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不易原创的《消愁》一曲着实让不少人感概万千，尤其是像我这样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吧，这年龄也不上不下，着实尴尬。虽然早在几个星期前有粗略听到过这首歌，但细细品味其词是在今天，几乎上是循环了有几十遍吧。今天先是听了毛不易的三首Live，都非常不错，后来先单曲循环了《消愁》。晚饭过后，无心面对一大堆的学业任务，想着细细品味这歌词。于是就像是被它带到了种种回不到的过去，便决定尝试着写点什么。
一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敬我度过的每一天。我们每天总是在一朝一夕间度过，有的充实，有的荒芜。粗略的算了一下，自己已经度过了8000多个朝夕，心头为之一惊。深夜不禁问自己，现在活成了什么样子，是我要的样子吗？尽管有好几个阶段我都有被问或自己问自己，现在的我依旧很难回答。
我有梦想，到现在一直没怎么改变，因为说出来听着蛮远大的，也不愿把它细化，而且我也算一直在一步一步地接近着梦想。确实梦想唤醒了我的向往，温柔了十年寒窗，但这条路看不到头，我仅仅刚踏上。梦想算初中开始到现在的大学毕业，可能算算也快十年了，在这十几年的读书日子里，学业还算顺心，最艰难的时刻也都熬了过来，也不知道是运气还算实力，即将开启研究生生涯。被周围的人夸的体无完肤，可是呢，又有谁明白我内心的孤独，就一个书呆子体质，总是觉得比谁都差，什么都不会，只是乖了点，好说话了点。或许是一个人走过来，什么好事坏事都得自个儿扛下来，感情多得反正也无处撒，都献给了孤独的自己，一个人难免出现所谓的抑郁，不过还没到想不开的时候吧。
也许就像歌词里说的“于是可以不回头的逆风飞翔”一样，我的这二十三年吧，到现在吧看着是顺心，因为都这样走过来了，但中间其实有不少逆着风的时候。比如有一两次生死的事故逃了过来，让我更加珍惜生命；大学四年糟各种“压迫”无怨无悔，就当是锻炼，让我更加坚强；家庭情况不是很好，纠结着工作or考研；尽管考研准备时间极少，但奇迹般的，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顾我，稀里糊涂进了我皇家ucas。等着我的是难熬的五到八年吧。就这样每当我一做好了决定，尽管当时可能逆着风，也飞过来了。我想着不能辜负最初来之不易的梦。思绪不禁飞回了以前。
安静内向，认真耐心，循规蹈矩，是优点还是缺点？二十年心路，十岁的车祸和十六七岁的承诺成为了两个转折点，对生命的体悟也让我一直走到现在。
十岁，自认为去鬼门关走了一遭，那时还小不懂，长大见识多了，看着报道中的事故，也经历了身边人的离去，会思考生命究竟是个怎么神秘的东西。如果那时······显然它已成为“如果”，那么我留下来何用？我始终记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也把自己当成其中一个。带着对生命的一种说不出的情怀和自认为肩负重任一往无前，也不管终点是何方，路途多艰辛。
十六七岁的少年受着学业压力的困扰，没有梦想的迷惘，好想寻求心灵的净土。我试着出去走走，我只是不小心涉足于此，可你们却让我的高中生活圆满了。一句话，一个承诺，造就了一个梦。
那儿是我三年高中几乎每周都会去的地方，就像家一样。每每安静地陪伴那群可怜可爱的孩子，总会胡思乱想，想着他们的经历，想着生命。从小孩子第一次对我说“你还会来吗”时的眼神中，我可以想象她曾经失望过多少次，从孩子说“想当护士”中可以想象他们一次次地在病床上与病魔作斗争。“我以后每周末都来”，我做了这个承诺一直到不得不违背的时候。然而，就在这几年中，是他们在我心田播下了梦想的种子，每周浇灌一次。
大学学的专业让我离梦想又近了一步，虽然走的很缓慢，至少每天都踩着梦，在路上。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二
家，亏欠的太多。
高考结束后，我本是很憧憬外面的世界的，至少嘛是省外吧，特想远行……可当时我爸妈可能认为我还小，去外面不放心，其实到现在我还觉得他们还一直不放心。好吧，当时就随了他们的愿，就近找了个大学读读，到家也就两三个小时路。这让很多省外同学羡慕不已。可是吧当时就是一股怨劲，闯劲，三年半也就回了十来趟家吧，当然不是故意不回去，我是给自己揽了太多破事儿，平日周末甚至节假日也不多，就像自己把自己拘禁了。电话也没怎么打，因为没啥事，平常安静也不怎么说话，也无需问家里要生活费，靠着自己省吃俭用，勤工俭学活了下来……
大四那会儿，他们开始操心我的未来：别人家的孩子都在实习，都找好工作了，你怎么还没动静。我那时揽的那些破事还在，但慢慢转手了，却还是无法全身而退，于是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找工作走不开，考研又静不下心。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太好说话了吧，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不懂得拒绝。于是瞒着家里人，试着考研吧，因为目标地方都离家半个中国远，可能意识里还有当初不让我出去看看的小怨愤吧。尽管后来和他们说了我要考研，先不找工作了，但没说要考去远方。
我和家人的关系平静如水，尽管有时内心叛逆，但从未起波澜，我总是不说话，由着他们唠叨，就这样平静了三年半多，我靠着自己熬了三年多，靠着这三年多里煎熬获得的各种经历经验，当然最主要的应该是获得了专业上的技能，这也使得我花了两个多月时间夹着尾巴考上了研究生。复试去远方那会儿，父母还是不放心，毕竟农村人不怎么懂，还特地叫我姐查了一下那个地方，说会不会是假的，不要被骗去了，我当时真是哭笑不得。
