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三杯橙汁,一个十三年前的男孩子和他的同伴,还有我,在这个秋天的一个晚上,那么自然地坐在太原街头的麦当劳二楼的灯光下。
十三年前的男孩子坐在我的对面,痴痴地笑,不停地笑着。我也没有惊讶,那孩子就是那样啊!喜怒哀乐从不掩饰,我问:你笑啥啊!他毫不掩饰地说:我高兴啊!我见到你好高兴啊!我好开心啊!
一如十三年前,他说,我想见你,或者他说,我不开心,或者他说,下大雪了,好开心!他总是那么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和心情。
有时候真的很奇妙,十三年未见,再见到时竟然没有一句寒暄,没有一丝尴尬,仿佛昨日我们还在一起吃过饭一样。不一样的,是那孩子微微凸起的小腹,和我眼角无法遮挡的皱纹,尽管他一直说,没有变,都没有变,人没有变,感觉也没有变。
依然是那么热烈的人,也多了一份成熟,走在人的身旁,却也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多了让人觉得舒服和安全的周到和体贴。像从未分别这么久一样,我们聊过去的同事,朋友和那个放着刀郎的歌儿的旱冰场,我的脑海里浮现着那个只有23 岁的年轻的我,一身多口袋的黑衣黑裤,拉了笔直的长发,被那个娴熟的孩子牵着在青春里滑过一圈又一圈。
也聊现在的生活,各自的家庭,和他的远大理想。
两个小时的时间,又到了分别的时候,并肩走在晚风里,我知道他想要一个拥抱。一如十三年前,送别的火车站。他不怕小伙伴们笑他,在上车的那一刻勇敢地拥抱了我,我手里抱着他买给我的一只大兔子。火车开了,他贴着玻璃流着眼泪,不管不顾,将电话打到欠费。也许我们都知道,那一别,便是很久。
十三年后的这一个拥抱,平静成熟而有力量。我知道,太原和我,与他,都已是过往,他是寻着十三年前的自己和那个青春里的梦来的。还好,我没有让他太过失落,人还在,那份亲切也还在。
姐姐,姐姐,他总这么叫着,让我也觉着这份感情越加美好起来。现实中粗劣的生活让我早已心静如水,而这一份有些热切的感情,又给我平静的内心注入一份美好,让人觉得恬淡安然,让人在慵懒的想就此睡去的时候,又突然一时兴起,贴一片面膜在脸上。
人生有多少个十三年呢,下一个十三年的时候,想必我已经两鬓发白了。还好,在这个还没有太过苍老的十三年,青春回来过。
祝我们,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