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今晚吃嘛呀?”我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朝着厨房吼到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菜都买回来了,你才说你要吃麻鸭。”老杨拎着锅铲,从厨房冲了出来,“我是问你,今晚吃什么?”我翻了个白眼,特无语,“吃鸡翅”老杨也没好气的说道,“你中午不是说要吃可乐鸡翅吗?还来问?”老杨转身就走进了厨房,“谢谢亲爱的杨老师,爱你哟。”我没脸没皮的冲着他大吼一声,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我知道,他的嘴角一定在上扬。
第一次见老杨时,我才十五岁,初三刚毕业,因为忘了带钥匙,我只能坐在家门口的楼梯上等着爸爸妈妈回来,等着等着竟然睡着了
“小朋友?小朋友?”迷迷糊糊中,有人把我喊醒了,我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一个年轻且帅气的男人,身后跟着一群人,那些人手上抬着一些沙发冰箱等家具,原来有人搬家呀!
彼时我正好智齿发炎,而且两边都发,脸肿的像是在嘴里面藏了两块糖,我一抬头,老杨明显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哼,不懂欣赏,我现在回想起他那惊恐的眼神我就来气,常以此做为要挟,逼他去给我买城东的糖葫芦,城南的肉夹馍,城西的桂花糕以及城北的卤鸭脖,但当时的老杨绝对想不到他竟然会有被眼前这个小丫头指挥的一天。
“小朋友,你怎么睡在这里呀?”老杨笑呵呵的问我,我站起来往墙角边上挤,好让搬家公司的人顺利通过,“忘记带钥匙了”我并不想与老杨过多的交谈,表现出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老杨也没多说什么,领着搬家公司的人就往楼上走
没过多久,我就收到了高中的录取通知书,我如愿以偿的考上了市一中,也就是爸爸妈妈任职所在的学校,这让我整个假期都特别开心。
开学的时候,我也进了重点班,第一节历史课,当我看着老杨走进教室时,我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这个家伙,竟然是我的历史老师?不靠谱,别问我为什么这么问想,我算是这个教室里最先认识老杨的人——直觉,而且经过我观察发现,他每天都早出晚归,做为一名教师,在学生的放假期间,他有那么忙吗?
“同学们好”老杨边放书本边说,“老师好”我们也拖腔带调的回应他,“请坐”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字——杨凯琛,“这是我的名字,从今天开始,不出意外的话,你们的高中三年的历史应该都是我来教的”老杨又拿出当日在楼梯间偶遇我时那张笑呵呵的脸来,那时候个个都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老杨跟与我们同班的那些还没发育完全的男生不同,老杨瘦瘦高高的,生的也还算好看,鼻梁高高的,剑眉星目,格子衬衣牛仔裤,倒也干净利落,他这一笑,引来多少女同学发自心底的感叹:“好帅啊”,有什么可感叹的,本姑娘和他同住一栋楼,抬头不见低头见,快羡慕我吧,哈哈哈哈,我在心里暗戳戳的想
中午吃饭时,我的母上大人就表示了对我的关心:“和新同学相处的怎么样呀?”“挺好的,就是今天的青菜有点咸啊”我一边扒饭一边说,“一边去,不爱吃你别吃,你们班的新老师分别都是谁呀?”母上大人也是对我一遍嫌弃一边关心,我就一个一个的跟她说了,“除了那个新来的历史老师你可能不认识,别的都是你的老同事了”“你们新来的历史老师我也认识”母上大人云淡风轻的说“他是你爸高中同学的儿子,是你爸介绍来这所学校的。”听了她这句话,我差点没被饭噎死,一下子跳起来:“你说什么,那我怎么从来没听你们说过”,“行了,别咋咋呼呼的,大惊小怪”一直沉默的父亲大人开口了:“你一个假期只知道疯玩”,“说起来,小杨还来我们家里吃过两次饭,只是你刚好去你姑姑家了而已”,母上大人的这番话,让我震惊不已,“那我回来之后怎么也没听你们说起呢?”我一脸惊恐“说起什么?说小杨来我们家里吃了几次饭?”,我顿时无言此时我不知是该庆幸没早点见到他还是还庆幸幸好没遇见他。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几个星期,有天放学我回家的时候,一打开门,沙发上郝然坐着的,正是老杨,此程度的惊恐,让我瞬间如同被电击了一下,现在门口看着沙发发呆,“你怎么这么没礼貌,见到你的老师也不会打声招呼。”父亲大人的公然指责让我从电击中顿时清醒,“小杨,这是我的女儿一童,你应该见过的,她在高一一班”父亲大人乐呵呵的跟老杨介绍着我,“杨老师好”我跟他打了个招呼,他只是微微一笑,不得不说,老杨笑起来是真的好看,立马就把当时情窦初开的我迷的不要不要的
我换了鞋子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眼睛时不时的往父亲大人和老杨的那个方向瞟,老杨今天穿的比较休闲,白短袖黑裤子,嘴角时常都是含着一些笑,我不记得当天他和父亲聊了些什么,我只记得老杨搭在膝盖上的手很好看,中指有规律的敲打着,看着看着,我脸就红了……
多年以后,我和老杨说起了这件事,他故作惊恐道:“天呐,你竟然小小年纪就为我的帅气所倾倒”边说还边做了一个夸张至极的捂着心口往沙发上倒的动作,“滚”我抓起手边的抱枕砸向他:“我觉得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金人。”“我也觉得,不然你去给我申请一下,我一拿到立马转手卖了,卖的钱咋俩五五分了?”老杨快三十的人耍嘴皮比我还溜。
高一那年的寒假,领到成绩单的那一刻,我的老父亲和老母亲陷入了沉思……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通知即将迎来我的补课生涯,而且还说所有的科目只找了一个补课老师,我冷笑一声,我倒想看看是哪路神仙这么厉害,文理全能?
