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水木刅 故事简介
走火入魔
1.
夏雪说:“梁衡,你明白等一个人的滋味吗?”
“你知道什么叫望眼欲穿吗?”
“你了解什么叫做绝望吗?”
她连续三个反问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这丫头疯了,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之间怎么了一样,其实就是她饿了,看到我给她带的晚餐两只眼睛只放光。
我回头瞪了一眼韩鑫,他却一脸笑嘻嘻地说道:“不要怪你梁衡哥哥,他今天心情不大好!”
我心里发堵一秒都不想看到他,尤其是他手里的汽水瓶子,多看一看眼睛多痛一分:刚才我请他喝水,这孙子拿起就不撒手,卖水的姑娘一直等他退瓶子他却死活不肯还回去,脸皮厚的让人打颤,后来多付了五毛钱。
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吃了亏,韩鑫倒像得了莫大好处一样,没错,这孙子让我花五毛钱买个绿油油的瓶子,想起来就觉得丢人,而且还没处说去。
“你又惹他生气了,混蛋!”夏雪接过饭盒对韩鑫立刻横眉立目。
“她骂我——”韩鑫一脸气愤地盯着我。
“死一边去,不想跟你说话!”
“你俩都有病,刚才不还好好的吗,真是搞不懂。”
2.
韩鑫拿着瓶子晃晃悠悠地返回座位,夏雪用腿轻轻碰了我一下,我很自觉地和她换了个位置,此刻,她老鼠偷食一样埋头苦干,只是姿势颇为不雅,头几乎要垂到桌底下了,像被关在黑屋里的不良少女一般。
我只好把我俩的书摞在一起,垒成半人高,她这才挺直腰板,我把插上吸管的牛奶轻轻递到她嘴边,她头也不抬张嘴就吸,一瞬间我竟生出某种错觉,小时候我可能真的照顾过她,不然不会这么自然。
“梁衡哥,你对我可真好——”夏雪吃饱喝足才想起赞美我,眼睛亮亮的很让人心动。
“好吧,你能别这么看我吗,感觉你爱上我一样。”
“讨厌,谁喜欢你。”夏雪红着脸从我兜里掏出面巾纸,动作也特别的自然。
这是周四的晚上,除了刘超大家都无所事事,中间几个女孩儿正口吐白沫地讨论F4,隔很远的距离都听得见她们在争吵,焦点很无聊,这群疯丫头为谁长得帅都能吵上几天,有时激烈了,几个月都互不说话。
军训前,这群女生曾多次幻想来个帅气的教官,结果大失所望,竟是一个黑不溜秋的猥琐男,这让她们很受打击,为此怏怏不乐很多天。
军训结束后,她们发誓下辈子都不要再看到那个下流教官,很快她们便拉帮结派,四处找寻一帮志同道合的姐们儿,白天四处晃悠搜集信息,晚上则挑灯夜战汇总数据,据说她们有个很伟大的计划——建立S中校草档案,号称要把S中所有“美男”都一网打尽。
陈然和陆羽率先进入她们的视线,经过一番极为细致的观察后,她们主动接近韩鑫,两顿饭下来,这孙子便把陈然他俩当做白菜一样给卖了,韩鑫再三保证过几天把他俩的QQ号给弄到手,说的这些女生心花怒放,为此又请吃了几顿饭,韩鑫激动地差点没把陈然的内裤顺走当做礼物给送出去。
3.
