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在柜台后坐下来,手里拿着书,却总是忍不住朝窗外瞟。她不清楚那种突如其来的好奇是怎么回事,或许只是因为这里实在太无聊了,每天都是一样的日子,熟悉到连蝉鸣的节奏都能背下来。偶尔碰见个陌生人,倒像是日子里的一点儿小波澜。
外面那个男人依旧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着来往的人群。林雁发现他不时用手在脸颊上揉了揉,好像有点紧张。这个细节让她突然觉得有点可笑——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陌生男子,孤零零地站在清晨的街头,像是迷路的小动物。
终于,她按捺不住,随手捞起一把钥匙,假装出门锁门。她的脚步声轻轻地落在石板路上,那个男人回过头来,带着一点困惑看着她。
“需要进来坐坐吗?”她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不经意。
“啊?”男人似乎没料到会有人主动搭话,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倒是有点累了。”
于是他走进书店,林雁让他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书店并不大,书架沿着墙摆成半圆,桌子和椅子倒是旧得发亮。林雁给他倒了杯温水,放在他面前,没多说什么,自己在一旁翻书。
他坐下后,打量了一下书店,目光落在了一本旧小说上,封面已经泛黄,上面印着“南渡北归”几个字。男人伸手拿起书,轻轻翻了翻,像是在随意地打发时间。
“这里书不少。”他若有所思地说。
“看得人不多。”林雁轻描淡写地回应,视线依旧停在自己手里的书上。
男人笑了笑,把书放下。“其实有时候书多并不代表看得人多,倒是挺合适这里的。”
林雁没回应,只是挑眉笑了笑。她对这些话不太感兴趣。对面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属于这座小镇,倒像是个匆匆过客。
“我叫周放。”男人突然说道,眼神里带着一丝坦然,又带着点疏离。
“林雁。”她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一声,又转回去继续看书,似乎对他不再关注。
他们的交谈就这么断了。周放也没有继续试图找话题,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手指无聊地敲着桌面,似乎在思索什么,又像是等待时间流逝。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暧昧而疏离的静默。
过了一会儿,周放站起身,把椅子推回原位,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轻轻开口:“谢了,林雁。”
林雁微微抬头,似乎在等他说什么。可周放只是点了点头,朝门外走去。脚步声渐远,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小镇的街角,仿佛只是晨曦中一抹短暂的影子。
林雁坐在椅子上,盯着门口的方向,莫名觉得有些失落。她知道,这样的相遇也许注定不会有任何后续。只是她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短暂的兴趣。
“或许这就是生活吧。”林雁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翻看那本她读了无数遍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