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冠豸仙妲演义(47)

  第四十七回

祭怒剑地痞留丑记 更鲜衣天仙现姣容

花雯听后门有打斗声,知道唐姗与贼徒打起来了。她寻思凭着唐姗的武艺,斗他个把毛贼没有问题,自己可以放心攻打前门了。于是一脚把大门踢开,提剑冲到厅中,见一路无人阻挡,便又向后厅追杀过去。哪知冲到后门,门却关着,正要转身杀回屋里搜寻,突然砰的一声,后门被人踢开,原来是唐姗提着钩镰枪冲了进来。唐姗不问情由,一枪便向花子哥刺去,花雯一闪身忙叫:“姗妹是我!”

“花子哥,好险!”唐姗一怔,收回血淋淋的钩镰枪,“没伤着吧?”

“没有!你后门截着的是谁?”

“花子哥,那个何虎想破窗逃跑,已被我了账了。”唐姗高兴地说。

“那好,我们快到花厅搜搜看!”花子哥说罢和姗妹转到花厅中。

小姗姗一到花厅,见一江春跪在地上,浑身筛糖似地叩着头,嘴里连连喊着:“饶命!饶命!”她的磕头像鸡啄米,大屁股一翘一翘地。小姗姗又好气又好笑,便把那带血的钩镰枪探向一江春面前说:“你起来!”

一江春见血淋淋的钩镰枪尖正朝自己点过来,吓得双眼死盯枪尖,大叫“饶命”。

“小姗姗,饶她吧!”月雯姑娘见一江春吓成那样,不忍姗妹再难为她。

听说不杀她了,一江春便一翻身跪在小姗姗面前,叩头如捣蒜。

“我问你,昨日可有一个包袱在你这里?”

“有有!我取来给你!”一江春说罢,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进卧房去取包袱。

小姗姗当心一江春逃走,提着钩镰枪跟在她的后面监视着。她从后面看一江春丰腴的身段,奢华入时的穿戴,陈设应有尽有的房间,心想,这个享尽人间福祚的主儿,使的全是来路不正的罪孽钱,不禁“呸”地一声,朝着一江春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

里间桌上,放着小姗姗的包袱袋,这是何虎晚间带来的,由于多日未见,忙于饮酒调情,还没有打开过。小姗姗叫一江春提着包袱回到花厅来。

小姗姗步入花厅,解开包袱,取出一套新衣裙,走进里间把被撕破的衣服换了。

这时已是五更天了。花雯想天快亮了,必须抓紧时间回到“春来客店”发落何彪,以免天亮时引起别人的怀疑。

“何彪!”花雯姑娘盯着一双娇眼,凝着柳眉说:“看在你能悔改带路的份上,留你一条狗命。今天本花子格外开恩,留给你一次洗心革面的机会,但死罪既免,活罪难饶。给你留点纪念,以敬效尤。”

何彪听说留他一条狗命,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连忙叩头谢恩。谁知花雯接下说要给他留点记号,一时竟慌乱地愣着眼。花雯也不理他,举剑在他左右脸上划了两个“十”字,正好一边一个,划得极是对称。

“走!月妹,姗妹,我们回去!”花雯说罢,把宝剑插回鞘里,抬脚就走。月妹空着双手跟在花子哥后面,唐姗用枪杆挑着自己的包袱押后,三人乘着半夜的月色,迅速回到“春来客店”。

回到春来客房里,启明星已出来了。花雯叫唐姗在往唐家堡的路上等着,自己与月雯从后窗翻进房里收拾起包袱,付清了店租伙食钱就出店上路。

唐姗小姐一见花子哥与月雯姐到了面前,便说:“花子哥,你把包袱挂在我的枪杆上,正好一担,让我来挑!”

“小姗姗!”月雯娇笑着说:“小姐出门,哪有挑包袱的?你交给花子哥挑吧!不然人见了,要笑掉牙的。”月雯说的自然是对的,但她心里所想的是作弄花姐。因为花雯争着要作丈夫,心想不乘此将她一军,她还不知她月妹的厉害呢!