我做梦也想不到,我的补课老师,竟然就是老杨……我承认,养眼倒是挺养眼的,可这货不是个历史老师么?文科就不说了,他一个历史老师,政治英语历史地理语文样样行,我无话可说,敬他是条汉子,可我就不信,他能解出那些难得我连题目都看不懂的数学方程式?
正式补课的第一天,七点半,母上大人准时的来到我的卧室,放下了她做为人民教师、辛勤的园丁本应该拥有的温柔,对我一顿言语上的狂轰滥炸,强行把我从床上挖了起来。我哭丧着脸,将我那因为被强制起床所产生的不满表现的淋漓尽致,心里还在回味我与枕头的约会有多美妙。
“赶紧吃,吃完赶紧去补课”,我不明白母上大人为何如此急躁,且不说补习老师此时此刻已经坐在我家的餐桌上悠闲的吃着早餐了,她时时刻刻都在盯着我,我就是生了一对翅膀,也休想从这个家里面飞出去吧。
吃完早餐,我就开始了我的补习之旅。
老杨笑的一脸真诚,人畜无害,让我不禁春心萌动,真是的,这样子让人怎么补习嘛!“有什么不懂的你都可以问我,早上你先做作业,下午我在给你讲讲你不明白的地方”,老杨打开了他的笔记本电话,在书桌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的十指修长白皙,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着,还真是美好呢!我看着看着,脸就红了……
“你可以不用叫我杨老师,你可以叫我凯琛哥就可以了,免得你有压力。”老杨一脸和气,你简直是在废话,我觉得给我压力的地方不是我叫你什么,你只要坐在我旁边,我就很有压力了好吧?你这个榆木疙瘩脑袋!
高中三年,老杨一直亲切的称呼我为“小童”或者“童童”,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在我家的餐桌上,而我,则一直很有礼貌的叫他“杨老师”,偶尔有什么题目做不出来的时候,无论哪一科,我就会厚着脸皮抱着书,再顺手拿几个母上大人做的蛋挞或者其他小糕点,然后就去敲响他的门,“杨老师,我妈妈叫我给你送吃的”,他一身简洁的家居服,地板湿漉漉的,显然刚拖过,“去沙发上坐着,别把地板踩脏了,等我收拾一下我再来教你”老杨早已识破了我的套路,我也不跟他客气,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收拾屋里,老杨有强迫症,他家里的东西必须整整齐齐的,连植物都不可以有黄叶子,黄一点儿也不行,那会儿他买了一盆绿萝,没几个月就让他给拔的光秃秃的,于是乎我就送了他一株多肉,绿色的不会黄的那种,名字叫玉露,这个他倒是养的好好的,也没触犯他的强迫症,到现在,那盆玉露也依旧活的好好的,老杨给它换了个漂亮的花盆,放在电视的旁边,养眼,每每看见这盆多肉,我就会想到读书那会儿,不自觉就会嘴角上扬。
高三那年,为了积极响应让学生德智体美劳全年发展的号召,学校举报了一场运动会,让我这个苦逼的高三狗也有了难得一见的放松,篮球赛那天,最先上场的就是教师球,毫无悬念,老杨肯在里面,可当他进入我的视线时,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老杨个子很高,那身白色的球衣穿在大多数人身上都很丑,比如我的老父亲,穿在老杨身上却莫名的好看,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周围的女生都在低声尖叫,“那个老师好帅啊!”“5号是谁呀?哪个班的老师,真帅!”……
我作为学生会的一员,肩负着维护秩序的重要责任,比赛开始了,我现在球场的一角,防止有同学误入球场被误伤(顺便也能更近距离的看帅哥),比赛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我感觉全校同学的眼光都聚集在老杨的身上,原因有二,男生是因为老杨的球技,女生嘛,和我一样,看帅哥,边看边流哈喇子那种。
比赛接近尾声,全场都是老杨的迷弟迷妹们,然后,老杨光荣的扭到了脚,我不知道老杨是怎么扭到脚的,我和我旁边的同学说着话,说到一半,忽然全场惊呼,我一回头,老杨坐在地上,周围围着许多人,我就愣愣的在原地看着老杨被父亲大人和另外的几个老师扶着他往校医室的方向走。
到我晚上放学时,一打开门就看见老杨,他坐在沙发上,那只受了伤的腿打着厚厚的石膏,搭在沙发上,在和我的老父亲交谈着什么,嘴角依然含着一丝笑,我走进厨房,汤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是骨头汤,母上大人在炒菜,“妈,我爸在和杨老师说什么呀?”,我装模作样的拿起勺子搅了一下骨头汤,“你别弄那个汤,那不是给你喝的”母上大人的语气无比嫌弃,“还能说什么,凯琛的脚受伤了,你爸在询问他的意见,看他有没有打算请假养伤。”“那你觉得杨老师会请假养伤吗?”我有点不明意味的担忧,“我怎么知道,凯琛是个好孩子,做为他的长辈,我肯定希望他能好好养伤,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作为一名老师,现在又正是学生的冲刺阶段,他也应该对你们负责”母亲把菜倒进盘子里,“无论他怎么选择,我和你爸都会支持他的,他这段时间在我们家养伤,你可别添乱。”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已经十七岁了,是个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