山腾空一跃,长鞭甩出,眼看着就要缠住程昱的头颅。
程昱不慌不忙,右脚向后跨定,出手握住鞭子,喊道:“张公子何必动武!在下赤曦山五曜派门下三弟子程昱是也!”,说罢,转手挥出长鞭。
张江山收回鞭子,道:“赤曦山五曜派?既是名门正派,自然要维护朝廷作为。”言罢,又转头怒喝道:“你这大胆毛贼,竟敢觊觎朝廷贡马,要是找不到另外一匹,就算诛你九族,赔上本官的十个脑袋,尚不足惜!”说着,又朝那地上跪着的人抽一鞭子。
“哎呦!”这地上之人又叫了一声,“大人冤枉,小人只不过脚乏,路过那镖队,顺了一匹马走,何曾知道是朝廷贡马……”这人嘴里鲜血直流,一边哭道:“小人也不知哪里还有另一匹马……”
“另一匹马?”程昱又是心头一紧,眼前这匹好马已经让人垂涎不已,要是再有另一匹好马,莫说寻水之路畅通无阻,就算踏遍四域,也不在话下。他转身道:“好妹子,如今是你的法力发挥的时刻了,快告诉师兄,这马有何来头?”
闻人嘟了嘟嘴,道:“师兄,我饿。”原来闻人这通灵法术,不能随意乱使,每通一次,这岁数就减少一分,也难怪这五曜派五大弟子中,闻人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模样。
程昱急道:“师妹,如今我们的口粮就要吃完了,但要是有了这好马,我们即可一路轻巧,到时何愁没有好吃的?”
闻人闭上眼,过了几刻,道:“原来这朝廷贡马是传说中的上古良马,自天界而来,一公一母,公马骕骦,鬃毛为金,母马駃騠,鬃毛为银,总是相伴而行,能日行千里,夜晚不寐,马蹄印记为梅花之印,落地经久不消……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