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眷恋,轮椅上的挽歌
每次走进聂耳公园,总有一道景象,揪住我的双眼,让我一看,不由的触目惊心,不由的思绪万千,不由的感思楚楚。
那是一个一个,一伙一伙,一群一群的老年人。尤其,那几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像一幅一幅底色灰暗又透着朦胧而沧桑的画卷,引我注目,让我神伤。
人生都有归途,不管是通途还是曲曲之路,终是要走到老迈,老朽。生命总逃不脱生与死,就是疾病,像恶毒的妖孽,不轻意间就潜入人们的内在,缠上人们的身躯,把人们摧残的惨不忍睹。
生命,生命能不能像灌木下的落叶?不管是经历秋风的横扫,还是冬天的冰霜雨雪,落叶凋零时,却能显得飘飘扬扬,潇潇洒洒。
也许,树木枝枯叶落时,已经孕育了新的生命吧!新的叶芽已经吐露,或是,枝干的身躯上,就将呈现新芽、新枝,绽放又一次的碧绿。那怕是枯藤,朽木,也会有新的生命再现。枯木逢春,生机再现。
树木,树木的生命还在继续,希翼就在眼前,世界一样我在。
可是,可是人的生命,竟然比树木脆弱,比树木不堪。衰老了,趋于死亡,病久了,腐朽的模样。
尤其,疾病,这样那样的疾病,造成人们形形色色的畸畸病态,使人们遭受这样那样的痛苦。人的生命,显得多么不堪啊!
纵使,岁月无情,病患残酷;但人们,无不珍惜着生命的时光,眷恋着美好的生命。那怕,坐在轮椅上,患上顽疾,承受着病魔刀割般的折磨,也要顽强地保住生命。那怕,仅是苟延着残活,呼吸一份空气,沐浴丝丝阳光,享受生命的气息。
或是,有的人,幸运地迎来,回光普照,生命眷顾。
幽幽径道,一个健壮的中年妇女,缓缓地推着轮椅上的男人。轮椅上的老年男人,萎缩着衰老的身躯,蔫瘪的的脸上布满松垮的黄皮,双眼被暗色的肉皮覆盖,似再睁不开眼睛,苍老的,满是白发的头软软垂下。整个人,像失去了生命。
这垂死的景象,使这条幽径显得更是幽深,幽暗。同时,使我内心酸楚绵绵。这凄凄场景,在我近一个月的晨走中,总是呈在我的眼前,留在我的脑里。我止不住地为生命忧忧,为命运郁郁。
我原以为,是一个孝敬的女儿,在护理,陪伴命在一息的老父?心中不由地化悲为欢。可是,是好奇还是怜情?我忍不住攀谈询问。
居然,这仅是一个护工在护理垂危的老人!老人患了严重的脑梗,却年过八十。
护工很是尽责,她说,每天推老人到公园里来,一是老人家的心愿。一是到公园里让老人烤烤太阳,呼吸清新的空气。
是啊!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静享阳光轻风,在曾经喜欢的公园逗留,也不失一件惬意事。我想,这位老人虽不能走,也不能说;但他的心里脑里,或许在此时此地,追忆着曾有的欢乐时光,人生快事。
另一位轮椅上的老人,也让我深深触动。这也是一位高龄又重病缠身的老大爷。他绻在轮椅上,一副毫无生命气息的蔫蔫样子。
虽然气若游丝,双眼紧闭;但似乎还有听力。因为轮椅上配上一台收音机,正播放着新闻。一位男护工推着轮椅,让老人在公园里一圈一圈的走着。时光,老人最后的时光,这样印记在美丽的聂耳公园里。
轮椅上还是有令人动容的一幕幕。一位六七十的大叔,大概离开医院就来到公园里。他不用护工,自己在轮椅上一会滑行,一会扶着轮椅慢走,一会到池塘边观水赏鱼,一会到树林中闻鸟欢鸣。
还有一位大爷,他说八十八岁了。人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他悠然地抽着烟,一脸欢悦地随着人群看鱼儿在水中游戏……
聂耳公园是城中美丽的地方。我想,老年人来到这里,他们不仅仅是为了锻炼身体,他们是为了使晚年的生活更丰彩,更充实。他们的身体也许坐在轮椅上,但他们的思绪,随着轻风,随着白云,随着阳光荡漾。
他们在抒发一首动人的生命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