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趣

我在的城市第五场雪飞扬的时候,写写我童年的趣事,给南方的你一个新奇,给北方的你一个回忆。

我小时候,生长在东北的一个农村,地图上在吉,黑两省的交界,那里土地平整,视野开阔,一条松花江从我家东边百里处穿过。而小的江叉子就叫河了,就流经我们村口。

我只说冬天孩子们都玩的游戏吧。

大一点儿的孩子喜欢溜冰,但是,我们那年代,那物质条件是没有冰刀的,智慧在民间,是一定的。往往在一块儿比鞋大一点的木板上竖向钉两条平行的“八号线”(一种粗的铁丝),然后把它用绳子绑在鞋底。然后,辅助于在树枝子一头儿钉上钉子做成的“钎子”就可以在冰面上飞驰了。

我爸怕我玩那玩意危险,也不会给我做这种“冰鞋”。因为,它要在河面上才能玩的,往往有很多孩子会不小心掉到冰窟窿里,虽然没听说有丢命的,但大冬天的弄湿了棉衣裤也不是好受的。

再说,那种玩冰的都是大一点儿的孩子,等我到了能玩的时候就去县城读书了,所以错过了这天然的大冰场。而我玩的最多的是滑雪坡子。

这在乡下是孩子们最平常也最喜欢的游戏了。往往是拉上爬犁,在村小学校的后山坡,那片地儿最平整坡度适中且长度也够。于是,在放学以后,你看吧,沟底下丢了好几十个补了五颜六色补丁的破旧书包,上坡上就都是欢笑着的孩子们:  他们或坐或趴或仰躺在爬犁上,从雪坡上呼啸而下。当然,也有一排爬犁一起冲下来的,就更是壮观。

当然,我是少数没有爬犁的孩子,我爸是不会惯着我玩这个的。但是,我的聪明劲儿往往就是这么被逼出来的,我就拿了我家的大板锹去,手握锹杆,往锹上一坐就出溜下去了,你别说,因为这东西是金属的,摩擦力小,比很多木条底的爬犁要快得多。还引来孩子们的欢呼和效仿。

有时候,我懒得回家取板锹,就上树折了一截树枝,去了枝杈留下粗的一段,然后骑在胯下,半蹲下来双手在裆前握紧了树干,然后三点支撑着滑向坡下。但是,往往会在坡中就会因把握不好平衡而失败的倒下,常常会被随后而下的孩子冲撞到,也不怕疼,会担心衣服弄脏回家挨骂。

直到各家的家长来喊回家吃饭,孩子们才恋恋不舍的陆续离开,而我,会自觉的早回家一会儿,因为我知道爸爸的下班时间,我必须在他回来之前装模作样的在家里写作业。

而关于捕鸟的事儿,就多半在寒假里才有时间玩的。一种是在自家的院子里扫一片空地儿,撒上谷粒儿,用细树叉支了一个筛子在那儿,然后用一个长绳系在树叉底部,远远的看到有好几只麻雀进入埋伏后,猛的拉了绳子,就把麻雀扣到筛子下面了。

麻雀多是拿到灶坑里烧了吃的,虽然肉少,但是,那美味却是猪肉和羊肉不能比的。在麻雀烧吃了之前,我们还会扭下它的小腿连着爪子这一段,然后分开它连着四个爪指的白线样的筋腱。一拉一伸的操纵了鸟爪来当做玩具玩。

总觉得麻雀太小,就会呼朋引伴的叫上十几个半大孩子,都带上自家的狗去村后的野甸子逮野鸡。

但是,你要选好时机,多是一场大雪的第二天最适合。

那时候,东北的雪尤其大,野外常常是没了膝盖的大雪,野鸡是没了吃食饿得无力的,然后,人四散开来,呼喊着,追赶着尽量不让野鸡落地休息。用不多久,野鸡就累趴下无奈被擒了。当然,分配的原则是谁抓住归谁了!

那带了狗是要追野兔子的,虽然野兔子不多,但偶尔会有意外收获。

而我最喜欢的是捕鱼。那时候,还没有像现在一样搞个冬捕节,拍卖个头鱼什么的勾当。就是随便去野甸子自由捕捞。

我常常是跟了姨家的三哥和表弟同去。我那时候矮小而瘦弱。没有力气轮动沉重的冰镩子,把一米厚的冰面凿开。也没有力气摇动笨重的搅箩子把鱼挑上来。我只有捡鱼的份!

可是,就是这捡鱼的活儿,足以让我无比快乐了。三哥先是凭经验在冰面上选一处可能有鱼的位置,凿开冰面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圆洞,然后用漏勺捞饺子一样的往出打捞水中之物,也可能有冰块,水草,淤泥,当然主要的是上鱼!

三哥一网上来,叭的往冰面一拍,我就负责捡拾那些还蹦哒着的鱼了。大鱼自然好弄,可是小鱼就不好捡了,太滑,还冰手。后来,我在别人那里学到经验:在一个木条顶端嵌入一只铁钉,就不用弯腰捡鱼了,只要用钉子刨入鱼身,就可以勾住丢到袋子里了。

那时候野生的鱼很多,一天多的情况有百十斤的收获,虽然天寒地冻,可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的。

往往大鱼要留到春节才吃的,而小鱼可能当晚就下锅做了鱼酱。哎呀!那叫一个鲜香味美啊!直到如今吃过了海参鲍鱼,也觉得没有当年的小鱼酱更让我沉迷和依恋。

我们都说八十年代的日子是苦的,可是就在在苦里的一点香甜就足以让人怀念和珍惜。

今天,我们走过很多地方,吃过很多东西,也玩过很多主题乐园。但不论怎样,在我,都没有童年的快乐来得纯粹和真实。

我在那年的冬雪里张扬着自己渐长的青春,无比快乐的欢畅着活力和热爱!

旧历里的雪飘远了,只有回忆还鲜亮着。

我的雪趣也淡了,在今天的飞雪中。

图片发自简书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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