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三月,大都也还是没拂来一阵春风。河里冰着,少了顽皮哥儿姐儿捣蛋,鱼儿倒在地下生的快活。
二宫四郎眯了眯眼睛望准了冰面,手里握着树杈子瞟准了机会向下刺去,冰面裂了条痕,本浮在那处的鱼儿飞也似的跳走了。
松本五郎一头雾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四郎哥哥:“四哥哥这不是把鱼吓跑了么,不先把冰面破个洞来怎么能叉上来鱼?”
二宫四郎似笑非笑地看他,伸出肉肉的食指晃了晃:“非也非也,谁告诉五郎我这是要抓鱼了。”
松本五郎一脸惊诧:“那四哥哥这是要做什么?”
二宫四郎正欲解惑,不料被抢了去:“你四哥哥只是想逗弄这些鱼罢。”
两个少年郎应声抬头,只见是他们大哥智大郎。他是不好和他们一齐叫“大野大郎”的,听着也怪拗口,不知是哪位亲朋好友先呼他“智大郎”,于是乎几乎都这么称呼着了。
二宫四郎撇了撇嘴,哼哼两声抓着树杈子上别处逗鱼了。松本五郎眼里闪着亮光,崇拜地看着智大郎。智大郎勾唇,眼里无不是柔情地看着五郎,罢了还伸手摸了把他的脑袋瓜:“外头冷,回屋里玩吧。”
“智君。”松本五郎直起身子举高双手,抬头看着智大郎开口轻呼。
智大郎朗声笑,没去纠正皮孩儿的称呼,反是伸手把这皮孩儿抱了起来。松本五郎把脑袋搁在智大郎肩上,嗅着智大郎脖颈处的味儿。
智大郎是个不怕冷的,常年一件交领大袖便是完了,到了冬春依然连护颈都不穿。樱井二郎为此多次埋怨“家里又不是匀不出钱来给你添置件衣服!外面嘴碎的又说我们虐待大哥你了!”但是大郎每回都笑着应了,管婆子们要了布料就完事,在他箱底里的布料多得说是可以给一家子都添件袄子。
“智君冷不冷呀?”松本五郎软趴趴地伏在智大郎怀里,带着点儿鼻音软糯糯地问道。
“不冷。”智大郎一手抱住他,另一首扶住他的后背,生怕他掉下来。
“智君应该觉得冷的很罢,你身子都是凉凉的!”松本五郎不满道,赶忙伸手搂紧了智大郎的脖子,嘴上嚷着要给他传送热量。
智大郎一边护着他一边笑得身子都弯了,站在院子里扫雪的婆子赶紧来把松本五郎抱下来,免得两位爷一齐摔了。
被婆子抱着的松本五郎相当不快,鼓着脸去瞪智大郎。
适时小厮来报东山家的少爷来寻智大郎饮酒作乐了,智大郎抿了抿唇纠正:“吟诗作对。”小厮一愣,忙点头称是。
智大郎满意地点头,伸手刮了刮松本五郎翘挺的小鼻子,吩咐下一句“好生看着五郎莫让他冻着了”便走了。
五郎望着他消瘦的背影,眸子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