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戴月行（2009萌芽期刊）
母亲下葬的那天来了很多人，熙熙攘攘的人群，来自洛阳另一头的繁华院落，身体的某一部分里流着和我相同的血液。他们叫我锦瑟，抚摩我的脸颊，并且说我是个可怜的孩子。“我轻轻微笑，就像某个古代的帝王”
母亲死去的时候来了很多很多的鸟，或许来不及飞去南方的鸟，或许匆忙从南方飞回来的鸟。很多时候我想知道，洛阳是在南方还是在北方。我的父亲在遥远的北方，而那些奇特的鸟儿，又总是迫不及待的飞向南方，于是到现在我也并不清楚洛阳的方向，只是我居住在这里，站立在这里，听铁锹和坚硬的冻土发出冰冷的铿锵。
母亲被人们放进去的时候响起了歇斯底里的鞭炮，喇叭和唢呐的声音，还有欢快的歌曲。伴随着那些不愿离去的鸟儿的翅膀的声响，于是我站立在那些混乱中，于是我听到我的母亲，她说：“锦瑟，我现在离开你了，可是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一切伤痕都消失了为止”。
我的头微微发胀，手脚冰冷，鞭炮发出刺鼻的硫磺的味道，伴随着那些号啕的哭泣，我只是轻轻微笑，再一次微笑并且想象，在母亲黑暗的坟墓之中，牡丹花正在明媚的开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