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女
《诗经·邶风》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
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象征在定型时就开始了失真与失活,不断地重复逐渐将意象符号化,因此,卓越的诗篇是在固有的符号里不断冲刷出新的意义。《诗经》之感人,一则在于“思无邪”,另外,则是无邪的情思,还未被凝固的意象遮蔽,情感与意象,尚在寻找对方。
“长路奉献给远方,玫瑰奉献给爱情,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爱人。”当爱情圈禁于玫瑰,浪漫就已经消逝。浪漫的消逝带来爱情的腐化,我们再难感受到惊喜。浪漫务求真诚,没有固有的程式。
她从远郊归来,身无一物,唯见郊外茅草破土,色红明亮,荑草初生,逐渐长成她刚刚开始的恋爱,此时,野草即是爱情。她一路风尘,赠给爱人一株郊外的野草,将目之所见,一并带到他的眼前,此刻她是浪漫的,玫瑰定义不了她,荑草也定义不了她,浪漫是浓烈情感的外溢。
茅草光亮鲜红,尚不至于与众不同,他接过对方的心意,敝帚自珍,郑重其事。茅草见证了他们朴素的爱情,当人相爱时,风可见证,云可见证,野草玫瑰也可见证。
相爱是一次发现,让两人见万物如初见,虽见寻常野草,但恍如世间,你是初来乍到。
相爱是一次倒退,退回童真无邪之时,见他在城角徘徊无措,她存心捉弄,消失在某处,假装他惊鸿一瞥,两人初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