经此一役,韩鑫深受启发,暗地里他竟搞了一个校花档案,心安理得地当起了“双料间谍”,三个月过后,渐渐便成了气候,于是他便四处兜售信息,以此作诱饵帮人写信传话,月老一样乱点鸳鸯谱,一时左右逢源,混的风生水起,三年高中下来,几乎没花过什么生活费,每天都有人请他吃饭,和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人更是不计其数,高考失利后他毅然决然地选了信息技术专业,痴心妄想地指着这个能混碗饭吃。
时间回到03年的秋天,此时正是《流星花园》热播之时,她们疯狂收集F4的各种东西,比如:贴画、CD、磁带、杂志等等,夏雪就是其中一员,好在她只是单纯的喜欢,并未太走火入魔,与“校草档案”更是扯不上关系,这主要得益于她的出身,教师家庭,父母打小就谆谆教诲,因此,她在追星之路这方面走得不是很远。
因为老刘的缘故,夏雪偷偷买的一些F4画像不敢贴自己书上,经过慎重考虑,我的书便成为她的首选目标,一开始我还严厉拒绝,因为我的课本向来纤尘不染,但经不过她死缠烂打的央求,只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头像侵占原本洁白无瑕的“领土”,中途我曾多次反抗,但夏雪总拿她爸来压我,因此我只能一次次做出心不甘情不愿的让步。
夏雪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却丝毫没顾忌我的感受,这一点让我特别不爽,因为老刘经常会装作不经意地翻看夏雪的课本,顺带着把我的也检查一遍,每次都会当全班同学的面儿不指名道姓的肆意挖苦。
“小小年纪就狂热追星,以后怎么得了?”
他说话时眼睛有意无意地盯着我,一开始我还觉得尴尬,后来时间长了我都麻木了,老刘再阴阳怪调地大发厥词时,我便会一脸忧郁地看着夏雪,她倒是撑得住,保持着很严肃的表情,有时学老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因而我时常感到委屈。
4.
为了寻求心理上的平衡,我曾多次向夏雪提出补偿,她却总是很俏皮地回道:“要不你掐我腿吧?”
说着便把腿径直伸了过来,有时穿着五分裤,小腿一截嫩白,思维控制不住便不由地往上爬,每次都得阿弥陀佛好久心情才能逐渐平静一点。
其实这些还不算难以忍受的,最痛苦的是她经常在我耳边絮叨F4的事儿:他们在上海开演唱会交通都堵塞了,现场歌迷晕倒一大片,如此喋喋不休一番后,我总装作不屑地揶揄道:“上海是不是就剩一条羊肠小道了?歌迷是不是好几天都没吃饭了?”
听我这么毫无顾忌地调侃,夏雪会继续给我摆事实、讲道理,无外乎他们有多红,连扫大街的都耳熟能详,对此我没法确认,因为我做不到在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问这种很无聊的问题。
“你自己欣赏F4吧,以后别往我书上贴这些玩意儿,瘆的慌。”我有些不耐烦。
“我非要贴,气死我了,你要再敢说他们不好我就跟你一刀两断。”夏雪一生气脑袋就糊涂了,因为我俩自始至终都没连上过,又何来的一刀两断?
于是她开始报复我,没几天,我所有的课本都被这些帅男的头像给占领了,看着头皮发麻,后来我索性就不看书了,眼不见为净,或者只看她的书,但从中总能找到一些骂我的话,一般的我也就认了,可薄情寡义、见异思迁该怎么解释?
我要其给一个理由,她却张嘴就来:“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就是这八个字!”
我不敢再招惹她,这是要跟我一刀两断的节奏吗,但看这架势怎么都断不了,扯不断、理还乱,我俩的关系有点走火入魔了。
5.
家长会安排在周末上午,学校硬性通知所有参考学生一律不许离校,黄俊对此很是不满,因为他家里不会有人过来开会,本来约好了一起去外校打球,现在只能垂头丧气地拍自己脑袋。
相较黄俊陆羽显得很没担当,打知道准确时间后便一直坐立不安,先是嘴唇莫名地发干,紧接着头冒冷汗,韩鑫上趟厕所回来后,这孙子两条腿跟弹簧一样来回哆嗦个不停,这一幕正好被黄俊给看到了,他心情本来很不爽,但看到陆羽生不如死的样子顿时心里就平衡了。
“你是不是很害怕?”黄俊声音极其温柔,陆羽重重点了点头。
“我也害怕,咱俩成绩差不多!”陆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脸热情地让黄俊坐了下来。
“请教你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黄俊一副大爷样儿。
“怎么才能克服心中的恐惧,我看你笑呵呵的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我家没人来参加这狗屁的家长会!”这句话对陆羽打击很大,他像被大锤擂了一下,脑袋里嗡嗡响个不停。
“你走吧,不要打扰我,咱俩不是一路人!”陆羽鼻孔里直往外喘粗气。
“都考成这样了还担心个毛线,有这时间还不如找梁衡好好聊聊,平时也没见人怎么学习,成绩出来大家就都蒙了,这才是深藏不露,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太可怕了!”黄俊心有余悸地感叹道。
“何止可怕,简直残忍,一点准备都没有,不止你一人蒙圈,拿杨琳来说,平时多心高气傲一人,可成绩出来人就变了,这几天把梁衡夸的跟朵花似的,陈然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哎,我肺都他么要憋炸了!”