复试结果出来那会儿，或许是我终生难忘的一段日子，也对家这个字眼起了那道平静了不知多久的波澜……
那会儿恰逢节假日，那么回趟家吧。爸白天不在家，妈在外打工周末才回来，我回去一家人基本上也凑不齐，饭一般都是在奶奶家吃。所有小孩里，奶奶最疼的算是我了，所以我回去一般都是直奔奶奶家。奶奶坐在椅子上吸着氧气，偶尔呼吸不好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但其他都好，打得了麻将洗得了衣服.......也可能是我想得太乐观了。
我把被录取的消息告诉了奶奶，奶奶别提有多高兴了，走进来一个串门闲聊的邻居，都会夸一下：我孙子考上研了，还研究生博士连着读呢，贼好贼好……尽管我听着怪不好意思的，但能看出奶奶为我骄傲。在我们那小农村确实以往很少见吧。
第二天我一大早起来去奶奶家吃早饭，却发现奶奶尽管吸着氧气，但脸色很难看，嘴唇也微微发紫，可能晚上着凉了，呼吸本就不好，再加点小感冒，呼吸更不好受了。我那时才知道我回来之前奶奶刚去医院修养过几天，回来还不到两天，反而更加严重了。嘴唇开始紫的厉害，赶忙叫了车，和爷爷早上折腾着送去医院，从普通病区到腾出病房住进去，换了几个地方也换了几个医生。中午奶奶吃了饭之后睡午觉，不久又来了一个新的医生，要叫醒奶奶问病情，然而奶奶睡的沉，叫不醒，叫我们喊醒她，医生说已经慢慢失去意识，要插管抢救，转重症监护室。我不停地叫，眼泪不停得流。之间就我和爷爷两个，爷爷听力也不好了，医生全和我说的情况，我手抖着签了很多手续 ，重症病危什么的单子，中间发生了很多，奶奶来的时候还好，还能说话，中午后叫不醒后依医生的，插管，插完还没什么意识 折腾了好久，医院的大电梯还坏了，中间换小车什么的，花了好久。 到转移的重症监护室时候，奶奶突然有了意识，因为插管说不了话，一路抓我的手，似乎是知道又要去重症监护室了，就想拔管子，七八年前也有一次很严重的情况， 她可能不想再去监护室。 医生护士强烈制止她拔管子，我当然只能听医生的。我就这样，医生和我说 我和爷爷说，打电话和我爸 小爸爸说，把奶奶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也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可是人命的顽强与脆弱，人生的决定对错与否，谁都不会准确的想到，直到现在我很后悔，很自责当初任由医生把奶奶送进监护室。
于她而言可能这是她一生中最折磨的一段日子，奶奶的身体一旦呼吸好点，氧气多吸的进去，都是好的，在ICU插了管子就失去了自由，对管子有了依赖，医生又不敢轻易拔掉管子......奶奶在里面看不到亲人，说不了话，任由那些护理的大妈“摆布”，情况也是时好时坏，她也是基本没心情。在她情况好些的时候，我们基本上靠每天短暂的家属探望时间去看她鼓励她，也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有时候花两三天才理解她的一句口型，无非是 想死，想回家的意思。到后面管子插的嘴巴都要溃烂了，医生说要割气管插管，家属最终还是决定努力试试。可情况依旧，她算是那个监护室里待得最久的人了，睡得背部都快熟烂了，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怎么护理的，反正我们看不到，奶奶说不出。不是我要攻击医疗体制啥的，只是确实存在某些情况。奶奶比较清醒的一次竟表示要我们掏钱给医护人员，让他们对她好一些，这意思也是花了两三天才搞懂，突然心里一寒。气管插管那时候日子也蛮久了，各种本没有的病也都上来了，更难整了。我们也只能听医生的，除了每天利用那丁点儿的时间每个人去看一小会儿，说写让她调整心态的话，就是每天砸七八千在ICU上，可最终落得人财两空。
奶奶在ICU的近两个月里，三天两头往返学校和医院，卡着每天家属探望的半个小时，赶到医院看奶奶。在她昏睡时努力叫醒她，在她清醒时和她讲讲话，努力读懂她，给她看班级提前拍的毕业照，我穿学士服的样子，说着要好好的，看我到博士毕业，看我娶妻生子……可是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拗不过命。就在我毕业答辩那一天奶奶离开了我们，终于去天堂与先她一个月走的妹妹（癌症）相见了，奶奶一直想去见她，可两老姐妹却谁也走不动了。奶奶的走，当时说法很多，到现在多说也无用了。我赶回家不知道哭了多久。守灵的时候，我哭泣，我忏悔，我自责，我恨我自己的无能。那也是我又一次静静思考生命。
临近毕业这段日子，是我回家最多的日子，听了无数次哀乐，去了两次殡仪馆。突然觉着自己好渺小，生命好脆弱。家人也在这段时间里苍老了许多，我也好像一下子长大了。父母每天打拼着，身体也偶尔会有或这或那的小病小痛，他们说到底都是为了我。我本性并不差，只是平常很少表达。守着善良，人生总会有一些事催着你成长。马上要去远方了，突然大学从未有过的恋家情绪上来了。离家的日子是奶奶的五七，好像所有的家人都送我去远方，奶奶在天上也是，无数期待的眼神怎敢辜负，那时眼泪又一次不听话地往下流。
整个暑假在异乡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想家的滋味。电话多了，视频多了，真和大学不一样了，小子真长大了。连着暑假就是开学去另一个更远的地方，从南到北，家在中间。由于时间紧，原谅我没有回家看看，但一直恋着，惦记着，所以从此南北的路不再漫长，心中想着家哪都是家。飘荡的灵魂也不再无处安放。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