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婚了,带走了婚姻的全部:房子,孩子以及所有的伤痛。她想留给他的是一无所有也是无限可能。带走所有,他就能心安理得的追求他想要的生活了吧,她是这样想的。办完手续那天,她回到家,开始抽烟。一个女人可以喝点酒,但绝不能抽烟。她以前是这样想的。但是那一天,她除了抽烟别无选择,她要保持清醒而又必须放纵一下自己,躲在烟雾缭绕中独自舔伤口,她觉得很满足。
第二天一早,她收拾好满屋狼藉,又把自己收拾妥当,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狠狠一笑:钱晓雨,加油!喝上一杯热牛奶,吃下一片烤面包,她神采奕奕地出发了。昨天跟妹妹说好了,她把米豆送到少年宫,她自己会去接他回来。孩子是她的精神支柱,可也让更无助。她深知孩子需要她,依赖她,这种需要和依赖是她的精神力量的来源,但同时也令她更加孤独。
但是她没有选择。婚姻到这一步,她已经没办法再继续。每天晚上,她都在打仗,同一个女人在打仗,每次觉得自己要被打败的时候,天终于亮了,她起床,送孩子上学,自己去上班,她觉得她又胜利了,迎来了黎明的曙光。可是每到晚上,梦魇又来,她又一次厮杀,杀不完杀不死,每次累到要放弃的时候,她总能迎来透过窗户的第一道光,感觉自己像个女英雄般,在无数个尸体上走出来。周而复始,她神经衰弱,整天迷迷糊糊,好几天才能睡上一个安稳觉。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已经到崩溃的边缘。既然已经这样,为什么不分开试试呢?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了?于是她做出了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