“我也要炸了——梁衡就是个祸害,刘超多老实一人,现在被梁衡害的生不如死!”黄俊紧挨着陆羽,他俩本是情敌,因为我竟开始称兄道弟了。
“谁说不是呢,现在刘超在班上都不爱说话了,你说他招谁惹谁了?”
“不和你说了,祝你好运,少挨点揍!”黄俊撩拨够了便起身离开。
“操,你丫给我滚,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陆羽又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
6.
周五晚上,我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我爸接的,还没来得及张嘴他就开始质问我。
“你考的怎么样?”
“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你这样回答让我很不满意!”
“那你可以不去,反正我无所谓!”
“你以为我乐意,老刘早来电话了,点名让我过去,我的老脸,哎——一世英名阿!”
“那你还是别去了,到时候怪不好意思的。”
“我不怕丢人,反正丢人的是你!”
我爸还是过来了,只不过把我视为空气,此时他正跟夏老师坐一起,表情绷得很紧,正襟危坐的模样特别好笑,他这人心理素质一点都不好,这是打小落下的病根,一看到课桌心里就发虚。
我觉得有些无聊便下楼去看韩鑫钓鱼,陈然负责放风,他趴在石栏上装模作样地看风景,鱼线绑在手上,下面光秃秃一个钩子。
“竿儿呢?”韩鑫挥了挥手,意思那就是,陆羽都要疯了,他提溜一个装满水的塑料袋,瞪了好半天也没见一条鱼上来,每次韩鑫装模作样地把手臂提起来他都心惊肉跳,几次下来,他便有些泄气,觉得自己就是个傻X!
“你丫到底能不能钓上来,夏雪鱼缸都买好了,要是没有鱼,梁衡非得揍死你。”
“别说话,动了。”我也跟着紧张起来,水面风平浪静,没有一丝风过,我忍不住拽上来一看,钩子上空空如也,我和陈然都愣住了。
“蚯蚓呢?”
“我把这事儿给忘了,哈哈——真是对不住大家!”听他这样说李想捂着嘴就笑了,杨琳凑上去看的非常仔细,陆羽一直盯着我和陈然,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气的他把水袋往我身上扔。
“当我好欺负是吧?”我一脸不满地问道。
“你不是人,认识你真是倒了大霉了。”陆羽吼道。
7.
“你还是把鱼缸给扔了吧,鱼瞎了才会上钩?”杨琳的话让夏雪半天没缓过来。
“对不住了,哥们儿做事儿欠考虑,这次权当练手了,下次,下次我一定给你钓个大的。”韩鑫慢慢收回鱼线,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愧疚。
“鱼缸呢?”我凑到夏雪面前挥了挥手。
“在宿舍呢,我回去就把它砸碎了!”夏雪颇为失望地回道。
“把盆拿给我。”
“还不死心,你丫就爱在女孩儿面前瞎表现!”陈然揶揄道。
“小看人,大家都站开点,不要挤在一起,小心被领导看见了,今天不抓几条上来从此我退出江湖!”我装作大义凛然的样子,韩鑫在后面小声嘀咕道:“真不要脸,你压根儿也没在江湖里过!”
