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微博,无锡的高架坍塌的爆搜撞入眼帘,把整个人都撞醒了。
对于死亡的感受,在年纪轻的时候可能没有太多的感受。
汶川大地震时还是初中,没有任何地动山摇的印象,只记得一个火急火燎的声音,让同学们到楼下操场集合,教室瞬间空荡荡,而我还在踌躇,选择先去藏好借来的言情小说。
等到达操场站了一段时间后,才陆陆续续有消息传来,汶川地震了,震感极强,高中部教学楼都在颤颤巍巍,也有同学说自己也感受到了,是多么地可怕。我站在人群当中像个傻子,我不仅没有感受到地震,我也不知道汶川在哪里,更不知道那么强烈的地震是个什么概念。
然后是铺天盖地的新闻,寄宿生还看不到新闻。只知道死了很多人,学校组织了捐款和悼念仪式。那时候也感觉有些沉重,更像是心有戚戚,感觉人们就像蚂蚁,用尽全力铸就的家园,大地只要发出一声怒吼,他们和美好生活就有可能瞬间荡然无存。
这种大规模死亡带来的压抑,沉重却又空洞,在记忆里,其实并没有和小伙伴坐公交去当地玫瑰园的时候,路过一个车祸现场来的应激。父母哭天抢地的声音都成了含糊不清的背景,我隔着车窗死死盯着盖着白布的那个身躯。
死亡离得太近了,近到我能看清楚露出的光脚板,纤细又弱小,分明是一个小学生的样子。
死亡来得太近了,近到我从来没想过死亡能发生在一个那么年轻的人身上,我和地上躺着的人可能也就差几个年岁。
死亡震撼我的不仅是规模,是它发生的时间。
我是一个不怕死的人,一个人渐渐地老去然后死去是一件多么自然的事情,我是能接受正常的死亡的;但我又是一个很怕死的人,接二连三出事的新闻也会阻挡我想要冒险的脚步,藏起来对大千世界的信任。
君子不立危墙。是这些年闯荡江湖、持身立命的根本。
纵使是喜欢一个人旅游的那段时间,再欣赏一路向西的酷,也不敢靠着蛮劲横冲直撞,去看看西藏的壮丽风光和神圣信仰。我深切明白,遇见任何一类的风云不测还是人心叵测,信仰都没法救赎于孤身如我。
照顾好自己,应该是每个人最大的使命。生活如是,工作如是,生命更如是。生活中,如果你感觉有危险,就不应该去接触它;工作中,如果你老因为规则导致个人利益受损且无法违抗,那么就应该学会更好地遵守和运用规则去维护好它。把自己的安全和利益寄托于别人管理,真的没有道理。
那生命呢?我每次看到那句“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到来”的时候就会想,意外来的时候,不多的时日,也希望脑子想的是还有多少多少事情没有做,而不是悔恨于做了这一件事——在刀尖上跳舞。
意外,即是意料之外。是人类暂时无法控制的天灾,也是人们意料不会发生但发生了的人祸。无锡高架坍塌是意外还是事故的热议就源于此,高架桥下的行车者何其无辜,他们正正常常地开向康庄大道,谁知道转眼就是地狱人间,他们什么都没做,意外就来了,意外来的时候,也什么都做不了。
君子亦不可筑危墙,应是每个人尽力而为的义务。如果真的是因为车辆超载,又或是工程质量,有些伤痛,未必不会增添上你我,抑或是源于你我。
人们的悲欢可能不相通,但所处同一个社会环境所赋予的社会属性,却让人们不得不与彼此盈亏与共。
初中宿舍卫生差的时候,要求寝室长和值日生写检讨,我还记得自己写了句,如果每个人都能摆好自己的牙刷,那么值日生轻松一分,寝室就能圆满十分。宿舍里也不妨有值日的同学吆喝,自己用完能不能自己还原别弄乱了,偶也会有回应,“什么都做了,还要你何用?”,一阵嘻嘻哈哈过去,谁也记不起宿舍被点名批评时自己的红脸。
班级管理经常会有这样连坐的法子,一个班被评为差班,你是第一名,也是差班的第一名,不自觉就会矮小一点;到企业管理层面,也经常会使用团队管理的方式,你业绩最佳,如果团队绩效低,连带着奖金额度也会受限。
但吃着瓜子乱扔的时候,没有谁会觉得扔到垃圾桶有多难,但丢掉宿舍的荣誉的时候也能理直气壮指责对方不够努力。他如果是别的宿舍的人断不会如此,无外乎他本应该是享受荣誉的一份子,却把守护这个荣誉当成是某个人的职责,并满不在意地为失去它增添一丝贡献。
而如果把守护生命当成是某些人的职责,并且也无视自己给他人带来生命的威胁,最终要么会失去生命,要么会失去生命的自由。
生命诚可贵,贵就保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