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又看到你了,那些好不容易被安抚的感觉,就在清瘦的你踏进会议室的一瞬间再次被燃起,我所有为了抚平情感做出的努力,也在那一瞬间化为乌有。甚至在你看到我后,原本没有表情的脸突然充满了微笑向我招手打招呼时,那簇我极力想要弱化的火苗就像被浇了助燃剂一样,更加嚣张。
我有些后悔过早的进入了会议室,也许晚一点,就可以坐在你身边,和你说说话,听听你磁性的声音,夹杂着西语口音的英语。
我们都不再年轻了。即使你已离婚,而我依然有着自己的小家和牵挂,这种违背道德的情感,还是摒弃了为好。
在这片本应宁静的生活里,默默地守护着一个不能实现的梦,也挺好。那个梦里,都是你,我可以肆无忌惮的思念。
我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你身上,你的侧脸,你高耸的鼻梁,你齐肩挂在耳后的黑发,里面夹杂着的白发,都让你显得更加安静严肃。其实,只要看着你,就挺好。我们之间的距离太遥远,还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道德屏障。
你看,我就是这样,用很多形容句,来表达我的感受,却无法去很好的形容你在我心中的样子。我不要和别人分享你的音容相貌,我只希望永远也不会有人发现,原来我喜欢的,是你。
在日常工作中,我们的交流只能停留在寒暄和微笑,我要记得在无奈的痛楚中保持平静。也许我只是试图在这段感情里找到一丝慰藉,又深知这是一种道德的违背,是一段注定无果的奢望。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场无法言说的自我陶醉,而已。
梦里,我看到自己微笑的坐在你身边,你扭头微笑的望向我。我们并肩而坐,你右手撑着看向我的头,左手在桌子下面,小指勾着我的右手小指,看向我的目光温柔且明亮。
而我,发自内心的笑意荡漾在脸上,带着些许害羞,回应着你的温柔。我的左手,略显局促的放在自己的腿上。
此时,也许你会松手站起身,递上一杯葡萄酒,再次坐下,示意我放松。我感激的望向你。这时,有人按下快门,我们两个的侧脸与深情的凝视,被这样刻在了脑海中,篡改了我的记忆。
入夜了,音乐响起,你起身,向我伸出右手,我忐忑的起身,与你进入舞池。
我不会跳舞,只是尴尬的跟着你的步伐。我抱歉的说:“Lo siento”,你会对我说:“Está bien, sígueme”。
我把下巴轻轻靠在你的左肩头,略显紧张的轻轻对你耳语:“Te quiero”。此时,我却不想得到你的回复,不管是怎样的回复,我都没有准备好去应对。
我只是热泪盈眶,仿佛感受到了二十岁时的自己,充满活力。
我在我自己的梦中,肆意驰骋。
我真的讨厌这样想你的自己。
感谢上苍,我们的办公室不在同一个楼层,我们很少见面,这样,我可以更好的控制自己。我不想与脆弱为邻,请允许我从始至终独自怀抱这个秘密。
这天,我听到办公室门口照常响起的各种脚步声,这次不同的是,我听到了你的。我知道你是来找我老板的。你踏着日常的稳健步伐,每一步,从脚趾到脚后跟的稳稳着地,再依次离开地面,我听着,在办公桌前不安的等你即将到来的敲门声。
窗外的雨滴窸窸窣窣的敲打着玻璃,让我有点心烦。我的梦境总是这样不经意的搅扰到我。
我扭头看着你进门,你依旧微笑着和我打招呼。你的面容依旧可以驱散晚冬的寒气,暖意从胸腔内阵阵升起,让我下意识的放松了下来。
我示意你可以直接进去找我的老板。你点点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选择没有说出口。我想也许是我的幻觉。我埋头继续编织着我的梦境,把对你的想念写满梦境之中的每一个角落。你和我现在只有一墙之隔,所以我书写的速读也在加快。
你从她办公室出来后,隔壁同事的门此时恰好打开,对流风流动起来,吹起你长裙的一角,一起被风吹起来的,还有空气中的香气。也许我幻嗅了,我闻到了上个月圣诞聚餐临别时与你相拥时你身上的气息。
你笑着和我们打过招呼离去,我听着你的脚步越走越远。我好想冲上去,邀请你喝一杯咖啡。
你看,我在梦里不停的徘徊着,在徘徊中,不停的轮回着。我喜欢你,却不能说,也在逃避着来自你一万种可能的回应。
努力收回思绪,回到眼前的电脑屏幕,集中注意力把手头的工作做完。耳机里播放着来自大自然声音的舒缓音乐,这是我减压的方式。此时的音乐,正是小河孜孜不倦的奔流向大海的声音,我觉得小河应该是快乐的。
我看着自己的手,也许那个梦境依然在继续,那个我们相拥慢舞的时刻。曲终,你松开了手,我们各自散开,你的温度依然留在我手中。
你的背影,渐行渐远,也许这种方式,是我对自己的梦,可以书写的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