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妈叫醒我,往外婆家去。
外面是青色的,淡淡白雾飘着,向着前方前进,前方也是一片青色。
那时多好啊,老家有外婆,家里有妈。
所以无论多早,我揉揉眼睛也起来了。
回忆眼看我们走进一片朦胧的画中,不知所终,永远在画中。
回忆在这里戛然而止,回忆的温度却永不降低。
回忆抚摸着心,叫我画出一大一小两个点儿,定格在那里。我们只是点儿,微观的世界,我们却是面容安宁、内心平静的母女。
也许她将我送去外婆家,再返回来工作。也许我们一起去外婆家小住几天。
应该是夏天,想象穿透了那幅画,我们走在半坡上。
一坡的油绿茂盛的野草,间或几株石竹。水红色的花儿扬着她那笑盈盈的小脸,微风中摆舞。记得老爸喜欢将她们移植进盆里,记得她们开放了一整个夏天。
我们会经过大片大片稻田,刚刚插过了秧苗,太阳下水田泛光,秧苗忍受着夏日骄阳,等待秋天将金黄镀上,等待水和阳光一起合作,等待孕育沉甸甸的籽实。
如果站在田间,四处望去,还会发现不远的山坡上站着一株紫薇,这是夏天最烂漫的仙女,她毫不吝啬绽放她的笑。她翘起的轻盈的花瓣像粉红的云,又似自由自在的不乏温柔的梦,她婷婷在那儿,告诉你夏日不乏酷暑,田间不乏辛劳,也不乏美好。
后来终于到了一片竹林,旁边又是半坡竹林,竹林包围着一栋土屋,这便是外婆的家了。
黎明永远留在了画里,我从一个小孩子心心念念到现在,几十载风雨也不曾让它褪色。只是会有些伤感,哦,原来她们早已离去,哦,原来在尘世我又和一个小孩结成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