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面倒了一半的墙
墙的这边是一个个小小的褐色格子
墙的那边是四个四四方方的格子
每天早上格子里都会有些人走来走去
出太阳也是
下雨也是
那里好像个不一样的世界
每个人都在格子里走着不同的地方
他们手里握着铁锤
不过是倒着拿的
每个人都没从格子里跨出来
一个早晨都在里面
很自然
他们也不累
我站在围墙倒了的位置向里看
不小心入了神
爸爸大声叫我
才把我从这四格中拉出来
我迟到了
这也是我六年的小学生涯唯一一次迟到
我站在楼上
隔着窗望着楼下
目光跟着人群中的少年被别人推来推去
他不停地跑
其他人不停地追
他挥舞着双手像是要四肢并用一般
人越围越多
渐渐的
我看不见那少年了
我的目光停在窗上
变形了的玻璃把球场扯的稀碎
看不清楚人了
好像人也变形了
高高矮矮胖胖瘦瘦
不一样不一样
四个球场站满了人
簇拥着生活一般
大家都在窗里游动
偶尔跑出窗外
结果还是一拍即散
我呆在那个装满书本的格子里
阳光堆满了午后
而格子里却弥漫着怪怪的味道
奶茶和冰淇淋也没有买到
就只能带着篮球去找
我看着蚂蚁在流淌的饮料瓶边祷告
我看着老鼠在阴暗里撕咬
一块新鲜的牛肉
我拿手去驱赶老鼠
它便丢下食物就逃
不几天格子里就遍布了牛肉腐臭的味道
我捂住了鼻子等待呼吸
湖里的风可能是静止的
因为它总吹不到我面前来
我伸手却发现它想网格一样
一格一格很清楚
我随性地从上往下抚
它便挨个跳出来
它来到我耳边告诉我
每天它都在等我去触摸去感受
我却从不曾停留
为它感受
他方正很分明
有棱角
会割伤人
它没有吹过来
只是在我面前刮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