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长着嘴,却为什么都“沉默”了

马丁.路德金说“历史将记取的社会转变的最大的悲剧不是坏人的喧嚣,而是好人的沉默”。

1.

柴静在做采访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刺头”——郝劲松。郝劲松是谁呢?他是一个为了5毛钱能把铁道部状告到法庭的人,他是中国政法大学的法学硕士。

2004年,郝劲松在北京地铁上厕所花了5毛钱,索要发票时被告知地铁厕所没有发票,最终他就把北京市铁路公司告到了北京市西城区法院,最后法院的审判结果是:郝劲松胜诉,判决被告当庭交付原告两张5毛的如厕发票。郝劲松先后因在火车上买水没有发票,火车票涨价不合理等事件将国家税务总局、北京地铁运营公司、北京铁路局告上法庭,一次又一次……

柴静说“钱数这么小,很多人觉得失去它并不可惜”,郝劲松说“今天你可以失去获得它的权利,你不抗争,明天你同样会失去更多的权利……有一天,这些事情都会落在你的身上。”

其实,我们都明白,这个社会存在着很多“不合理”但人们却默认的事情,我们总会被“又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被迫沉默。我们每个人都不怎么敢去挑战那些被“公认”的不合理的事情,都不愿意去做那只时时有枪盯着的出头鸟,毕竟,树大招风,谁也不想“惹祸上身”。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无不时时刻刻在渴望别人帮助我们去争取一些权益。

传播学有一个理论叫“沉默的螺旋”。理论是这样解释的:人们在表达自己想法和观点的时候,如果看到自己赞同的观点且受到广泛欢迎,就会积极参与进来,这类观点就会越发大胆地发表和扩散;而发觉某一观点无人或很少有人理会(有时会有群起而攻之的遭遇),即使自己赞同它,也会保持沉默。意见一方的沉默造成另一方意见的增势,如此循环往复,便形成一方的声音越来越强大,另一方越来越沉默下去的螺旋发展过程。

“为什么少数人不愿意公开表达他们的观点,为什么人们宁愿压制自己的真实情感,而不愿冒社会隔离的风险”,这就是人们在传播过程中由于沉默发生的循环。

这样的沉默,终有一天让你无助、甚至后悔。当初你沉默的事情极有可能在未来会发生在你自己身上,而别人同样选择了沉默和旁观。

2.

这两天北京望京798和颐酒店的女生遇袭的新闻刷爆了朋友圈,咪蒙也发了一篇文章“和颐酒店事件:不会武功的女生已经不配出门了吗?”她在文末说“一个好社会,应该给每个人最大的安全感,而不是把每个人都活生生逼成黄飞鸿”,我开玩笑的跟朋友说我要练“轻功”,因为这样就可以飞走了,还要什么跆拳道啊。

画面中这位遇袭的姑娘在公众场合被施暴者施暴大声发出求救,但,并没有人去救她,路过的人们也只是那么回头的看了一眼而已。其实,我也在想,假如我是那个路过的人,我会怎么做呢?我是在心里疑惑“发生什么事了?他俩是干嘛呢?”还是同样沉默“不认识,跟我又没关系,反正又不是我”,亦或是“给保安说一声,打个110”,再或者“干嘛呢?放开她”这样嘶吼一声去救她呢?其实,我并不能确定我到底会怎么做。或许,我也是那个胆小怕事的旁观者,我也是那个默许了这个“错误行为”的沉默者。

今天,关于“和颐酒店女生遇袭”又出现这样的疑问“‘和颐酒店事件’是阴谋还是维权还是管理缺少?”,其实,在我转发了咪蒙的文章后,还在读研的大学同学就评论道“老师说,和颐酒店事件是炒作,因为如家要被首都旅游集团收购,资本主义的套路”。或许,她的说法是事实,我们只是不得而知罢了。但现在我要探讨的不是事情的真相和用意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我能清清楚楚看到是除了最后出现的那位救人的“女侠”,所有路过的人都集体沉默了,都怔怔了中了旁观者效应的魔。

别跟我说沉默是金,在这件事上,沉默是狗屁,在所有看似与你无关却可能牵绊着你的事情上,沉默就是自掘坟墓,默认就等于给未来的自己捅了一刀。

也许,下一次,我依旧不敢冲上去嘶吼那个施暴者,但至少我会帮忙给警察打电话、去找保安亦或是和朋友一起去制服那个施暴者。我不想挖坑把自己埋了,我不愿自己此刻的沉默变成未来当我同样遇到暴力事件时别人的沉默,那时我该有多绝望。我不是勇敢,我只是不想再继续沉默,因为在别人眼里的“无所谓”可是我鲜活不可取代的一生啊。

3.

14年的时候,家里被告知要“拆迁”,建设旅游乡村。其实,在最初,这真的是一件惠民的事情,因为伴随着旅游业的开拓和发展,村里的经济必定会变好,村民的收入也会增加。但是,事情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面对拆迁,新建,中途出现了各种突发事件,村民对于这项工程越来越不满意。然而令我疑惑的是,大部分村民是不满意这项工程的,但他们就像是“集体哑巴”了一般在“意见征集会”上都沉默了,都默认了损害他们利益的事情。

我曾不止一次的听到村里人对这项工程的抱怨,我甚至听到过有人过于激烈的语言,但就是没有人敢站出来大声的说“我不愿意”,没有人敢表达出自己不同于别人的声音,没有人敢为自己的权益去争取。是的,没有,没有一个人去这么做。

我曾不止一次的听到有人劝慰母亲“都是盖房子呢,人家都行,为什么就你家不行?”“这么多人都愿意,为什么就你难说话呢?”而事实上,又有谁知道,在内心深入真正“愿意”、“接受”的人有多少,又有多少人是不得已顺从了意见大多数的一方,让那些意见的另一方只好沉默。

最终,村里的仿古建筑是建好了,人们也陆续的搬住进去了,只是那些抱怨和“想起来就生气”从来没有停止过。我也终于明白不是“没有权利可言”,是“给你权利你不要”,今天你选择在一件小事上沉默,明天别人就会在你认为的大事上沉默。

马丁.路德金说“历史将记取的社会转变的最大的悲剧不是坏人的喧嚣,而是好人的沉默”,“民权运动之母”帕克斯说“我只是讨厌屈服”,郝劲松说“权利是用来伸张的,否则权利只是一张纸”。而我们这些平凡的人啊,我们长着嘴和腿,为什么要让自己沉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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