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经济学家的预测总是错的,经济学家便说:因为人太复杂了,社会变化太快了,所以他们也很为难。是的!为什么在人的领域,科学似乎就发挥不了作用了呢?人似乎安顿在自然“之外”,缺乏一个社会学的牛顿或爱因斯坦!
有人说是问题就在于事实太多,要做个实验找出哪些事实重要、哪些不重要又实在太难,所以要面对我们的就是各种互相抵触的解释,这样根本不能解决争议。但是此书作者马克*布坎南却否认了这些,那么他究竟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呢?
布坎南认为理解事物的唯一方式就是对模式进行思考,而不是对人。换句话说,人遵循着一种模式,只要我们了解了这种模式,就可以对社会做出预测。而且这种预测通用于金融界、政界、时尚界,也超越国界、种族。
他的结论如此清晰和简洁,由此带有巨大的吸引力。但是,这种结论是否是无中生有呢?
让我们一起看一看他的论证过程:
第一,物理学认为自然界中的事物遵循规律,例如牛顿的力学三定律,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这些规律可以对现实世界做出准确预测,因而具有信服力;
第二,人也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人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人与老鼠的基因有99%是相似的,猩猩也会制作工具,大象也有规则。
第三,因此,人类一定也遵循某种规则,就像物理规律那般。
这个论证基本上可以成立。关键在于人类遵循的规则究竟是什么?
经济学家认为,我们人类最重要的是具有理性思考的能力,这是自然赋予人类特有的本领。贝克尔几十年来发飙了一系列(后来让他荣获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著名论文,进一步指出他的“理性选择”理论几乎适用于所有的人类行为。但是事实果真如此吗?事实上经济学家没能够预测1990年经济危机的影响范围。而人也并非都是“理性人”。所以,经济学在预测现实世界时似乎也无能为力。
布坎南认为,我们应该研究人的行为模式,而非人本身。因为人处在群体社会中,会受到其他人的影响。人类社会就如一个自我组织。自我组织的本质就是过程A导致过程B,接着B再导致更多的A,A又诱发更多的B,如此不断循环下去,形成一个螺旋形的反馈机制。那么人类又遵循怎样的行为模式呢?这些行为模式是否能够准确预测现实呢?
布坎南认为人类社会遵循着某些原则,这些原则是自然形成的结果。人会受到他人的影响做决策,事实上一个经济学家能够尽量让自己变得理性,但是他却无法控制其他人和他一样理性。这在股票市场上可见一斑,一个经济学家也许根据内部消息知道某只股票具有上升空间,于是低价买进,但是其他股民也许并不知道这些消息,大量抛售这只股票,此股票价格不升反降。
人类也会盲目从众。模仿行为的根源,在某些情况下其实是非常古老的,看似就像是一种自动的、无意识的行为,是我们与生俱来的生理天性。如果你去过明星见面会,你一定会对此深有体会。粉丝们会相互模仿,不明真相的群众们会跟着别人一起尖叫,即使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类同时也建立了合作的习惯。礼尚往来,以微笑回报微笑,以背叛对付谎言,几乎成为潜在规则。我们本能的表现得合作、无私,同时我们也有很强的察觉欺骗的本能。因为互惠模式与社会凝聚力有关,这种社会机制使得我们的祖先得以形成有凝聚力的群体。
以上规则的确符合我们的认识,但却很难准确预测数据分布。于是布坎南提出幂次法则。幂次法则的意思是,财富增长10倍,拥有这些财富的人就减少6倍。这解释了社会财富总掌握在少数人手上。因为一系列积极投资给财富做的事乘法,而非加法,因此会在总人口中引起巨大的财富不均。自然界也发现了幂次法则。河流的数量随着河流流域面积变大而减少,而且变化趋势异常规律。
太阳东升西落,河流奔腾不息,既然大自然中存在规律,那么人类社会又何尝不存在规律呢?布坎南将此称为社会物理学,认为人类社会的规律存在于社会模式之中,也许是一个崭新的研究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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