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上托班后,我也就上班了,接送成了问题,母亲来帮我。
“你家梳妆台的瓶瓶罐罐全是英文我都看不懂,想找个擦脸油都找不到。那些什么柔肤水、精华都是干什么的?”
“我出去找个超市,害怕找不到路回来,只能原路返回。”
“你说的那个菜场我怎么没找到卖肉的?”
母亲每天都有很多抱怨,明明我印象中的她真是无所不能的。
“我的眼睛去看过医生了,医生说退化比较严重,我不会瞎了吧?”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跟我儿子在黑暗的走廊里抱紧我说害怕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从未像如今这样感觉到,妈妈老了,虽然她的身材比我还好,虽然她没有驼背弯腰,虽然她可以用智能手机看电视剧、视频,虽然偶尔她还能彪几句口音很重的英文,虽然她脸上的皱纹并没有加深变多,虽然她的白头发也没有明显增多,可是她还是老了,她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父母老了,他们开始像个孩子一样害怕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他们变得行动迟缓,他们开始迷信,他们变得唠叨。
父母老了,他们开始依靠你,他们把家里的决策权交给子女,他们愈发想念子女,他们也开始害怕孤独。
可子女却越来越忙,越来越忽视他们,也许他们埋怨过,但他们从未责怪过子女。
有多少人感慨,子欲养而亲不在,又有多少人,父母在却甚少回家。时光是条单线,永不能回头,无数人的后悔忠告,不一定就能唤起别人的重视。
“妈,这个五一我要出去玩,不回家了。”
“在家太无聊了,我出去找朋友了。”
“妈,你能不能不要管我!”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他们老了,再也不能满足我们的一切需求,有多少时候,我们宁愿去跟朋友唱歌游戏也不愿意陪他们说说话,又有多少时候,我们会觉得他们的关心让我们难受?
直到有一天,他们终于不再烦我们了,也不用我们陪了,他们永远离开我们了,我们才会意识到,那个永远无条件包容我们的人再也不存在了。
如果时光能慢些走,也许,也许,也许,可惜,没有也许。
旅游带上他们,哪怕需要慢些走,哪怕不能去那些惊险的场所。和他一起下棋,这是他们的游戏,一如王者荣耀于我们。一起做顿饭吧,他们会色香味俱全的中餐,也给他们尝尝你烘焙的点心。和他们再穿一次亲子装吧,他们一定会喜欢,哪怕在他们眼中是奇装异服。给他们买礼物吧,让他们去跟老朋友们炫耀去,就如同我们炫耀自己的孩子一般。过马路牵他们的手吧,就如同孩提时,他们牵你的手。
时光飞逝,但一切都还不晚,父母虽老,但还健在,是你我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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