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东南亚国,有个老头,没有老伴儿,没儿女,人倔而又正直,执拗又顽固。五十多岁了,靠着几亩薄田活着,几亩田地,但对于土里刨食的老头来说,能保证不被饿死,但是经济来源是个问题,老人可以卖点山货换点零钱,买个油盐酱醋啥的。
国家的经济状况一直不怎样,通货膨胀率依旧不减,老人不懂什么通货膨胀,不懂什么是凯恩斯经济政策,没事就感叹,一句钱越来越不值钱了,概括了他内心的感受,靠卖山货购买油盐酱醋的日子越来越紧吧了,其他方面也不怎样,在野党和执政党的斗争一直处于风口浪尖。
国家曾积极缓解国内社会矛盾,在众多类似于胡弗政令之外,也有一枝独秀,对于像前文提到的这种老人提供助民资金,这笔钱呢,相当现在中国一个科级干部一个月的薪水,但是,办申请资金的手续需要经过小镇的镇长,而小镇镇长不作为,
这个镇长啊,他曾是国力大学农学系的学生,由于某种原因来到了这里当这个官,和其他官员不同,别人图升官进爵,他比较安图现状一些,当了几十年的镇长,不为民办事,自己作为小苍蝇,偶尔也有额外收入,日子过得比周围人强很多,这就是他的梦想——小富即安,不惹是生非。
老人家,老人也比较有骨气,心里想要这笔钱缓解一下生活状况,而自身有不善处理人情世故,依旧没向镇长低头,没去求他,自己依旧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固执又清苦。
这样的日子,仿佛他死了,也买不上一个加厚的棺材板。
有一天,邮递员通知他去邮局,有人给他汇钱了,他也没什么亲戚,谁会给他钱花呢。
其实,这是政府的助民资金。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自己没有申请,怎么就收到这笔钱了呢,这既让他惊异,又欣喜,
他一直看着别人靠养殖业赚钱,自己也想插足,这下好了,有了启动资金,何不一试呢,
他不懂牛贩子的勾当,虎劲儿一上来,拦都拦不住那种,不过他在这附近也没什么亲戚,又有谁会替他着想,帮他在贩子面前,多砍砍价呢,
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个算不上好的牛犊子,喂了许久,长到半大,春天,他用它耕地(之前没有牛,他是用镐刨,的确费劲,但是也没办法,之前他没有牲口,也雇不起,再加上人顽固又古板),夏天他带它去河里洗澡,秋天帮他拉山货,冬天帮他拾柴火,老汉没老婆孩子,这个牛基本就成了他的一个家庭成员了,一个不会说话的亲人,
国家经济通货膨胀率一直是个令人忧伤的问题,这头牛按着市价估算,现在卖,是赔钱的,不过这头牛对他来说已经是生活的一部分,他不会卖了它,也不想一把老骨头再去春天的泥土里费力刨地,所以基本放弃了倒腾牛的念想,再说了,自己那个脑容量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有数,
由于旧的政府无能,在野党风起云涌,国家内部矛盾日益尖锐,爆发了大革命,新的政府成了,为了树立威信和加强新党统治,改革力度之大,老虎苍蝇都死了,包括上文那个镇长,新政府废除了旧政府的一切政令,就连这惠民工程也未能幸免,
政令发布的第二个月正值炎热夏季,老头把牛拉到河边去,拴在河边一棵树下,牛渴了可以和水,热了洗澡,还能吃草,背靠大树还好乘凉,老头为他挑的这个地儿感到欣喜,回家,收拾收拾牛棚,以防哪天来场不测风云。
当天下午,过了晌午,晴朗的天空,懒洋洋的飘着几朵云彩,鸟儿在牛身上捉虫子,不时调皮的在牛身上拉粪便,扑腾腾飞走了,牛儿吃饱了,举起尾巴,也在草地上留下了一坨新鲜的,然后摇摇尾巴,趴进河里。一切都那么自然。
站起来,倒嚼,走向大树,远处阴云密布,向近处蔓延,越来越厚,一边是太阳,一边是阴云。
轰隆,一个响雷劈下来。
云散了,太阳又出来了,
新的国家就像太阳一样,温暖着这个人间。
傍晚,老头来到河边,
牛死了,劈死的。
老人并没有传说中故事主人公那么高的政治觉悟和文艺气质,他心疼,但是没有哭,心里腾腾的。
他找人把牛拉回家,找来屠夫,肢解了,卖牛肉了,从牛的身体里取出牛黄,那么一大块,足够他后半辈子的柴米油盐了,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卖掉这个牛黄,把它放在一个布袋子里,藏在家中,
旧社会的美好凝结在这牛黄中了,它以后可能会被哪个收山货的收取,被医生用去医治更多的人,但不足以弥补它的过错。
新的时代到来了,真他妈的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