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经历。
时间跨越二十年,事情却愈久弥新,我不确定我看见的是什么,但是我一定看见过。
我的老家在鄂西北一个古镇的小村,史书记载,这个小镇从战国时期就一直存在,古称秦巴,据说是封建王朝时期用来流放犯人的地方,讽刺的是,到如今居然成了坐拥世界百分之七十绿宝石的原产地,富可敌城。在我小的时候,这里却是不折不扣的贫困地,不知道是因为穷山恶水还是其它,在这里,特别的事情似乎特别多。
如果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我可能也是个彻彻底底的无神论者,然而现在,我坚信,这个世界上一定有某些不可思议的存在。
我八岁那年,我的奶奶过世了,然而在她过世的前几天,我曾无数次见过那个不是她的她,我至今依然不明白,那是什么。
那是一个普通的中午,妈妈从地里劳动回来,惯例做饭给我们吃,我的家里两个孩子,我和弟弟,在早些年的农村,基本就是父母带着小的睡,大的和爷爷奶奶睡,我自然也不例外,而我的爷爷过世的很早,在我还没有记忆的时候,他就走了,所以,我一直跟着奶奶睡觉,而这时候的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了,那几天,奶奶身体很不好,基本已经是只能半卧床的状态,我清楚的记得,那天吃饭的时候妈妈给奶奶弄了一碗蛋汤,让我给卧床的奶奶送过去,奶奶的房间在最里面,中间隔着一间堂屋,那时候农村的房子基本就是那种土垒起来的瓦房,格局类似于现在的三室一厅,堂屋类似客厅,我把汤送给奶奶的时候一切正常,可是当我吃完饭去收碗的时候,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我看到那一碗汤居然从奶奶的房间洒到了堂屋大门口,虽然我知道奶奶基本起不了床了,但是也没有想到别的,因为毕竟太小,没有那么健全的思考能力,就跑进去问奶奶,为什么不吃要把汤洒到外面,其实现在仔细想想,奶奶都卧床了,哪有可能起床走出去把汤都洒掉,奶奶却说她都吃完了,不管我怎么问 奶奶都是一口咬定她吃完了,我没有细想,就拿着碗出去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妈妈,当时她明显顿了一下,然后看了我一眼,就去奶奶房间问了一声,当然,妈妈去奶奶房间经过堂屋自然也是看到了那像被人故意一路洒出去的汤,可是奶奶还是一口咬定她吃完了,妈妈没有再说什么,走出去清理了那些蛋汤的痕迹,下午的时候,爸爸回来了,我听到妈妈小声和爸爸说奶奶可能要走了,我也听到了这一句,当时心如刀割,眼泪就突然不由自主的来了,擦不完收不住,那时候其实对人过世没有太多的概念,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那么悲伤,整个下午我都无精打采,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晚上发生的事,才真真的匪夷所思,以至于这么多年,我经常还会在心里想,当时,我看见的是什么。
当天晚上,我依然和奶奶睡,我小时候一直是奶奶带着睡觉,有个习惯,喜欢抱着奶奶的腿,给她暖和我也安心,我和奶奶是一人睡一头,我清楚的记得那天半夜,我被尿憋醒了,想起来上厕所,睁开眼睛那一刻,我居然看到我的奶奶,也就是被我抱着腿的奶奶,此刻正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站在床边看着我,一脸慈祥,笑眯眯的,没错,就是没开灯,漆黑的夜里,隔着那种薄薄的蚊帐,我看见了那个躺在床上的奶奶,此刻正站在床边隔着蚊帐看着我,她身上的衣服一会变红一会变绿一会变黄,五彩缤纷的,很好看,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什么,我就喊了一声奶奶,问她不睡觉站在床边干什么,我甚至都没意识到床上我还抱着奶奶的腿,可能是我说话惊醒了奶奶,她开了灯,就在开灯的那一刹那,床边上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薄薄的蚊帐隔着昏黄的灯光,奶奶在床上叫我,问我半夜在喊什么,是不是做梦了,我看着床上的奶奶,告诉她刚刚看到她站在床边,奶奶却说,小孩子,睡迷糊了,让我赶紧睡觉,着凉了。就这样我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奶奶又开灯了,灯光惊醒了我,我以为奶奶想起来上厕所,她那时候基本还能慢慢的坐起来蹒跚着下床,可是那晚的奶奶真的好奇怪,她一声不吭,我叫了她两次她也不理我,奶奶坐起来之后飞快的穿好了外套,然后直接下了床,就像我平时下床一样,直接就跳下去了,我当时还傻傻的以为我的奶奶病好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后面发生的事,又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只见奶奶极快的穿好下床之后,直接走向了房门,那种老式的木门,晚上睡觉都会关上,她仿佛看不见木门一样,直勾勾的撞了上去,砰的一声,撞在了门框上,我当时就呆了,反应过来之后就哭喊着跳下床去拉她,我怕她再撞在门上,门没打开,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走出去的,我死死的拽着奶奶的胳膊,奶奶力气大的吓人,可能是我的哭喊惊醒了奶奶,她突然就像睡醒过来一样,盯着我看了几秒,才让我赶紧去睡觉,不要冻凉了,说完她也缓缓的摞动到床上,我再也没有了睡意,甚至连起床方便的念头都没有了,我躺在床上想来想去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奶奶,问她为什么突然要出去,为什么出去又不开门要直接撞上去,奶奶叹了口气,悠悠的说到,刚才啊,你的爷爷就站在堂屋,他说叫我跟他一起走呢,我就准备出去啊。我望了望黑洞洞的夜,房门的地方,却什么也看不到,结果第二天放学回来,我的奶奶已经安静的去了,她走了,留给我无尽的思念,怀念我的奶奶,后来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奶奶一定成了神仙,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衣服,那不似人间,更似天上。
后记,可能很多人觉得这是假的,觉得我应该很害怕,其实说真的,长大了再回头想可能还有一点心悸,那时候,不管是床边的奶奶,还是睡在床上的,都是我的奶奶,可能她舍不得,知道自己要走了,还想多看看她这个大孙子。
永远怀念我敬爱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