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乌小四

高中时，钱博的同学无意瞥见了，他手中拿着的挂号信，上面的寄信人处写着“钱小小”，同学好奇地问他“是谁呀”，只见笑成月亮的钱博撒谎地说：“啊！我堂妹。”

1.

新生开学后，老师和同学们都在彼此熟识中，偏偏孙雅熙和钱博的相处模式，让旁人不解——一个走过来了，另一个一定是闪到一边去。

知情人子亮表示：这事打没打死，都不能说！这是我最后的倔强。

雅熙的临座王平表示：那就不要动我文具盒！也不要和我成为班上出去罚站的第一人！

东北的冬天总是踩着秋姑娘的脚后跟，来宣告地位，大棉鞋大棉裤羽绒服直接被安排上，初雪也如约而至。

按照老师的要求，新当上劳动委员的孙雅熙，要领着同学出去扫雪。

雅熙戴好围巾手套，拿着扫帚准备同大家一起干活，她不想听到非议。

可到了分担区，雅熙手里的扫帚就被一道黑影抢了去，她在原地愣了几秒，身后的“满意”表情，却被雅熙无视掉了。

那天的雪不大，雅熙的第一次外出“渡劫”便顺利通关。

后又下了几场雪，同学中有人抱怨到，“今年下雪的次数，是不是比往年勤些啊？”

但不管下几回雪，雅熙都傻冻站在外面。

这一日寒风冽冽，即使戴着手套哈着气，雅熙仍会觉得冷。

骨骼肌颤栗，雅熙抖了几下。

又一阵冷风刮过，雅熙侧头，用手挡脸躲避，却无意中看见了一双赤裸的手，虽没冻红，但到了至亲见了会心疼的程度，雅熙想了一下，留下了句“丘儿！我上楼借手套去”，就消失不见了。

雅熙推开不是那么安静的教室的门，开门的一瞬间教室鸦默雀静，下一秒意识到不是班主任时，他们中有松了口气的，有“哎呦”一声的，之后就都被说话声淹没了。

“谁有手套，借几付！”雅熙开口说道。

倏尔，有默默拿出手套的，也有伸手说“我有”的同学。

雅熙认真记住“这是谁的手套”，后又复盘一遍，说声“谢谢”后就走了。

雅熙拿着手套，边发边告诉拿手套的同学这是谁的，回去时记得还人家。

这时她才注意到人群中有钱博，他秃红着手，对着手里没有多余手套的雅熙，嘴唇动了一下，雅熙噘着嘴，跺着脚，喊着“比丘”，把自己的脱下递给了钱博。

进入青春期后，女孩子的骨骼比例总是显得，比男生少吃了几碗肉，雅熙肉眼可见地看到，钱博是缩着手戴的手套。

雅熙本想给钱博换换，她递手套时，注意到有同学的手掌大小，自己的好像可以将打将地包住，但转念想到初见时钱博说的话，雅熙的好意瞬间打了烊。

“咱俩换换，你手都快被憋成龟样了。”

“滚！”

回到教室时，已经上课几分钟了，班主任靠着讲台问道：“去了那么多人，活儿干完没啊？”

“糟糕，是老班的课。”钱博腹诽道。

浩浩汤汤的一行人，就因班主任的一个问话，全员堆在了门口，他们动弹不得，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坐在教室里的学生，也都大气不敢喘。

班主任的负气压，压得人喘不上气。

这时，从走廓传来了一个弱弱的声音，“别的班干得还不如我们班呢。”

站在高处的人看着站在最末尾的人，中间站着的，犹如给公主开路的骑士。

这一堂课，上得水波无痕；雪，下得悄无声息。

下午时，班主任带着同学们下楼扫雪，雅熙还是习惯性踩点到校，进校学楼前，雅熙看到班主任在大张旗鼓地指挥工作，同时也注意到了一个有点佝着腰，撑着装雪丝袋子的李雨婷。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般，雅熙记得《倚天屠龙记》中，对于赵敏在地窖时的描写，说的就是其肤比纸白，可对比眼前所见，雅熙说出了一句至理名言，“他张无忌喜欢病态美啊！”

下课后，雅熙在室内没有门的纵向卫生间里，知道雨婷来事了，“那她为什么接触凉的？”雅熙不明白。

2.