“就是,成绩好就可以搞鱼上来吗,荒唐!”陆羽在一边隔岸观火,他这是恨上我了。
“你给我闭嘴,好好想想怎么抗击打,待会儿你爸就出来了,看你还怎么得瑟!”陆羽脸色瞬间又不好了,李想抿着嘴笑,杨琳若有所思地看着,也不说话。
我让他们给我放风,李想和夏雪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要干嘛?”
“别多问,待会儿就知道了。”
我不再说话,高高挽起裤腿,光着脚小心翼翼绕到拱桥下面,韩鑫冷不丁叫了一声:“梁衡,老刘来了。”
“你闭嘴。”夏雪吼道。
我沉下心瞅准机会,一盆下去捞起两条,金鱼很不安分,蹦来跳去很是欢快,夏雪两眼放着贼光,招呼都不打就兴高采烈地往宿舍方向跑,李想和杨琳紧跟上去,她们的脚步轻盈飘逸,很像池塘里的金鱼,不知有多快乐!
8.
“看不出来,你丫手挺快的阿,下次跟我们一起偷鸡去。”陈然一扫之前傲慢的态度。
“偷鸡,我还从没干过这个,不过你得先教教我,我只会抓鱼。”
“放心,陈然可会偷了,下次我们一起去。”陆羽搭着我的肩膀,这一刻我们惺惺相惜。
“那可说定了,到时候我们做叫花鸡吃。”
“都散了吧,家长会快开完了,我已经做好挨揍的准备了。”陆羽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的脚。
“卧槽,鞋呢,我的鞋……”我光着脚丫疯狂地追了上去,陈然他们在后面哈哈大笑,这帮幸灾乐祸的家伙,早发现我的鞋被夏雪拿走了也不说一声,害的我光脚奔跑被无数人嘲笑。
女宿管一脸警惕地看着我,这种眼神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次我送李想回家她就这表情。
“你给我站住,都瞅你半天了!”老女人颇有些得意,我不知她哪来的快乐。
“我想——”
“你想干什么我还不知道,赶快回去!”
“不是,你总得让我把话说完——”
“我就不让你说话,你出不出去,不走我可喊保安了!”
老女人噌的站了起来,底气十足地蔑视我,我不能跟她一般见识,只好无奈地走出她管辖的红线范围。
我在原地苦苦等待,希冀夏雪能和我心有灵犀,事实是我多想了,大半天也没见她下来,脚上的水都快晾干了,好容易过来一个女生,我厚着脸皮让她到204宿舍找夏雪,麻烦她把鞋子给我送下来,她一直强忍着不笑,我善意告诉她想笑就笑,别憋坏了身体,瞬间她就崩溃了,捂着脸就上了楼,也没答应是否帮我传话,我觉得她应该是个乐于助人的女孩儿,因此满怀期待地望着女生公寓二楼,两分钟后终于探出一个脑袋,正是夏雪,她居高临下地问道:“你要干嘛?”
“我的鞋,鞋!”我声嘶力竭,她却故意装作听不清,还把手放在耳边做出仔细听的架势,我只好指了指脚,又仰望天空45度,神情特别委屈。
韩鑫一路尾随准备看我笑话,此刻他躲在开水房的墙角,一笑就捂住嘴,呵呵、嘿嘿的声音非常恶心,我已经忍他半天了,他竟有勇气地走了过来,真是吃了豹子胆,真想好好抽他,毕竟光脚不怕穿鞋,从气势上他就注定输了。
夏雪铁定是故意的,事后她说我抬头仰望的姿势特别好看,我竟无言以为,当时脖子都酸了,她依旧痴痴地看着我,牛郎织女硬生生被宿管老女人阻拦,天各一方,我俩中间是空气。
韩鑫在我旁边张牙舞爪地做出各种鄙视的动作,看得出他很欢乐,夏雪看不下去了,她冲里面喊了一声,李想、杨琳每人提一只鞋子笑盈盈地跑了出来,我挥着手算是跟她俩打招呼,韩鑫说我样子好傻,其实他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胳膊高高悬在空中,怎么看都很猥琐。
“梁衡,接着!”鞋子被李想她俩直接抛了下来,看的我目瞪口呆,三个姑娘一直“咯咯”笑着,她们比我想象中要彪悍一些。
9.
