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生死场》

《生死场》是那一册《呼兰河传》附书赠送的,一本册子两本书。

说起萧红,或许《呼兰河传》更为人熟知,但是总得看来《生死场》较之《呼兰河传》并不逊色。

《呼兰河传》有着萧红的童年时光,《生死场》有着哈尔滨某个村子数十年的光阴。

《生死场》是一本关于生命的书,它总在说着生死。   

在乡村,人和动物一起忙着生,忙着死……

死人死了!活人计算着怎样活下去。冬天女人们预备夏季的衣裳;男人们计虑着怎样开始明年的耕种。

坟场是死的城郭,没有花香,没有虫鸣;即使有花,即使有虫,那都是唱奏着别离歌,陪伴着说不尽的死者永久的寂寞。

乱坟岗子是地主施舍给贫苦农民们死后的住宅。但活着的农民,常常被地主们驱逐,使他们提着包袱,提着小孩,从破房子再走进更破的房子去。有时被逐着在马棚里借宿。孩子们哭闹着马棚里的妈妈。  

说着生死,写着生死,生不比死来得兴高,死也不比生来得采烈。一些就是顺遂自然。生带来的也不过是片刻的停顿,死所携的也不过是黄土的坟茔。

金枝怀孕了,

她过于痛苦了,她按着肚子那一块硬的地方,她的心立刻发呕一般战栗起来,她被恐怖把握住了。肚子里的仿佛并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魔鬼,带着所有的恐怖和屈辱,母亲的眼泪,还有那旁人的嘻笑,说着那河沿不是好人去的地方。带着身孕的金枝出嫁了。

暖和的季节,全村 忙着生产。

五姑姑的姐姐生孩子,“这边孩子落产了,孩子当时就死去,……孩子掉在炕上,像投一块什么东西在炕上响着”,

金枝在炕角苦痛着脸色,她在那里受着刑罚,

麻面婆的孩子刚露出头顶,五姑姑进来说李二婶子小产了,人快死了,王婆赶向打鱼村过去,另一个产婆来时,麻面婆的孩子已在土坑上哭着。

等王婆回来时,窗外墙根下,不知谁家的小猪也正在生小猪。

月英死了,

那个打鱼村里最美丽的女人。那双生就多情的眼睛已不再明亮,那温和的话语已永远停歇。病痛剥夺了她的健康,也摧毁了她所有的美丽。最苦不过是无望的困于床榻之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苦苦呼着“我要完了,我不行了,我要死了。”她的丈夫的责任似乎在请神烧香之后就已经尽了,用砖头阻隔了所有的联系,“宛如一人和一个鬼安放在一起,彼此不相关联。

王婆服毒了,

乱坟岗的坑子挖了,棺材备好了,村子里的女人们都来了,她们哭,哭自己,哭孩子,哭丈夫,独独不哭王婆。

他们准备着,准备着掩埋王婆的尸体,一切准备妥当,只等王婆断气,抬尸钉棺,单单王婆没有死,轻轻说着“我要喝水。”

金枝的女儿死了,

生才够一个月,就已死去,还是因为父亲的暴怒被生生摔死。也是在那乱坟岗,却没有坑子,没有棺材,三天之后找来 的父母,什么也没有见到,只那一堆被血染了的草,什么也没有留下。

瘟疫来了,红胡子来了,日本鬼子来了。

地荒了,节不像节,村不成村,渐渐的人都死了,走了。

留着没有饭吃,跟着去革命,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爱国,什么是革命,怎么留着也没有饭吃,就跟着走了。

金枝没了女儿,死了丈夫,也进了城,开始了补穷。男人给了金枝两元,金枝逃不出,只能被困住。旁边那些女人看见金枝的痛苦,就是自己的痛苦,人们四散,去睡觉了,对于这件事并不表示新奇和注意。

因为带回来的票子,回乡的金枝被母亲催着上路,出去挣钱在村里没有出路,就如同当初的菜棵子一样,母亲对女儿的怜爱全都转向了。

金枝说,她恨,恨中国人。想去做尼姑的金枝,却还是走投无门。

这就是一个村子里的女人,生生死死,生来死去,一切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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