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天空仍旧是白色的,太阳在这个时点在晴朗的日子里会出现在7点钟的高空。只是今天的天空属于云和雨。我被闹钟吵醒,还留恋着梦中的美好爱情滋味。每次我平常到梦中的美妙时总想拿真实的世界与其交换,让那些单调、匮乏、令人生不起丝毫留恋之情的所有一切化成睁眼就会破裂的泡沫。
我翻身坐起,一声长长地叹息从我压抑的胸膛中沿着咽喉钻出,不情愿的宣告了梦境的结束,也是重复了无数次的新的一天的开始。我脱下那条蓝白色的沙滩裤,它本来是浅蓝色的,在长久的记不清多少年的日子里渐渐老去浅蓝的颜料像是老人的胡须一样变得花白。裤子是我在大学期间买的,室友有一条红色的。我们穿着他们穿梭在教室、超市与食堂之间。宽松而舒适的沙滩裤并不能提醒我们体重的变化,在这一点上倒是显得善解人意。
我脱的精光,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一股寒意顺着我的小腿一路上涌,穿过脊柱直入后脑,让我狠狠的打了个哆嗦,于是我彻底清醒了。
自从经济独立,离开父母生活之后,我以丝毫不应该向年轻人提倡的随性和漫无目的的方式在社会上讨生活。从早餐店店员到小作坊学徒,再到某公司的淘宝客服兼网络宣传人员,我都尝试过,并在发现并不喜欢这些工作之后恋栈不去。然后在某种情况下不得不辞去工作,时间都不足够长,不足够让我失去对自由随性生活的渴望。
得益于我除了吃喝之外几乎毫无需求,即使工资微薄的不比路边行乞的流浪汉更高,我也能积攒下一些并不丰厚的存款。我决定在又一次的失去工作之后给自己放一个长假,以期待和荒废为主题,以思考和想象做骨架,用现实丰盈血肉,而梦幻成为大脑。
于是这就是我的第一天,作为一个不得不开始的闲适日子。我决定以思考作为丰厚的早餐,让我忘记迫切的寻找工作的意图。我以逐渐麻木的大脑思考我的生活,大概所有年纪相仿的同龄人都在这个年纪拥有对生活与自身存在的思考。而这显然是一个复杂而困难的问题,大多数人都在得不到答案的同时选择跳过或是听从长辈的建议,开始以实际操作为导向的人生。
关于这一点,我要表示明确的不同意(当然我也做不了什么)。按照我所经历过的或现实、或梦幻、或在书中要么是影音中的各类人物的思想和生命经历来看,得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不曾有任何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拥有活过两次的生命。所以对于世界上的任何人而言,人生都是一个只有一次机会的超级马里奥游戏。为了拯救那个被怪兽掳走的公主,以生命为赌注踏上未知的征程——这是一段必死的经历,无论是否拯救公主。那些玩过一次的老玩家——长者前辈们——对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深信不疑,并对那些陷阱和怪物有一套自己的理解。在拥有经验和智慧的情况下,有谁不想再重新玩一次这个游戏呢?
于是那些可以被影响的后代晚辈就成了实验他们心中正确道路的小白鼠。可惜,如果忘记了寻找公主的最初目的,一路走的再如何顺畅,在结局时成为了怪物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么我的公主是什么呢?我其实有一个怪异的预感,那个我需要去拯救的公主,可能已经爱上了那个怪兽。即使我最终完成了拯救计划,得到的也可能是破坏公主幸福生活的结果。于是我勇往直前的热情就大大的减少了。因为幻想而让自己失去勇气显然是愚蠢的,可这么多人愚蠢,多我一个也不多。
我觉得时间有意推动世界的运转,而我又对如此不可捉摸且宏大恐怖的力量无可奈何,就只好放下一些懊恼的回忆和未来的忧虑,稍稍的过的轻松一些。如果能有一位可人儿与我一起为此时此刻举杯畅饮就更显完美了。
对我的生活,应该有如此的评价:自出生起就在暗夜的矇昧与本能的享乐中虚度,却在应该为年少的庸碌付出终生的忙碌时,猛然抬头看到了思想能结出的绚烂花朵与只有在梦境中才能触摸的自由边界。于是为了也许存在又可能只是泡沫的自由生活挣扎,并决定为此欺骗整个世界。
我有自己的幻想,并且仔细的思考过它的可行性。
要是我以所有人都在做的事情为努力的方向,我想大概是没什么机会在我死后被人记得的。毕竟从小我的考试能力就差强人意,与万万人争伟大是万万不可的。我想要有人能为我立碑留念的,好像有些自大的不切实际,但身死之后除了刻有姓名的墓碑之外,再有一块记录生命闪光的石碑就足够完美到能够让我安心去死了。
这可能是虚荣,但绝不单单只是虚荣。没有人知道我的想法,就想我自己也不太能摸清他在想什么一样。但是让后人为我立碑的幻想,代表了此生并未虚度。对我而言,单单的活过然后死去,是不足够的。
想到这里,我觉得精神亢奋。似乎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这力量来自幻想中的伟大和对自己的信心。于是我更有勇气搁置马上去找一份工作糊口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