三月开学，三月雪，没有桃花，心不缺！

雅熙想：“三月桃花雪”应该描绘的是南方景色。

小学时，语文老师要求写题目为《春天来了》的一百字的小作文，评完“优、良、差”后，老师就择优朗读，他写的“春天”是雅熙没见过也没想过的春天，也是这时才知在“小朋友眼里的春天”是那般的美艳生姿，绿意盎然，反观自己的，是肮脏，是厌烦，是还没有亮天的黑。

春天，于没去过南方的雅熙而言，就是一个挣扎不掉，也逃不掉的梦魇。

雅熙以为，随着自己习得的知识不断丰富加深，讨厌“春天”的执念会一点点淡化，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事还有接棒的！

广告中传达的是巧克力和雨天搭配是相得益彰的，而春天里欠儿欠儿的郭定开，加深了雅熙对春天的厌恶。

这一日清晨拉开窗帘时，映入雅熙眼帘的是白茫茫一片。

“完！该来的还是来了。”

由于昨晚贪玩，导致没有复习，雅熙想利用早自习来补救，可人算不如天算，雪一片一片落下，这一刻雅熙明白什么是“今日事要今日毕”了。

到校后，雅熙发现扫雪工具，明显参差不全，去年还剩一个头的扫帚，今年荣升光杆司令；大扫帚也不如往昔枝繁叶茂了；装雪的丝袋子也风中妖娆了。

雅熙这时才懂，为什么开学收班费时，生活委员一脸怒气看向自己。

可，活还得干。

面对人比工具多，怎么办？江湖救急！郭定开表示，他要动一动脑子。

他在外面对雅熙说：“我上楼拿个水桶来装雪吧。”

看着破败的工具，又一想到老班因效率低而阴沉的脸，雅熙同意了。

郭定开回来时，就有男生来抢桶，雅熙便听到了他底气十足地说到，“是孙雅熙让我拿的！”

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和手拿紫金红葫芦收孙悟空的小妖，有一拼。

雅熙歪头瞅了瞅郭定开，心想什么时候我说的话这么有权威了，以至于忘记了自己刚刚，想“十万伏特”电他的事。

这次的扫雪算平稳收工，但孙雅熙不知道的是这桶被磕露了一个口。

周五对于学生来说是节日，不仅是熬过今天明天直接放假，还可以在早自习和下午三四节课班主任都开会的时间里，正大光明地“玩”。

巧合的是扫雪的这天恰巧是星期五，雅熙知道全校学生的freestyle时间到了。

班会开场时，班长张伊湄，两名班副一齐上台，称他们组了叫“颓废”的组合。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结果是郭定开用“先说后唱”的方式缓解了僵局，一旁的班副嘴上还用“抛砖引玉”来调解尴尬。

雅熙心想：以后办事还是应该先“做到”再“说到”啊。

这时，雅熙和张言心手搭着手上了讲台，为大家演唱了一首《比卡丘之歌》，说完歌名座位上的同学们就有窃窃私语的了，有说“听过的”，也有说“不知道的”，可等到BGM一响，大家直呼“被骗了”——是“哥哥”的《我》。

但同学们再一细听，发现了一只在逃的“比卡丘”。

雅熙把韵脚的“o”都换成了“qu”，同学们就听到了言心的前半句常规版《我》，雅熙后半句的“比卡丘”。

演唱时，雅熙还边“丘”边伸手，以表达歌曲中“呐喊”和“不屈”，同学们笑得前仰后合，而钱博也终于清楚了，雅熙把手套递给自己时说的是什么。

平常说话时周围的同学大多忽视了，雅熙不经意间冒出的“比卡丘”，这一次实硾的声音，顺利被雅熙捆绑，但一次两次的“比卡丘”后，雅熙感觉同学们的热情在消退。

熬了几次夜的雅熙，敲开了长姐雅琪的房门，雅琪轻打了一下雅熙的脑门，只留下一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便把雅熙推了出去，手机那头男友北琛还在候着。

“姐姐，你这样敷衍我，好吗？”撅着嘴的雅熙，落下了几颗“珍珠”。

体育课上解散的雅熙，就如一个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不远处的声响吸引了雅熙的注意，看着打篮球的男生和喊加油的女生，雅熙有点悟了。

打球的钱博看到了雅熙的发呆，他想跑过去问“发生了什么”，却被队友扔过来的球砸中，“cicici……”钱博疼到发不出一个正常音节，围观的女生中拿来了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