韩鑫悲剧了,“啪”的一下鞋子飞他肩上了,他的笑容立刻凝固了,想发火可鞋子是李想扔的,只好自认倒霉,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觉得虚伪的人真的特不容易,明明很痛还要满脸堆笑。
“真他么痛,哎呦,痛死哥了——”韩鑫见她们回去了立刻开始发作。
“活该,怎没砸你头上?”我把鞋子穿好,在地上蹦跶两下,没穿袜子有些不习惯。
“我乐意,你想被李想砸还没机会呢?”韩鑫还在装,有本事不要呻吟。
“你说的对,反正疼的是自己,别人也体会不到!”
“哥们儿肩膀可能肿了,你快给我看看!”韩鑫终于软了下来。
“你丫蹲下来,呦,真不容易,为我这只,你甘愿用肩膀缓冲,这无私奉献的精神真让我感动!”
“到底肿没肿,哥们儿都疼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心怎么这么大!”韩鑫絮叨个不停。
“两边不一般高!”
“操,真肿了,梁衡,你要负责——”
“关我什么事儿,我不认识你!”韩鑫想继续和我扯,突然从南边呼啦涌出一堆人来,乌压压的,家长会结束了,夏雪她们正好出来了,李想关心韩鑫痛不痛,他咬着牙说不痛,夏雪偷偷对我眨了下眼睛,我俩像地下党对暗号一样。
陆羽一直站在桥上,他在努力调整情绪以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见他爸出来了,急忙往桥下跑,小声让我们替他遮挡一二,他这是打算溜了,我们觉得这样对他爸很不公平,因此堵住了他,他爸拎小鸡一样把他提溜起来,韩鑫装模作样地说了不少好话,就一个主题,让陆羽他爸手下留情。
他爸仿佛已经知道韩鑫考的很不错,哼了一声连句话都没说,我们觉得陆羽这下惨了,他吊起的背影特别单薄。
“陆羽他不会有事儿吧?”杨琳一脸关切的问道。
“本来或许没什么事儿,可经刚才韩鑫那么一说,情况估计不妙。”陈然分析的比较客观。
“陆羽打小就练铁布衫功夫,挨顿揍对他来说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韩鑫似乎很快乐。
“你们真是的,也不帮他一下,眼睁睁看他变成现在这样,还哥们儿呢。”杨琳竟埋怨上了,非亲非故的陆羽这顿揍挨得值。
“他跟我们在一起根本学不进去,这个得靠别的力量。”陈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别的力量?”
“这个你得问梁衡,他比较清楚。”陈然一脸坏笑地把皮球踢给我。
“陆羽和男的在一起没有一点动力,他最希望和你这样清秀漂亮的女生朝夕相伴,我就是例子,和夏雪在一起根本不用太努力,成绩摆在那儿就跟一座山似的,不服都不行。”
“真不要脸!”陈然骂道,夏雪却很不好意思,李想抱着她不知在她耳边说些什么,反正我挺想抱住她俩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替陆羽辅导功课,最好还要坐一起,对吧?”
“真聪明,一点就透!”韩鑫猥琐的一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杨琳转过身也不知看什么,背影很丰满,我和陈然又对上眼了。
“要是能吐出象牙就好了,那样爸妈也就不会为我读书而日夜操劳了。”
韩鑫情绪很低落,我不知怎么安慰,大家都沉默了,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一些道理:每个人都有别人无法体会的烦恼和忧伤,感同身受这个词儿更多的只是一种形容虚设的安慰,别人的世界你永远无从体会,而你自己一时半会也搞不明白,更何况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心灵的荒原肆意疯长的时候,不仅仅有花朵,更多的或许是荆棘与杂草。
好在夏雪的鱼缸有了用武之地,其实我是心疼钱,因为那玩意儿是我给她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