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已至,顾宁开始每晚都早早关门关灯上床睡觉了。因为他所租住的六合院地理很偏僻,而他所在的城市每年到年关时都会发生一些偷抢事件。最重要的是,和他一起租住在六合院里的长卫和费劲一个礼拜前都回老家过年了。偌大的六合院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所以,顾宁每到天黑后心里都在荡漾着微微的恐惧。
今晚也不例外,顾宁七点多时就洗完澡关门关灯早早地上床睡觉了。可是他今晚却莫名其妙地失眠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却清楚地知道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难受。
所以,顾宁今晚索性躺在床上用手机写起了小说。
顾宁写小说并不是奔着名和利去的。他如今早已经过了这个年龄阶段。他也不是因为有话要表达才决定写小说,仅仅是因为他想写出盘旋在他脑海里已久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刚好他今晚失眠了。他早就想写了,只是他一直懒得动笔。
可是顾宁写到十一点时,他突然听到了貌似摩托车的声音却又不像摩托车的声音在由远而近。直到这声音来到六合院的大门口时突然消失了。
那一刻,顾宁紧张地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音。他躺在床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他担心是不法分子来偷东西。他紧紧地把手机拿在手里,打开拨打电话的页面。如果真是不法分子,他立刻报警。
那天傍晚,顾宁下班后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六合院。他回到六合院时,他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坐在院子里的荔枝树下的长椅上。他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女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六合院的院子里。他很想知道,但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院子里。因为他看她也没有说的意思。她在低着头玩弄着她右手涂满红色指甲油的长指甲。
顾宁先回到房间放下工作包后,他再蹲在他的房门口默默地望着陌生的女子。她注意到他在望着她后,她也开始在默默地望着他。彼此都没有说话。仿佛一说话,就把空气吓稀薄了似的。她只是在时不时地在用右手拨弄着她随着阵阵晚风飞扬的乌黑长发和白色裙子。
顾宁望着陌生的女子一会后,他便站起来关了房门。
顾宁关起房门没多久,然后他听到了院子的大门关门的声音。他猜应该是陌生的女子走了,躺在床上的他立刻起身打开了房门确认一下。果然是陌生的女子走了。
陌生的女子走后,顾宁便去敲长卫的房门。他不确定他回来没有。因为他每次回来都是房门紧闭。没有人知道他一回来就躲在房间里做什么。除非他或费劲找他有事,他才打开房门。
长卫住在三号房,也就是从院子大门走进来最后的一间房。因为房东是按时间顺序来租房的。他是最后一个搬到这座六合院的。他是三个月前才搬来费劲住一号房,顾宁住二号房。他们的房间是连在一起一字地排开的。这座六合院总共有六间房子,三间住房,一间厕所,两间冲凉房。
“你回来时有没有看到院子里那个陌生的女人?”
顾宁在长卫打开房门的第一时间站在长卫的房门口这样说着,他没有走进去。因为长卫的房间有一股很浓的臭味。就像长卫丢得乱七八糟的房间一样。他自从长卫搬到六合院没多久就发现他是个很不爱卫生的男孩。
费劲也发现了长卫不爱卫生的习惯。
费劲有好几次趁长卫不在六合院时偷偷地跟顾宁说着长卫不爱卫生的习惯。一个年龄轻轻的男孩,竟然不但房间住得乱七八糟和有一股浓浓的气味,还经常不洗澡。就算洗了澡,那衣服也是丢在桶里放上十天半个月才洗一次。他还不如我一个老头子爱卫生。
顾宁听着费劲数落着长卫的不爱卫生的习惯时,顾宁满脑海都是他妹妹到处帮他免费打广告的样子。他妹妹几乎逢人便夸她哥是个超爱卫生的人。不但爱卫生,还心地善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以旁人的感受优先。家里只要有一个这样的人,那么这个家就乱不了。所以,无论以后哪个女孩嫁给我哥就是她的福气。
其实,顾宁并没有他妹妹说的那么优秀。就像他不是爱卫生,他只是见不得房间脏和乱糟糟的。也如他只要有空就会清洗被子和枕头巾这些一样。因为他觉得这样睡起来舒服些。不但干净柔软,还弥漫着洗衣液的香味和阳光的味道。
听完费劲数落完长卫后,顾宁一时没忍住笑了一下。因为顾宁觉得费劲是在五十步笑一百步。因为费劲除了打扫他的房间外,从来没有管过院子的卫生。好像院子跟他无关似的。院子的卫生每天都是顾宁一个人在打扫。
“见到了,怎么了?”
长卫穿着五分裤光着膀子这样说。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女人是谁?她又为什么突然出现在院子里?”
其实,顾宁想对长卫说的是院子里都来了一个陌生的女人,你怎么还事不关己地关起房门躲在房间里。难道你就不怕她行窃吗?但顾宁想想还是不这样说了。因为他自从长卫搬到六合院起,他就发现长卫不但是个话很少并且是一个天塌了下来都不关自己的事的男孩。
“都不知道。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女人应该是费劲的情人。”
“为什么你会认为这个陌生的女子是费劲的情人?”
“因为我目测这个陌生的女人有四十岁以上了。刚好和费劲的年龄相仿。你别看她皮肤很白又很会打扮,但她脸上有岁月留下很深的痕迹。还有,如果她不是费劲的情人,她怎么会有我们院子大门的锁匙。”
顾宁觉得长卫说得有理,又觉得他说得没理。因为这个陌生的女人可以是费劲的亲人和朋友,不一定非得是情人的关系。不过,他刚才蹲在他房门口望着这个陌生的女人时,他也觉得她的打扮和她的脸有一种违和感。
“哦。”