“小姗姗,”花雯笑着说:“月妹说得对。拿过来,我来挑!”花雯心里知道月妹是在将自己的军,奈何自己现在是男子汉,理当多出些力气。

“花子哥!”唐姗把紧担子连忙说:“我独来独往惯了,包袱都是自己提的,早已习惯了。何况你们又是我的大恩人!包袱理当由我来挑!”

“不,小姗姗,还是我来挑吧!我是男子汉。”花子哥说罢,伸手要取唐姗肩上的担子的,唐姗一闪,忙说:“花子哥,我知道你……”

“你知道我什么?”花雯暗吃一惊,马上反问。

“我知道你是男子汉,不挑担怕人说笑话,特别是你我衣着悬殊,人见了要说三道四的。这样吧,现在路上还没有行人,就由我挑,等路上有行人了,再由你挑好么?”唐姗一边说着,同时把担子转到左肩,不让花子哥取去。

花雯听了,放下心来,于是说:“好吧!小姗姗,现在你挑。等会儿天大亮,路上有行人时,就由我来挑,不然行人会说奴才空着手,小姐倒挑担了。”花雯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包袱解下来挂到小姗姗的枪杆上。

“花子哥,你是我的大恩人。”唐姗一面挑着包袱,一面笑着说:“怎么是奴才?莫非花子哥生我的气了?月姐,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得罪花子哥了?”

“嗤!”

“月姐,你笑什么?”

“小姗姗,我笑你太痴了!”

“月姐!”唐姗睁着机灵的大眼睛,一面前头带路,一面一步一回头地笑着说:“月姐,我哪儿痴了?请你给我指正指正,妹子也好学乖些。”

那唐姗一步一回头,满脸笑靥,肩上扛着锃亮的钩镰枪,枪杆上一头一对小包袱晃来晃去,像一对大耳坠。她一只手扶着枪把,一只手轻摆着,那轻盈盈的小莲步,衬着轻扭的柳腰,真像王母蟠桃会上晋献寿礼的小仙姬。月雯看着看着,不由得赞叹一声,心想,这样的美人儿挑担走步,泥人见了也要动情的。

“我的痴小姐!我们俩是逃荒落难的夫妻,穿着如此破烂的衣服,做你的家奴都不够格。路上行人哪里会知道我们是你的恩人?所以即使是花子哥挑着担子,恐怕在行人面前,还有辱你小姐的身份哩!”月雯对着唐姗笑着说。

“月姐!”唐姗听月雯说得在理,笑着说:“在世人眼里,确是如此。不过,我想起办法来了。”

“姗姗小姐呀!”月雯笑着说:“你想起什么办法来了?”

唐姗笑着说:“自古将相本无种,皇帝轮流做。月姐,今天把你的衣服换给我,我的衣服换给你,你来做小姐,我来当丫头,这样我挑担就理所当然了。”

“好是好,只是你可要上大当了!”

“月姐,不外乎挑挑担子,有什么了不起呢?”唐姗满不在乎地说。

“我这身衣服,”月雯顿了一顿,“是我与花子哥洞房花烛夜穿的。你穿了就不怕花子哥认错了人来缠你么?”

“好,好”唐姗发觉月雯占她的便宜,便放下担子,回转身来说:“好姐姐呀!你欺负妹妹,看妹妹撕你!”说着,挥舞起双手向月雯跑去。

月雯忙接着她,笑着说:“好妹妹,是姐姐的不是了。姐姐怎么会舍得将花子哥给你呢?”

“我不要!”唐姗跺着脚说:“烂姐姐,你还说,你还说!花子哥快过来帮我撕她!”

“好,我来帮你!”花雯说罢,快步超过她们俩的前头,把地上的包袱担子,捡起来挑在肩上,回头笑着说:“走罢!小姗姗,我这不是帮你了么?”

月雯见花子哥如飞地往前头去了,便说:“小姗姗不闹了,我们赶上花子哥吧!不然就落后了。”

唐姗与月雯两人手拉着手,犹如一对一穷一富回娘家的亲姐妹,边拉家常边走路。在行路人眼里,倒似一个小姐,一个丫头,一个奴才挑着行李在赶路程。

走了十里路程,日上三杆,路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月雯提醒着说:“小姗姗,我们的距离拉开一点,不可太亲热了。我的衣着配不上做你的丫头。”

“月姐,我有主意了!”唐姗偏不拉开行距,笑着说:“我包裹里有上好衣服,取出一套你穿上,我们不就成了亲姐妹么?只是委屈恩公花子哥了。不过我们一到家我就给花子哥换上新衣裳。把花子哥打扮成公子哥儿,那就好了。”

“姗妹,这样敢情好。我一高攀就有屈小姐你了。”月雯满心欢喜地说。她心想,自己水葱儿似的美人儿,穿着这身破衣裳,真委屈死了。特别是与姗妹在一起,真是乌鸦对凤凰了,寒酸得很。从昨天的破衣服穿上身,就憋气得慌,一夜穷追何氏四兽,倒忘记了现在却太相形见绌。不是么?花姐嫦娥似的人物,现在与叫化子一模一样,狼狈不堪。不过等到到了姗妹家,把新衣一换,就会变成翩翩的风流公子哥儿了。自己站过去,就成一对鲜衣美饰的少年夫妻了,可就惬意得很了,世人见了也会妒死的。

“花子哥!”唐姗娇叫一声,“歇一会儿罢!”

小姗姗是干脆人,说换就换,马上要花子哥停下,等她取衣服给月姐换。

“小姐,前面路弯子外有片竹林,那里较宽,往那儿歇吧!这里停下会拦别人的路!”花子哥说罢,快步向竹林子走去。一到竹林就索性放下担子等着。

唐姗到花子哥面前,笑着说:“恩公哥哥,我想给月姐换换装。我包裹里有好衣服给月姐穿上,我们俩就成姐妹了,再亲热也不会有人怀疑了。”说罢,提过自己的包裹,解了开来,取出一套里衣,一套外衣,双手托给月姐。

“姗妹,我可上当太多了。本来我是奴才,挑担是无可非议的。月妹把衣服一换,我的妻子就变成了小姐,我倒是变成她的奴才了。姗妹,你的月姐就大占便宜了!”花子哥装作不乐意地说。

“花子哥,你就委屈一下吧!”月雯笑着说:“到了唐家堡,姗妹给你好衣服穿,你也成为公子哥儿。现在给我先观一阵子风,我换罢衣装就来!”月雯说罢,轻摇柳腰,笑吟吟地向竹林子走去。

“我也去方便一下。”唐姗微笑着说。

其实唐姗是个有心人,她并不想方便,而是另有他图。一路上她与月姐同行,发现月姐虽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但隐藏不了细皮嫩肉,细润肌肤和洁白丰滑的美人娇躯。她说要方便,其实是偷跟在月姐身后,看看月姐是否皮肉粗糙的逃荒人。

月姐倒是中了姗妹的计。姗妹取两套衣服给她,是要她里外都换,这样她就免不了一身脱光。月雯万没想到姗妹在用计,只是想着单换外套,内衣势必还要还姗妹,如果把内衣穿在自己的内衣上,又恐怕一路太热。于是把全身内外衣服脱下,丢弃于地,忙将姗妹的衣服穿上。

姗妹躲在背人处,看清了月姐那曲线分明,脂光玉润,嫩皮细肉,洁白无瑕的身体,心想自己的估计不会错,月姐不是等闲之人。她看月姐的衣服快穿好了,自己先退回花子哥身旁。

不一会儿,竹林子里走出一个花枝招展,飘飘若仙的小姐,迎着花子哥和姗妹冉冉而来。

“大小姐,你换好了?”花子哥有意叫了一声,心想现在可把自己比下去了。

“月姐,你比天仙还美!”姗妹略有妒意地说,“这里有面巾,快去洗一洗吧!”说罢,把面巾递给来到面前的月雯。月雯接了面巾,对着清泉,洗刷一番,更觉得她比出水芙蓉美丽动人。三人同向唐家堡方向前进,而姗妹心里却是一直在犯着嘀咕。

要知唐姗小姐心里在犯什么嘀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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